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底，编译处趁着秋衣正浓来到了北京。这趟旅途中总有一些波折，在首都的车水马龙中穿行，总有压抑不住的恼火，这时候总是要忍不住地发问：北京到底有谁在呀？

当然是杜聿明。

实际上，杜聿明在这皇城根儿底下度过了人生大多数时光。无论那些惊心动魄的战斗与奔波在为人津津乐道，那拢共也不过二十年的光景。哪怕是这二十年，他也曾在北京求学、作战、驻防、生活。从有限的资料中看，他在北京城留下的，有青年时的享乐与荒唐、壮年时的英勇与激荡，中年时的病弱与狼狈、特殊时期的紧张与缄默，还有一个老头儿规律、充实，在外人看来却有些无聊的饮食起居。这座古城中，有他的战场、宅邸、办公室、病房……但这些漫长的时光都已是空白，与之相连接的只有荒芜的长城、被遗弃的院落、诡谲的白塔、狭窄的胡同，还有在东、西城区间错综复杂的公交线。 我们在十分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地探索这座城中属于他的那一部分，并为之久久驻足，寻找与过往有关的一点点痕迹。

即使我们可能并不是特别喜欢这座拥挤、繁忙的城市，即使杜聿明本人早已成了老神仙，我们仍旧怀揣一个愿望：希望他曾在这里过得安然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