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左传读记

0311-12 庄十一-十二 彩蛋 国语 齐语 霸业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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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最近工作紧张,许诺大家的彩蛋呢,总是没有时间录制。这个蛋啊,我们说说霸业之始。再伟大的功业,也得有开始。齐桓霸业的开始就是从齐桓公和管仲的第一次对话开始的。这次对话被详细地记录了下来,这个我们必须要好好读一读,思考一番。我们知道历史上有好多这种第一次见面的谈话,比如最著名的刘备和诸葛亮的隆中对,我们今天读的这一篇《国语·齐语》。与这一篇内容一致的是《管子·小匡》,两篇可以参照着看,不必太深挖细节,关键是要深入思考。

霸业之始

1 齐桓公与管仲的第一次对话

国语

齐语

2

比至,三釁、三浴之。桓公親逆之于郊,而與之坐而問焉,曰:「昔吾先君襄公筑臺以為高位,田狩畢弋,不聽國政,卑聖侮士,而唯女是崇。九妃、六嬪,陳妾數百,食必粱肉,衣必文繡。戎士凍餒,戎車待游車之裂,戎士待陳妾之餘。優笑在前,賢材在後。是以國家不日引,不月長。恐宗廟之不掃除,社稷之不血食,敢問為此若何?」

①齐桓公执政之初所面临的问题

管子對曰:「昔吾先王昭王、穆王,世法文、武遠績以成名,合群叟,比校民之有道者,設象以為民紀,式權以相應,比綴以度,竱本肇末,勸之以賞賜,糾之以刑罰,班序顛毛,以為民紀統。」

②管子的战略

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對曰:「昔者,聖王之治天下也,參其國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陵為之終,而慎用其六柄焉。」

③管子战略的展开

桓公曰:「成民之事若何?」管子對曰:「四民者,勿使雜處,雜處則其言哤,其事易。」公曰:「處士、農、工、商若何?」管子對曰:「昔聖王之處士也,使就閑燕;處工,就官府;處商,就市井;處農,就田野。

「令夫士群萃而州處,閒燕則父與父言義,子與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其幼者言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士之子恒為士。

「令夫工群萃而州處,申其四時,辯其功苦,權節其用,論比協材,旦暮從事,施于四方,以飭其子弟,相語以事,相示以巧,相陳以功。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工之子恒為工。

「令夫商群萃而州處,察其四時,而監其鄉之資,以知其市之賈,負、任、擔、荷,服牛、軺馬,以周四方,以其所有,易其所無,市賤鬻貴,旦暮從事于此,以飭其子弟,相語以利,相示以賴,相陳以知賈。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故商之子恒為商。

「令夫農群萃而州處,察其四時,權節其用,耒、耜、耞、芟,及寒,擊草除田,以待時耕;及耕,深改良而疾耰之,以待時雨。時雨既至,挾其槍、刈、耨、鎛,以旦暮從事于田野。脫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襏襫,沾體途足,暴其發膚,盡其四支之敏,以從事于田野。少而習焉,其心安焉,不見異物而遷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肅而成,其子弟之學不勞而能。夫是,生物農之子恒為農,野處而不暱。其秀民之能為士者,必足賴也。有司見而不以告,其罪五。有司已于事而竣。」

④成民之事

桓公曰:「定民之居若何?」管子對曰:「制國以為二十一鄉。」桓公曰:「善。」管子于是制國以為二十一鄉:工商之鄉六;士鄉十五,公帥五鄉焉,國子帥五鄉焉,高子帥五鄉焉。參國起案,以為三官,臣立三宰,工立三族,市立三鄉,澤立三虞,山立三衡。

桓公曰:「吾欲從事于諸侯,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國未安。」桓公曰:「安國若何?」管子對曰:「修舊法,擇其善者而業用之;遂滋民,與無財,而敬百姓,則國安矣。」桓公曰:「諾。」遂修舊法,擇其善者而業用之;遂滋民,與無財,而敬百姓。國既安矣,桓公曰:「國安矣,其可乎?」管子對曰:「未可。君若正卒伍,修甲兵,則大國亦將正卒伍,修甲兵,則難以速得志矣。君有攻伐之器,小國諸侯有守御之備,則難以速得志矣。君若欲速得志于天下諸侯,則事可以隱令,可以寄政。」桓公曰:「為之若何?」管子對曰:「作內政而寄軍令焉。」桓公曰:「善。」

