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山攀谈

不知是一个冬天，

还是一个春天，

我独自登上

高高的山巅。

不知是寒风刺骨，

还是和风拂面，

我脸颊通红，

手心攥出了汗。

太阳就在头顶，

显得十分悠闲；

大山却在脚下，

听我和他攀谈：

山呐，

我小的时候，

觉得你那样高远，

只有天上云彩，

才能做你的王冠。

唔，还有，

在我的眼中，

你总是那样威严，

张开臂膀压住大地，

昂起头颅望青天。

你爱和狂风厮打，

迎击惊雷和闪电；

一场又一场暴雨和细雨，

冲洗你得胜的容颜。

后来我渐渐长大，

觉得你不再高远；

我跑上山坡，

像一朵小花飘在你胸前。

你也不威严，

总爱把自己装扮——

春的绿衣

夏的花褂

秋的红裙

冬的银衫……

有时你和风雨游戏，

逗得雷电又叫又窜；

有时你静静欣赏

小溪轻唱，小鸟鸣啭。

山呐，

你是我白天的朋友、

梦中的伙伴，

又是我无言的老师、

多彩的答卷。

不用说那个夏季，

标本盒中的蝎子草、

捕虫网里的凤尾蝶，

也不用说那个秋季，

油画板上的十月枫、

作文簿上的丰收赞。

就说今天，

就说眼前，

我又一次登上，

你高高的峰峦。

你的身后，

仍是银光闪闪，

你的前襟，

却已绿绒斑斑。

你仿佛告诉我：

不要问这是一个冬天、

还是一个春天，

不要问是寒风刺骨、

还是和风拂面。

一位大诗人说过：

冬天已经来临，

春天还会遥远吗？

唔，是啦，是啦！

冬，有春的影子，

春，就藏在冬天……

太阳在头顶，

显得十分悠闲。

我知道，

他在偷听

我和大山的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