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去耶路撒冷的朝圣者，更多的人其实不是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的信徒。他有可能是一个无神论者，有可能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但他也去这地方，他抱着非常纯洁的、纯粹的精神向往来到这个地方。他感受到的是什么？应该是一种精神的力量，一种信仰的力量。可见，耶路撒冷并非仅仅是个严格的宗教意义上的圣地，它可以是一个精神的圣地。它跟一个宗教的圣地不完全是一回事。

      信仰跟宗教是两回事。宗教信仰是信仰的一种，它是一个比较秩序化的、一个集体主义的，要有一定的规则，有些权益你必须为之持守。但一个人的信仰那就很自由了，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信仰，个人化的，甚至私人化的。我信仰善的力量，我觉得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一个力量，或者是我信仰爱，或者我觉得钱在这个时代相当重要，我按照我的观念去把我挣到的钱用到有意义的地方去。你认同的、理想的、为之不懈努力的那个东西，就可以是你的信仰。信仰是一个泛化的、日常的个人化的东西。

        其实可以这么说，“耶路撒冷”这个名字抽象化的把耶路撒冷这个城市的精神状态带到我的小说里，体现这一代人的精神状态或者是他的信仰。用这一个名字作为一个象征。小说里的几个主人公都没有去过耶路撒冷，但不妨碍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一座耶路撒冷。所以，这个耶路撒冷不是说你一定要去的那个地方，或者说你对此地如何如何有感想，而是说它可能是一种抽象的东西，一个指称、一个代号，让你的精神有所支撑和依托，它让你内心得到安妥。它可能是一个地方，也可能是一个想法或者面对世界的方式，或者是实现某种目标的一个途径，总之，它让你心怀笃定，获得了生活于世的平衡。耶路撒冷更像是一个象征和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