⑤定民之居

管子于是制國:「五家為軌,軌為之長;十軌為里,里有司;四里為連,連為之長;十連為鄉,鄉有良人焉。以為軍令: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帥之;十軌為里,故五十人為小戎,里有司帥之;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連長帥之;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鄉良人帥之;五鄉一帥,故萬人為一軍,五鄉之帥帥之。三軍,故有中軍之鼓,有國子之鼓,有高子之鼓。春以蒐振旅,秋以狝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軍旅整于郊。內教既成,令勿使遷徙。伍之人祭祀同福,死喪同恤,禍災共之。人與人相疇,家與家相疇,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戰聲相聞,足以不乖;晝戰目相見,足以相識。其歡欣足以相死。居同樂,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則同固,戰則同強。君有此士也三萬人,以方行于天下,以誅無道,以屏周室,天下大國之君莫之能御。」

⑥管子改革内容的简介

2 《管子·小匡》相应部分内容的原文及译文

原文:

至于堂阜之上,鲍叔祓而浴之三。桓公亲迎之郊。管仲诎缨插衽,使人操斧而立其后。公辞斧三,然后退之。公曰:“垂缨下衽,寡人将见。”管仲再拜稽首曰:“应公之赐,杀之黄泉,死且不朽。”公遂与归,礼之于庙,三酌而问为政焉,曰:“首先君襄公,高台广池,湛乐饮酒,田猎罼弋,不听国政。卑圣侮士,唯女是崇,九妃六嫔,陈妾数千。食必粱肉,衣必文绣,而戎士冻饥。戎马待游车之弊,戎士待陈妾之余。倡优侏儒在前,而贤大夫在后。是以国家不日益,不月长。吾恐宗庙之不扫除,社稷之不血食,敢问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昔吾先王周昭王、穆王世法文武之远迹,以成其名。合群国,比校民之有道者,设象以为民纪、式美以相应,比缀以书,原本穷末。劝之以庆赏,纠之以刑罚,粪除其颠旄,赐予以镇抚之,以为民终始。”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昔者圣王之治其民也,参其国而伍其鄙,定民之居,成民之事,以为民纪,谨用其六秉;如是而民情可得,而百姓可御。”桓公曰:“六秉者何也?”管子曰:“杀、生、贵、贱、贫、富,此六秉也。”桓公曰:“参国奈何?”管子对曰:“制国以为二十一乡:商工之乡六,士农之乡十五。公帅十一乡,高子帅五乡,国子帅五乡。参国故为三军。公立三官之臣:市立三乡,工立三族,泽立三虞,山立三衡。制五家为轨,轨有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有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三乡一帅。”桓公曰:“五鄙奈何?”管子对曰:“制五家为轨,轨有长;六轨为邑,邑有司;十邑为率,率有长;十率为乡,乡有良人;三乡为属,属有帅。五属一五大夫。武政听属,文政听乡,各保而听,毋有淫佚者。”桓公曰:“定民之居,成民之事奈何?”管子对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不可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乱。是故圣王之处士必于闲燕,处农必就田野,处工必就官府,处商必就市井。今夫士群萃而州处,闲燕则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其事君者言敬,长者言爱,幼者言弟。旦昔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士之子常为士。今夫农群萃而州处,审其四时,权节具,备其械器用,比耒耜谷芨。及寒击槁除田,以待时乃耕,深耕、均种、疾耰。先雨芸耨,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镈,以旦暮从事于田野,税衣就功,别苗莠,列疏遬。首戴苎蒲,身服袯襫,沾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力,以疾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是故农之子常为农,朴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为士者,则足赖也,故以耕则多粟,以仕则多贤,是以圣王敬畏戚农。今夫工群萃而州处,相良材,审其四时,辨其功苦,权节其用,论比计制,断器尚完利。相语以事,相示以功,相陈以巧,相高以知事。旦昔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工之子常为工。今夫商群萃而州处,观凶饥,审国变,察其四时而监其乡之货,以知其市之贾。负任担荷,服牛辂马,以周四方;料多少,计贵贱,以其所有,易其所无,买贱鬻贵。是以羽旄不求而至,竹筋有余于国;奇怪时来,珍异物聚。旦昔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相语以利,相示以时,相陈以知贾。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商之子常为商。相地而衰其政,则民不移矣。正旅旧,则民不惰。山泽各以其时至,则民不苟。陵陆、丘井、田畴均,则民不惑。无夺民时,则百姓富;牺牲不劳,则牛马育。”

