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哧的日本語和相談室

3-10「希臘˙Meteora的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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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想唸一段radwimps的「会いたい」歌詞:
君がいなくなって ほんの少しだけ軽く
なったこの地球で 今日も息をしてるよ
なんてさ なんてさ なんてバカみたいに
君がここにいるんだよ
君にもう一度 出逢える奇跡をここに
お願いしよう なんて考えたけれど
それはきっと無理 だって僕はもうすでに
君のこと見つけた時に使っちゃったから
君に 会いたい
話したい 触れたい 抱きたい 見つめたい
これを超える気持ちはきっと
この世のどこにもないと わかっているよ
 
我在這顆少了你,稍微變輕一點的地球,呼吸著
就好像笨蛋一樣
你在這裡啊
 
雖然我想著,要向蒼天,祈求奇蹟發生 
好讓我能與你再次相遇

但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吧
因為我早在第一次找到你的時候,就用掉了
想見你
想和你說話
想觸碰你
想抱緊你
想凝視你
能超越這些的心情
我知道,在這世上一定哪都不存在
 
不知道你是不是,偶爾也會有這種心情呢?
即使想見,卻無法見到的對方。
來不及說出口的,後悔說出口的,
都在分分秒秒裡的記憶
流竄
你相信,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在這世上
獨一無二的奇蹟嗎?
我相信這樣的奇蹟。



在與世隔絕的巨石上建造了一座又一座聆聽神音的修道院。走出那段歷史、走回現代,仍能隱隱聽見在光照不透的神堂裡,聖歌的讚頌與信仰的堅定。回停車場準備要找尋那黃色的身影時,又聽見噠噠的熟悉聲,撫摸牠的頭,我們踏上回程的路途。但,雲層漸漸壓低,輕柔的風開始變得有些冷颼。在快到Roussadu修女院時,雨輕輕地滑下這與世隔絕的神聖,此時,一位婦女向我搭話,先是問我會不會說希臘語、再問我有沒有去XX地,否定後,婦女對著我身後的小黃說了一些話,向牠招招手,牠回頭直直望著我,我也沒想多轉身走向修女院後,回頭正巧目睹牠跟著婦人走了。看著雨越下越大,小黃也跟別人走了,接下來還剩下好幾公里的路要走,正在考慮要不要請修道院打電話叫計程車時,步伐就這樣帶我默默走出修道院。走不到幾分鐘,雨不但沒停甚至滂沱,找了個石壁凹洞處等待雨離去。一陣子後熟悉的噠噠聲出現,牠,搖著尾巴衝向我,不想讓牠濕濕的小肉球碰到我,使勁全力抵抗後訝異小小身軀的牠力氣之大,手臂的乳酸已開始囤積,牠卻絲毫放棄的意願都沒有。抵抗好一陣子,牠看我沒有要讓步終於放棄環抱我,噠噠的走到我旁邊後一躍而上貼著我坐下賞雨。摸著牠濕潤潤的小頭,摸著牠暖暖的下巴,此刻的溫暖是如此鮮明,用身上的紙擦了擦牠的身子,我們一起坐在石壁下,望著今日之緣、今昔之雨,此刻無法永恆卻叫我難以忘懷。雨,輕柔飄進我們的氣息間,濕潤的大地清肅了喧囂人世間,與牠共處只惜此刻。
 
我想,所謂永久是不存在於這世界上,應只會停留於我們的回憶裡。我想,沒有永恆應也是無所謂了,因我們的生命裡甚至沒有所謂亙古殘留,所有,都化為一道風、一陣雨、一粒沙,於大地裡共鳴著。    
 
那時,前方迎來一位老修女,她撿起地上石頭往我身後丟,回頭看,她罵的是牠、丟的也是牠,見牠飛快的躲起來,等她離開後,我往回走幾步,不見牠蹤影,站在原地等牠出現,牠在遠處坐著,卻仍直直地望向我不向我走來。啊...天空就算放晴了仍飄著細絲柔雨。    
 
人生倏忽即逝,來得及說的、來不及說的,總在那一刻緩緩結束一切。我於此,並非讓自己後悔...來不及說出口的、後悔的已經太多。牠在彼地遙望著我,像是在等待甚麼似的,於是山谷裡迴盪著我喊的謝謝、喊著與你相遇真是太好了、喊著有你陪伴這段路一點也不可怕。
 
有一點,有這麼一點感到哀傷,深呼一口氣打起精神時,沒來由的突然回頭看見牠一付甚麼都沒事的樣子跟上來走在我身旁,這次,我笑得開懷、笑得很開心。我們一如往常,牠等我、我等牠,看牠吃路邊草時,我也好奇的捻了一根來咀嚼,有點刺刺的但帶著淡淡香甜味,含著草我們一起走錯路、一起走到小鎮。三月的希臘人煙稀少,我知道就算牠沒走在我身邊最後也會跟上來,像是認識了一輩子那樣久的情感、像是打從一開始就一直一起旅行的情感,心中那份踏實,我不曉得該稱為甚麼。走著走著,突如其來的一種奇妙感覺,我停下腳步轉身望著牠,牠正站在一條小巷岔路上無聲地我們對視、無語地我們交織著一份緣、刻畫著一世人的記憶。最後,是我先轉身的、是我先抬起步伐繼續向前走的。    
 
那一秒,沒想太多,以為牠會跟往常一樣跟上來,十分鐘後當我回頭,身後空蕩蕩;二十分鐘後,天色漸漸暗下;三十分鐘後,我已經走回下榻處。夜空黯然,我不時從陽台上尋找牠的身影。
 
我依然在心中某處默默期待聽見熟悉的噠噠聲,依然抱著一覺醒來後我會看見牠在旅館外等著我的夢影,心中某處仍舊在等待牠搖著尾巴噠噠的跑到我身旁,跟我一同下一段旅程...我心中的某處仍舊在等待著,等待著那個已結束的相遇。    
 
搭上離開Meteora的車,轉車又搭車,最後踏上前往Corfu Island 的船的那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等待早已在那個岔路結束,夢早已在我們相互凝視的那瞬間開始便畫下句點。溫熱的水珠滑過臉頰、滑過一個曾經,落在日記本上,我已看不清字跡與世界,卻無法停筆放任情感抹去眼前的回憶,只能不斷地、不斷地記錄每一秒與牠的故事,寫下與牠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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