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繁星放榜，煩心的家長或許該看聯副沈珮君〈日日是好日〉談黃春明九彎十八拐的退學史。年少喪母，衝動叛逆的寂寞孩子，初二時國文老師王賢春送了他沈從文和契訶夫，改變了他一生。孩子讀書壓力多來自家長的焦慮，當前私中入學好比軍備競賽(比照大學採多元入學)，國小就開始拚業績，競賽、活動、服務學習，如中台灣文學獎參賽作品〈模板〉一文所稱，每人都複製貼上如模板，「台灣的花園有施撒過多的化肥，和奄奄一息的花」，中小學生在高壓下讀書，夢想已所剩無幾。建議家長可讓孩子參加各種營隊，但當作玩就好，不要太有壓力。

童年看的書與意外接觸的事物，往往改變人的一生。我自己的寂寞童年有兩本小書：香川茂《冰海小鯨》與Doris Gates《柳景盤》(《Blue Willow》)。放學午後，趴在榻榻米上讀著鯨魚老爸卡魯克帶著一歲小鯨魚賽特羅，深潛一千公尺躲避人類的捕鯨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穿越驚濤駭浪的巨浪海到南冰洋去尋找大王烏賊，最終卡魯克病重在鯨魚墳場與賽特羅訣別，小鯨魚自己要奮力穿越巨浪海回赤道的家。而《柳景盤》裡的小女孩珍妮，隨父親摘棉花住卡車四處遷徙，使我知道美國南方也有不景氣的年代，也有窮的白人，無法上學的孩子，唯一願望就是能有個定居的家。

大人心情放寬，才能給孩子好的啟蒙。都說春分宜養生，買不到蛋，卻意外路邊摘了桑葚做了幾罐晶瑩剔透的美味果醬(記得加蘋果泥和檸檬汁)。與其抱怨物價騰貴，何不回歸簡樸，醃泡菜燙地瓜葉做果醬過日子。

還是大谷父親真知灼見：「人要做自己有興趣的事才會成功」。唸什麼科系都誤不了小孩一生，找到喜歡的事物全力以赴才是關鍵。《Johnny B. Goode》裡有一個無師自通彈得一手好吉他的黑人小男孩，他never learned to read or write so well(不太會讀書寫字)，但「His mother told him, someday you will be a man母親告訴他有一天會成名/You will be the leader of a big old band你將是一個了不起的人/Many people coming from miles around來自周圍數英里許多人/To hear you play your music when the sun goes down天黑後聽著你演奏音樂/And maybe someday your name will be in lights有一天你的名字將會在看板發光…」。

這是黑人歌手 Chuck Berry1958年的搖滾巨作，《Johnny B. Goode》這首歌還用在1985年電影《回到未來》，高中生馬丁駕駛時光機器回到1955年，在舞台上狂野嘶吼：「Deep down in Louisiana close to New Orleans靠近新奧爾良的路易斯安那/Way back up in the woods among the evergreens常綠林在路的盡頭/There stood an log cabin made of earth and wood那裡有一間由泥土木頭組成的木屋/Where lived a country boy named Johnny B. Goode 住著一個鄉下男孩叫 Johnny B. Go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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