桓公又问曰:“寡人欲修政以干时于天下,其可平?”管子对曰:“可。”公曰:“安始而可?”管子对曰:“始于爱民。”公曰:“爱民之道奈何?”管子对曰:“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相连以事,相及以禄,则民相亲矣。放旧罪,修旧宗,立无后,则民殖矣。省刑罚,薄赋敛,则民富矣。乡建贤士,使教于国,则民有礼矣。出令不改,则民正矣。此爱民之道也。”公曰:“民富而以亲,则可以使之乎?”管于对曰:“举财长工,以止民用;陈力尚贤,以劝民知;加刑无苛,以济百姓。行之无私,则足以容众矣;出言必信,则令不穷矣。此使民之道也。”

桓公曰:“民居定矣,事已成矣,吾欲从事于天下诸侯,其可乎?”管子对曰:“未可。民心未吾安。”公曰:“安之奈何?”管子对曰:“修旧法,择其善者,举而严用之;慈于民,予无财,宽政役,敬百姓,则国富而民安矣。”公曰:“民安矣,其可乎?”管仲对曰:“未可。君若欲正卒伍,修甲兵,则大国亦将正卒伍,修甲兵。君有征战之事,则小国诸侯之臣有守圉之备矣。然则难以速得意于天下。公欲速得意于天下诸侯,则事有所隐,而政有所寓。”公曰,“为之奈何?”管子对曰:“作内政而寓军令焉。为高子之里,为国子之里,为公里,三分齐国,以为三军。择其贤民,使为里君。乡有行伍,卒长则其制令,且以田猎,因以赏罚,则百姓通于军事矣。”桓公曰:“善。”于是乎管子乃制五家以为轨,轨为之长;十轨为里,里有司;四里为连,连为之长;十连为乡,乡有良人,以为军令。是故五家为轨,五人为伍,轨长率之。十轨为里,故五十人为小戎,里有司率之。四里为连,故二百人为卒,连长率之。十连为乡,故二千人为旅,乡良人率之。五乡一师,故万人一军,五乡之师率之。三军故有中军之鼓,有高子之鼓,有国子之鼓。春以田,曰蒐①,振旅。秋以田,曰獼,治兵。是故卒伍政定于里,军旅政定于郊。内教既成,令不得迁徙。故卒伍之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爱,少相居,长相游,祭祀相福,死丧相恤,祸福相忧,居处相乐,行作相和,哭泣相哀。是故夜战其声相闻,足以无乱;昼战其目相见,足以相识;欢欣足以相死,是故以守则固,以战则胜。君有此教士三万人,以横行于天下,诛无道,以定周室,天下大国之君莫之能圉也。

参考译文:

