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沉默的时间过去了许久，寿王缓缓地进来了， 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直到寿王走到了跟前，杨玉环才抬起头来，泪水也随着一滴滴滚落。

心情沉重的寿王，瞥见杨玉环的一眼间，感情已无法克制，他搂住妻子哭了！

咸宜公主不再说什么了，她在劝了弟弟之后，不久就离去，寿王夫妇都没有相送。

他们相对缄默，呆坐在卧室内，长久，长久——她依偎在丈夫的肩上，  终于，她问了：“怎么办？”

这是寿王所无法回答的问题，作为男子，在理论上，要有保护妻子的能力，那也是一个丈夫的责任。可是他面对着的是皇帝父亲，他完全无能为力。在大唐皇朝作皇子，表面上自是风光无比，甚至/门口有棨戟(qǐ jǐ)表明地位，王府有许多官员，出去有仪仗、卫队。但实际上，皇子的言行，稍有不当，处死，流放，反倒不如常人。

寿王开始思考：大唐开国以来，且不计非直系的皇子，残杀和被杀及流放的就有许多：  太宗皇帝杀了哥哥和弟弟，之后，将太子承乾流放至死，又杀了齐王祐、汉王元昌两个儿子，流放至死的有魏王泰；  稍后，高宗皇帝嗣(sì)位，又杀了太宗皇帝的两个儿子吴王恪(kè)和荆王元景；而高宗皇帝自己，先废杀了三个儿子，太子忠、太子弘、太子贤，其后，武皇后为女皇帝时代，诸玉被杀被放的更多了，其中，有一个十九岁的皇太孙，因一些小事被用杖打死…… 

这些事，如浮影幻景那样在寿王的思维中出现，他的内心曾激动过，甚至不惜一死，但在想到本朝开国以来，许多可怕的故事时，他的身心，似是从高空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