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者,卫人也。其先乃齐人,徙于卫,卫人谓之庆卿。而之燕,燕人谓之荆卿。
荆卿好读书击剑,以术说卫元君,卫元君不用。其后秦伐卫,置东郡,徒卫元君之支属于野王。
晋、楚、齐、卫等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说:“不单是聂政有能力,就是他姐姐也是烈性女子。假使聂政果真知道他姐姐没有含忍的性格,不顾借露尸于外的苦难,一定要越过千里的艰难险阻来彰显他的姓名,以致姐弟二人一同死在韩国的街市,那他也未必敢对严仲子以身相许。严仲子也可以说是识人,才能够赢得贤士啊!”
从此以后二百二十多年,秦国有荆轲的事迹。
荆轲是卫国人,他的祖先是齐国人,后来搬到卫国去了,卫国人称呼他庆卿。到燕国后,燕国人称呼他荆卿。
荆卿喜爱读书、击剑,凭借着剑术游说卫元君,卫元君没有任刺客列传第二十六
用他。此后秦国攻打魏国,设置了东郡,把卫元君的旁支亲属迁g 到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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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过榆次,与盖聂论剑,盖聂怒而目之。荆轲出,人或言复召荆娘盖聂日:“曩(ndng,从前,过去的。)者吾与论剑有不称者、吾目之;试往,是宜去,不敢留。”使使往之主人,荆卿则已驾而夫榆次矣。 使者还报,盖聂曰:“固去也,吾曩者目摄(通“櫼”)之。”
荆轲游于邯郸,鲁句践与荆轲博,争道,鲁句践怒而叱之,荆轲嘿而逃遂不复会。
荆轲既至燕,爱燕之狗屠及善击筑者高渐离。荆轲嗜酒,日与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酒酣以往,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于市中, 相乐也,已而相泣,旁若无人者。荆轲虽游于酒人乎,然其为人沉深好书;其所游诸侯,尽与其贤豪长者相结。其之燕,燕之处士田光先生亦善待之,知其非庸人也。
荆轲漫游的时候曾路经榆次,与盖聂谈论剑术,盖聂对他怒目而视。荆轲出去以后,有人劝盖聂再把荆轲叫回来。盖聂说:“刚才我和他谈论剑术,他谈得有不甚得当的地方,我用眼瞪了他;去找找看吧, 我用眼瞪他,他应该走了,不敢再留在这里了。”派人到荆轲住处询问房东,荆轲已乘车离开榆次了。派去的人回来报告,盖聂说:“本来就该走了,刚才我用眼睛瞪他,他害怕了。”
荆轲漫游到邯郸,鲁句践跟荆轲博戏,争执博局的路数,鲁句践发怒呵斥他,荆轲却默无声息地逃走了,于是不再见面。
荆轲到燕国以后,结交了-个以宰狗为业的人和擅长击筑的高渐离。荆轲特别好饮酒,天天和那个宰狗的屠夫及高渐离在燕市上喝酒,喝得似醉非醉以后,高渐离击筑,荆轲就和着拍节在街市上唱歌,相互娱乐,不一会儿又相互哭泣,好像身旁没有人的样子。荆轲虽说混迹于酒徒中,可是他的为人却深沉稳重,喜欢读书;他游请侯各国,都是与当地贤士豪杰德高望重的人相结交。他到燕国后
燕国隐士田光先生也友好地对待他,知道他不是平庸的人。
居顷之,会燕太子丹质秦亡归燕。燕太子丹者,故尝质于赵而秦王政生于赵,其少时与丹欢。及政立为秦王,而丹质于秦。秦王之遇燕太子丹不善,故丹怨而亡归。归而求为报秦王者,国小力不能。其后秦日出兵山东以伐齐、楚、三晋,稍蚕食诸,且至于燕。燕君臣皆恐祸之至。太子丹患之,问其傅鞠武。武对日:“秦地遍天下,威胁韩、魏、赵氏。北有甘泉、谷口之固,南有泾、渭之沃. 擅(拥有,据有。)巴、汉之饶,右陇、蜀之山,左关、殽之险,民众而士厉,兵革有馀。意有出,则长城之南,易水以北,未有所定也奈何以见陵之怨,欲批(触犯)其逆鳞哉!”丹曰:“然则何由?”对日:“请入图之。”
过了不久,适逢在秦国做人质的燕太子丹逃回燕国。燕太子丹, 过去曾在赵国做人质,而秦王赢政出生在赵国,他少年时和太子丹很要好。等到嬴政被立为秦王,太子丹又到秦国做人质。秦王对燕太子不友好,所以太子丹因怨恨而逃回来。回来后就寻求报复秦王的办法,燕国弱小,依靠国家的势力是不能成功的。此后秦国天天出兵嶠山以东,攻打齐、楚和三晋,像蚕吃桑叶一样,逐渐地侵吞各国。 战火将波及燕国,燕国君臣唯恐大祸临头。太子丹为此忧虑,请教他的老师鞠武。鞠武回答说:“秦国的土地遍天下,威胁到韩国、魏国、 赵国。它北面有甘泉、谷口坚固险要的地势,南面有泾河、渭木流域肥沃的土地,据有富饶的巴郡、汉中地区,右边有陇、蜀崇山峻岭为屏障,左边有崎山、函谷关做要塞,人口众多而士兵训练有素,武器装备绰绰有余。秦国有意图向外扩张,那么长城以南、易水以北就没有安稳的地方了。为什么您还因为被欺侮的怨恨,要去触动秦王的逆鳞呢?”大子丹说:“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怎么办呢?”鞠武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