到了堂阜地区,鲍叔为管仲举行除灾仪式并使他沐浴了三次。桓公亲自到郊外迎接。管仲屈下帽缨掩着衣襟,使人拿着斧子站在背后,桓公三次下令执斧人走开,然后他们退出。桓公说:“既已垂下帽缨,拉下衣襟了,我将立即接见。”管仲叩头再拜说:“承受您的恩赐,就是死在黄泉,也不朽了。”桓公便与管仲同回,在庙堂上礼见,三酌以后,请教为政之道说:“从前我们齐国的先君襄公,筑高台,修广池,耽乐饮酒,田猎捕射,不理国政。卑视圣贤,侮慢士子,只知爱宠女色,九纪六摈,陈妾数千之多。他们食必梁肉,衣必文绣,而战士挨饿受冻。战马的补充等待游车用完的老马,战士的给养等待侍妄食用的剩余。歌舞、杂技的艺人在前,而贤大夫在后。所以国家不能日新月异地发展。我真伯宗庙无人打扫,社稷无人祭祀,请问该怎么办呢?”管子回答说:“从前我们的先王,周昭王和周穆王效法文武的远迹,以成其名。集合年高有德的老人,考察人民当中表现好的,立典型以为规范。准备有格式的表券,使人们原原本本地加以填写。然后用赏赐劝勉好人,用刑罚纠正坏的;有的剪掉顶发,有的用赏赐安抚,治理人民始终如一。”桓公说“还要怎么办?”管子回答说:“从前圣王治理人民,国分为三,鄙划为五,以安定人民居处,安排人民职业,用此为治民体制。还严格实行‘六秉’,这样民心就可以掌握而百姓可以统治了。”桓公说:“什么是六秉?”管子说:“杀、生、贵、贱、贫、富,这就是六秉。”桓公说:“怎么叫国分为三?”管子回答说:“定全国为二十一乡:商、工之乡六个,士、农之乡十五个。您统帅十一个乡,高子统帅五个乡,,国子统帅五个乡。三国就成了三军。您还要安排三国官府的官吏:市场立有三乡,手工业立有三族,湖泽立有三虞,山林立有三衡。确定五家为一轨,轨有轨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一连,连有连长。十连为一乡,乡有良人。五乡定为一帅。”桓公说:“五鄙又怎么办?”管子回答说:“确定五家为轨,轨有轨长。六轨为一邑,邑有邑司。十邑为一卒,卒有卒长。十卒为一乡,乡有良人。三乡为一属,属有大夫。五属设五个大夫。武事听从于属,文事听从于乡,各自保证其所管,不准有所荒怠。”桓公说:“划定人民居处,安排人民职业,应怎么办?”管子回答说:“士农工商四民,是国家的柱石之民,不可使他们杂居,杂居则说的话做的事都不一样。因此,圣王总是安排士住于闲静之地,安排农住近田野,安置工匠靠近官府,安置商人靠近市场。使士人们居处相聚而集中,闲时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事君者言敬,长者言爱,幼者言悌。朝夕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从小时就习惯了,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的教导,不严也能教好;其子弟的学问,不劳苦也能学会。所以士人的子弟常为士人。使农家居处相聚而集中,分别四季,安排用具,置备器械。搞齐全耒耜枷镰等等。在天气尚冷的时候。就铲除杂草修整土地,以待时而耕,耕得深,种得均,盖土又快。在降雨之前就除草松土,以等待时雨。时雨—‘来,就带上各种农具,早晚在地里从事农活,脱下常服,以就功役,分别苗的好坏,排好苗的疏密。他们头戴草笠,身披蓑衣,一身泥水,暴露发肤,竭尽其四肢之力,而积极在地里劳动。他们从小时就习惯了,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的教导,不严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领,不劳苦也能学会。所以,农家的子弟常是农入。他们朴实而不奸恶,其优秀人材能够成为士人的,就可以信赖。让他们种地,粮食就多;让他们做官,贤才就多。所以,圣王总是敬农而爱农。要使工匠居处相聚而集中,察看好的木材,考虑四时活路,分辨质量优劣,安排各种用具。在评定等级、考计规格、裁断器物的时候,要注意齐全和精致。这样,互相谈论工事,展示成品,比赛技巧,提高智慧。他们整天从事于此,来教育子弟,从小时就习惯了,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的教导,不严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领,不劳苦也能学会。所以,工匠的子弟常为工匠。要使商人居处相聚而集中,他们观察年景凶饥,了解国内情况,观察四时,注意本乡货物,而预知市场物价。他们负任担荷,赶牛驾马,以周游四方;料定物资多寡,估计商品贵贱,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贱买贵卖。所以,雉羽和摈尾一类的珍品,不必远集而自至;竹箭—类的产品,—国内就有浮余。奇怪的商品经常到来,珍异的东西也有聚集。他们整天从事这些,来教育子弟。他们互相谈论赢利,互告买卖时机:互相陈说物价知识。从少年就习惯于此,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的教导,不严也能教好;其子弟的本领,不劳苦也能学会。所以,商人的子弟常为商人。按土地肥瘠而差别征收租税,人民就不会外流。施政不遗弃功臣故旧,人民就不会不敬。伐木、捕鱼,各有定时,人民就不会苟且从事。高原、山地、平地都能公平处理,人民就不疑惑,不夺农时,则百姓富裕;祭祀不妄取于民,则牛马繁殖。”

