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说庄子|冯学成以禅解庄

《庚桑楚》第一讲(7)老子能孵天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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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学成先生最新出版著作《禅说庄子》系列共16本,以通俗的语言,对《庄子》中的26篇,通过逐句分析的方式进行解析,结合佛教禅宗思想分析庄禅之间的内在关系,并结合现实人生,突出每篇文字的现实警讯与指导意义,为浮躁迷失的现代人指出另一条安身立命的途径。文字浅白易懂,说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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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之与形亦辟矣,而物或间之邪,欲相求而不能相得?”成玄英先生在其“疏”中说:“辟,开也。间,别也。夫盲与不盲,二形孔窍俱开;见与不见,于物遂有间别。而盲聋求于闻见,终不可得也,亦犹南荣求于解悟,无由致之。”这与佛教的认识极为吻合,佛教对根、尘、识三者的关系讲得极为清楚。没有眼根、耳根,纵有声色在外,也不能产生眼识和耳识;如果一个人“心不在焉”,又怎能产生清晰的意识心呢?南荣趎先生还是满谦卑的,把自己放在“盲聋”上,这样的人来求道,有得道的可能吗?我们看庄子的这些语言,真的是非常精辟,特别是站在问道的角度来看。

且不论盲聋和疯癫之人,就是我们健康人之间,对“形之与形”也是有差别的。我们看晓伟兄,他有个“形”,他在我眼目中的这个“形”,和他本身的“形”是不是一样的呢?肯定不一样。我喜欢晓伟兄,一看见他就欢喜;换一位不喜欢晓伟兄的人,就会觉得晓伟兄的形象不好,是不是这个道理?所以,“形”,是你本身的形象;“形之”,是你给别人的感觉,我们要把二者区分开来。“而物或间之邪”,是谁让它们有差别的?又怎么把它们区分开的?我们一定要明白里面的道理。这种语言有点不好理解,《庄子》里这类语言最不好理解,但它可以启发我们的思维,也可以使我们悟道。

我们看见木木小姐,觉得她年轻、靓丽;有朋友看见木木,说她以前皮肤不白,近来白多了,怎么白的?介绍点经验吧。所以,别人描述的“木木”的形象,与我们的感觉是不同的,甚至是毫不相干的。你是你的感觉,我是我的感觉。张三对你有一个感觉,李四对你又有一个感觉,王五对你又是一个感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差别?因为人与人是有差别的,有的是智慧上的差别,有的是情感上的差别,有的是情绪上的差别,这就导致了对事物判断的种种差别。就像韩国的“天安舰”事件,韩国、日本、美国一个口径,就是朝鲜干的;而朝鲜说是你们自编自演的戏,我根本没有干过;中国却说,要安静,要吸取教训,大家要为东亚的时局着想,大家要克制一点。同样一件事情,利益不一样,人对它的评判就不一样。这个差别从哪里来?

“而物或间之邪,欲相求而不能相得?”南荣趎可是在道上问的。毕老师学道20年了吧,跟着这个上师学一点,又跟着那个上师学一点,最后遇到一个顶级上师说,你以前学的都没有对。到底哪个说得对,哪个说得不对呢?这个对与不对又来自哪里呢?大家追求道,求来求去,追求了几十年,还是求不到,“不能相得”呀。

今天老师开示我,要我“全形”,要我“抱生”,要我的心不要胡思乱想。“趎勉闻道达耳矣!”但是,您刚才的开示,我仅仅是听到耳朵里去了,没有能够入到心里,我还是不懂。换句话说就是,您的无上开示,我没有找到感觉,只勉强在语句上听清楚了,但其中的意思,还是完全不明白。

 

老子能孵天鹅蛋

“庚桑子曰:‘辞尽矣。曰奔蜂不能化藿蠋zhú,越鸡不能伏鹄hú卵,鲁鸡固能矣。鸡之与鸡,其德非不同也,有能与不能者,其才固有巨小也。今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见老子!’”

