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往事犹可追：重构父辈与启蒙自我——《生活启蒙》新书发布会”在上海思南文学之家举办。

诗人、小说家、《生活启蒙》作者刘汀，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评论家、作家项静，以及作家三三，在对往事的追寻与重构中完成代际对话，深入开掘作品关于自我启蒙与新生的内涵。

创作长篇小说是“淘金子”的过程

《生活启蒙》是当代青年作家刘汀的最新长篇小说，故事围绕着女主人公丛牧之对父母过去经历的多次回忆与追寻展开。已婚生子的丛牧之在意外获得父亲的遗物——一本日记本之后，决定探寻父亲失踪的原因。身为纪录片导演的她对父亲在日记中记述的经历进行了文学性的拼贴。

在对父亲的一生 “再创造”的过程中，丛牧之体味着父亲内心细腻而隐秘的情感波澜，以及他追求自由、大胆开拓的性格对整个家庭生活的影响。当笔下的父亲再次“死亡”后，家人间的隔膜与背叛融入时间的长河，丛牧之从父亲身上汲取了面向未来生活的勇气。

刘汀认为：“对于长篇小说的想象和设定，包含着作家如何从整体上去理解我们的世界和时代，这是考验作者世界观、价值观和认识论的问题。”

刘汀把长篇小说的创作比作“淘金子”的过程——作家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是金沙粒，至于怎么“淘”，则考验作家的技术和功夫。在“淘金子”的过程中，长篇小说从整体性上完成了对世界最精准且幽深的把握，具有了不可替代性，长篇小说的写作也就有了价值和意义。

韩敬群从“生活”“启蒙”和“回想”三个词对《生活启蒙》进行讨论。就“生活”和“回想”而言，作者通过丛牧之修复父辈生活的故事，深刻触及了共同的情感动机——如何面对和还原上一代人的记忆。“作者以小说家的视角重构历史，这种在形式与内容上的双重探索，为年轻一代写作者如何处理代际记忆提供了重要的启示。”从“启蒙”来说，书中三代人之间的人生轨迹互相影响、互相作用，让人产生意味深长的感触。

长篇小说的不可替代性源自其“艰难”

项静心中理想的长篇小说是日常生活和哲学的混合体。“长篇小说有它独特的部分，既有关于有限生活的转移和再造，同时又有无限性。无限性是作家思想能力的表现，它不是简单地把生活搬移到舞台上来，而是重新整合和塑造，重新把破碎的时代和自我重新黏合起来，再造一个自我。”

刘汀认为，长篇小说需要一定篇幅。“因为要处理的内容、想实现的目标、涵盖的环境和人物等等，都必须有足够大的容量进行承载。”小说无论是长篇、中篇还是短篇，一定要保持它“艰难”的特性和不可替代性。刘汀说：“小说的不可替代就在于它是艰难的，只有历经艰难才会尝到那颗糖，只有把洋葱剥到最后才会看到里面的芯，那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作为写作者，我还是愿意保持这样一种相对有难度的写作，或者说是有困难性的探索。”

作家三三表示，她喜欢有厚度和深度的作品，厚度不仅仅在于篇幅有多长。对于一部长篇小说来说，语言和情节都是有分量的，它的分量会分摊到每个元素当中。“读一本长篇小说像是在一条河里潜泳，我当然想潜到最深的地方，不仅是因为难度，而是因为你越往下沉一分，花费的力气就越大，你感受到的内容就更丰富。”

项静坦言阅读习惯已被时代改变，读不进长篇幅的作品是当下的通病。她以《生活启蒙》为例，说明其“需要重量”，这种重量非靠宏大事件，而是通过“分疏化”呈现生活的多维度，如爱情、家庭、亲情、友情，展现“网状生活之中”，个体“曲折地往前滚动的一种生命洪流”。

文字|记者 何晶 通讯员 肖媛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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