  桓公又问说:“我想修明政事以行时于天下,可以做到么?”管子回答说:“可以。”桓公说:“从哪里做起呢?”管子回答说:“从爱民做起。”桓公说:“爱民之道如何?”管子回答说:“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他们事业互相关系,俸禄互相补助,人民就相亲了。宽放旧罪,救助旧宗,为无后者立嗣,人口就增殖了。减少刑罚,薄收赋税,人民就富裕了。各乡选用贤土,使之施教于国,人民就有礼了。出令不改,人民就务正了。这些就是爱民之道。”桓公说:“人民富裕而又团结了,该如何使用他们呢?”管子说:“开发财源提倡百工,以保障人们的需用;贡献才力而尊崇贤士,以奖励人们求知;施刑罚不要苛刻,以有利于百姓。实行这些措施没有私心,就能够团结众人;说话一定算数,法令就不会失灵。这就是役使人民的办法。”

  桓公说:“民居已定,事功已成,我想从事于天下诸侯,可以么?”管子回答说:“不可以。民心还没有安定。”桓公说:“怎样才能安定民心?”管子回答说;“修正旧法,选择好的,举用而严格执行;慈爱人民,救济贫户;宽缓征役,敬重百姓,则国富而人民安心了。”桓公说:“人民安心,就可以了吧?”管仲回答说:“不可以。您要整顿军队,修治甲兵,其他大国也将整顿军队,修治甲兵;您有征战的举动,各小国诸侯的大臣就早有防御的准备;那样,是难迅速得意于天下的。您想迅速得意于天下诸侯,就应该行事有一些隐藏的东西,行政有一些藏寓的内容。”桓公说:“那怎么办?”管子回答说:“行内政而寓有军令。建立高于所管辖的里,国子所管辖的里和您所管辖的里,三分齐国,作为三军。选拔贤能,委作里君。每乡都有行伍编制,卒长效法军事制度与号令,并以此进行田猎,实行赏罚,就使百姓懂得军事了。”桓公说:“好。”于是,管仲制定五家为一轨,轨设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连,连设长。十连为乡,乡设良人。这样来实行军令。因此,五家为轨,五人为伍,由轨长率领。十轨为里,五十人为一小戎,里有司率领。四里为连,二百人为一卒,由连长率领。十连为乡,二干人为一旅,由乡良人率领。五乡为一帅,一万人为一军,由五乡之帅来率领。三军中有中军的鼓,有高子的鼓,有国子的鼓。春天田猎,叫作“蒐”,训练回兵;秋天田猎,叫作“獼”,训练出兵。所以卒伍之政在里内确定,军旅之政在郊野完成。内部教令告成,军令就不得再变。因此,卒伍的人,人与人相保,家与家相爱,年少同居住,年长同交游,祭祀互相祝福,死丧互相抚恤,祸福互相关切,居处互相娱乐,行作互相配合,哭泣互相哀悼。因此,夜间作战声音相闻,就可以不乱;白天作战,眼睛一看,就可以相识。欢欣的情谊足以互相殉死。所以,用来防守则阵地巩固,用来战争则取得胜利。一个国君有这样经过教练的士兵三万人,用来横行于天下,惩治无道之国,安定周室,天下大国的君主就谁也不能加以限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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