庚桑子说,我只能说到这个地步,我已尽我所能,把我懂的、能说的全部都说给你听了。

“奔蜂不能化藿蠋”,在《动物世界》里,我们看见有的寄生蜂把卵产在一些小毛虫身上,蜂的幼虫孵出后以毛虫为食,然后结蛹,最后从虫中破蛹飞走,古人误认为小毛虫可以“化”成蜂。“藿蠋”,是豆叶苗里面长的大青虫,那些小寄生蜂降伏不了这个庞然大物,当然不会把卵寄生于其中了。

“越鸡不能伏鹄卵”,大家知道“来杭鸡”高产,一年可以产400个蛋,但这种鸡很小,也就一斤多一只,如果让它去孵天鹅蛋行不行?它抱都抱不住天鹅蛋。但是“鲁鸡固能矣”,鲁国的鸡,如“九斤黄”之类的,一只母鸡可以长到九斤多,比天鹅还重,它当然能孵天鹅蛋了。

“鸡之与鸡,其德非不同也”,鸡与鸡的差异,不是德才不同,它们都能打鸣,都能产蛋,都能孵小鸡。“越鸡”能孵它自己下的蛋,因为它的蛋很小,就像鸽子蛋,它能孵化。“鲁鸡”下的蛋虽然没有天鹅蛋大,却比“越鸡”蛋大得多,加之体形大,所以它能孵化天鹅蛋。所以越鸡与鲁鸡,不是其“德”(性能)不同,而是能力、才干不一样。就像欧洲的赛马很高大,侏儒马却只有一尺多高。犬类也一样,有大狼狗,有藏獒,而“吉娃娃”就很小。藏区有的寺院养有可放在袖子里玩的“袖犬”更小,但也是狗,它们的性能和藏獒一模一样,见了主人也要摇尾巴,也要吃肉。但它们的能力、才干就不一样了,藏獒可以咬死野狼,小狗却只能给狼当点心。

庚桑楚也很谦虚,他说:“今吾才小,不足以化子。子胡不南见老子!”我就像越鸡一样,不能孵化你这个天鹅蛋,你最好到我师父老子那里去,他是鲁鸡,能够孵化你这个天鹅蛋。

请注意啊,并不是说庚桑楚不行,不能“化”他,庚桑楚也是善巧方便,老子有老子的手段,庚桑楚有庚桑楚的手段。在禅宗里面有很多这样的公案,学生在这个师父这里参学多年未果,师父就说我不是你的老师,你换个地方参学吧。洞山禅师开初在南泉祖师那里参禅,南泉祖师说,我老了,不能解决你的问题,你换一个地方去吧。洞山就到沩山禅师那里,就年龄来说,沩山很合适,比他长一辈半。结果在沩山祖师那里学了两年,沩山却说,我也不是你的老师,你到云岩和尚那里去吧,他能够让你开悟,让你明心见性。洞山于是去了云岩那里,最后才真正开悟了。并不是南泉不行,沩山不行,他们都是天下第一流的宗师。但有时候时节因缘更重要,哪个老师的风格更契合你,更契你的机,你到那里就更方便。这里的风格、手段不适合你,你到另一个老师那里,说不定会更合适。

这里并不是说不选贤用人,而是要让我们看到人性的根本。我们要知道,贤人的标准是因时势不同而有变化的,乱世和治世的标准不一样,创业和守业的标准不一样,顺境和逆境的标准不一样。开创事业的时候,要用“开山斧”,需要进攻型的人才;企业稳定了,走上正轨了,要稳中求发展,就别用那些招风惹事的人去冲闯,他们反而会把你的局面弄糟的。这时,就要用老成的、能守住家业的人才行。

聪明本来是好事,但聪明未必都是好事;愚蠢不是好事,但愚蠢也未必都不是好事。我们在对人对事上,原本就有一个最合理、最简捷的方式,与仁义不仁义是没有关系的。如果把这个方式贴上仁义或不仁义的标签,那是多余的,未必就好。你天天去给豺狼讲仁义很麻烦,对牛弹琴也没用。

对于人性的这种种麻烦,道家看得更透彻,他是从道上来看的。所以,在断定你“能”与“不能”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势”,要从这个“势”上全面看,不能以偏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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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说庄子|冯学成以禅解庄By 万万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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