廉頗老矣，尚能讀否? 上周2022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勇於解剖女性生命的82歲法國女作家安妮·艾諾（Annie Ernaux），中譯本書店早就絕版，倒是書店裡新人寺尾哲也《子彈是餘生》、海盜先生《無法成為未來的那個清晨》、馬尼尼為《多年後我憶起台北》考驗著讀者耐受力。新書平台上，我唯一讀得下去的只剩詹宏志《舊日廚房》和王定國《鄰女》這種董事長樂團，四年級老搖滾。

兩個老董，散文皆屬一絕。詹宏志《人生一瞬》、《綠光往事》和王定國《探路》都是非讀不可等級。從《綠光往事》〈夜市〉那碗陽春麵和拳頭大的滷魚丸延伸出來，成了《舊日廚房》。從母親早年的貧窮料理寫到必比登米其林，外省麵、鳳梨茶寫到馬賽魚湯，復刻了妻子王宣一《國宴與家宴》江浙菜結合台菜的手藝，人情物意俱美。PC Home老董這番懷念故人的廚房冒險之旅，買書送圍裙，是真男人也。 而建商老董王定國，2011復出寫小說至今十年，獲獎無數，長篇小說《敵人的櫻花》寫秋子的背叛與出軌，是這樣一個安安靜靜中聽見骨頭碎裂的故事。近日新作《鄰女》多了對女性的一點愛與信任，延續了之前冷靜內斂的風格，但似乎比前作更見溫暖(雖然「送鐘」給妻子和《敵人的櫻花》山頂豪宅命名「老人與海」，真是注定悲劇，衰到太平洋)，還是一本很好看的小說。鐘錶店老闆劉良厚到底有沒有殺了前妻余敏愫? 他後來和林重櫻有沒有走到一起?頗有懸疑感。

「Alone」（獨自一人）是Bee Gees 1997年的歌，走紅樂壇三十餘年的長青兄弟三人組，假音加合音，「Somehow I always end up alone我嘗試各種方法告別孤獨/Always end up alone但到頭來總是孤單一人」，簡直一語道出王定國筆下人物處境。「So I play, I'll wait我快樂生活，獨自等待'/Cause you know that love takes time因為你知道，愛需要時間考驗/We came so far我們距離很遠/Just the beat of a lonely heart一顆孤獨的心在跳動/ And it's mine是我的心/ I don't wanna be alone我不想再孤單一個人了…」。生活是甜蜜，所有回憶都鑲上了了金黃的光暈，那是過往的好時光，也是我們曾經被愛的證據。這秋日書房小時光，足以使我們從各種絕望中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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