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袁克鹏是个特别完美的男人：长得帅，同龄人毕业五六年，在发福发胖，变成油腻大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时，他依然保持着健硕的身材，六块腹肌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能力强，在大家努力工作、赚到的钱只够勉强糊口时，他已经凭借自己努力，赚够了H市首付的钱，买了房子。
人缘好，对待朋友豪爽大方，各个行业的人都认识，任何事情找他，他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因此，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被人喜欢。
但我喜欢他，却并不是因为他的这些优点。
刚认识他时，我对他这些为人所称道之处一无所知，却依然爱上了他。
H市有一个正能量群，经常举办各种活动：读书会、英语角、旅游等。我经常参加读书会，去的次数多了，就跟群主孟姐认识了。巧的是，孟姐是我大学的学姐，知道我们是校友之后，私下很照顾我，有什么活动都会叫我去。
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除了这个正能量群，孟姐手里还有别的圈子，比我现在参加活动的这个圈子高级得多，说白了，那个圈子里基本上都是H市有点钱的人。
隔上几周，孟姐就会在家里举办一次下午茶，把圈子里的人约到她家里喝茶。这些人的家庭条件都不错，他们拿到孟姐家的水果、红酒都是空运过来的，相比之下，我狠心咬牙，花两百块钱买来的大虾摆在各种高级点心之间，反而显得档次太低。
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的，除了我带去的零食，还有我这个人。
我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从小到大没什么旅游的机会，圈子里的人谈到自己去去冰岛、去希腊、去土耳其度假的种种经历时，我连国内著名景点都没逛过几个，只能在一旁沉默着；同时，我又是个外地人，H市哪里有好吃的餐厅，哪里有休闲度假的好地方，我一窍不通，每次他们商量去哪里玩，我也插不上话。
跟这些人在一起，我能很清楚地看到我们之间巨大的差距，他们买一个包、一双鞋的价钱，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这让我感到自卑。
于是，我逐渐就不想再参加这样的聚会了。
孟姐还是热心，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不想去。
我不好意思说自己觉得格格不入，就胡乱找来个理由搪塞。
孟姐沉默了片刻，郑重地说道：“欣欣，我是把你当成亲妹妹，才叫你过来玩。这个圈子里的小伙子，条件最差的，在H市也有两三套房子。就你这条件，要是靠相亲找对象，绝对不可能找到这个圈子里的人。”
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孟姐把我叫过去，原来是想帮我找男朋友。
我感激她的良苦用心，但对她的观点却并不赞同：“姐，可能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找男朋友，不贪图他们家的房子。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算他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在乎。”
“好，就算你不想从这个圈子里找男朋友，多跟这些人交朋友，是在为你扩展人脉，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有很大的帮助。天天待在你那个小圈子里，能认识几个有本事的人？”孟姐苦口婆心。
我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孟姐说得对，我现在接触的人只有公司的同事，跟有钱人的圈子根本没法比。
但我一个没钱没势的外地人，想要在本地有钱人的圈子里吃得开，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因为贫穷带来的自卑，就像是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每次我看到他们很轻松就过着优渥富足的生活，而我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认识袁克鹏就是在孟姐组织的一次聚餐中。
那天，孟姐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H市有名的日料店吃日料。
我们围坐在厨师身边，看他把各种鲜活的鱼，片下鱼肉来，依次放在我们面前的碟子里，他们夹起新鲜的鱼肉，放到拌着芥末的酱油里一蘸，然后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我以前很少吃日料，对生鱼片这种不做熟了，直接生吃的食物更是接受不了，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我吃了几口，被辛辣的芥末刺激得眼泪直流，但怕扫大家兴，还得装出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您好，我肠胃不太好，不能多吃生冷的东西，请给我来一份鳗鱼拌饭。”我耳边忽然响起来一阵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就像是被微风吹起来的蔷薇花擦过脸颊。
我侧头往旁边一看，正好跟男人的眼神撞个正着，他双眸含笑，眼睛好看得不可思议。我平时就有点颜控，见到好看的小哥哥总是忍不住去打量几眼，但他的好看超过了以往我见过的所有男人。
他见我看他，笑着问道：“你要不要也来一份烤鳗鱼？他们家的鳗鱼做得也还不错。”
不知怎的，我觉得这个男人在替我解围。
我感激地朝他笑笑，应道：“好啊。”
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环境里，如果有人肯对你施以援手，你再看他时，会发现他身上带着光环。因为袁克鹏的一次解围，让我毫无悬念地喜欢上了他。
我厚着脸皮要了他的微信，之后，我们断断续续聊着，越聊就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也逐渐知道了有关他的一些情况，知道他在金融公司上班，凭借自己的努力赚了不少钱，已经在H市买了房子，经济条件很不错。
我们越聊越熟悉，也开始互相开起了玩笑。
我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很好，从大学起，追我的男生就络绎不绝。以我的经验，我判断袁克鹏应该是喜欢我的，至少也应该对我有一些好感。
果然，在我们聊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他突然约我见面。
我们约在H市的一条网红街。这条街离海很近，在街上闲步，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反射着粼粼金光，就跟金子一样。
那天海边的风不大，温和的海风习习拂面，丝毫感受不到夏日的酷热，只有夕阳缠绵的温柔。
袁克鹏高挑的身材、英俊的相貌在人群里非常显眼，路过的姑娘们，很多人都偷偷打量他，眼神中丝毫掩饰不住惊艳，有人甚至拿出手机偷拍他，但他却恍然不觉。
“男生长得好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笑着调侃他。
“女生长得好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他反问我。
“很烦。”
“怎么烦呢？”他继续问我。
“走在大街上，经常会有男人过来搭讪，要联系方式，甚至曾经有男人尾随过我，一直跟踪我到我们家小区楼下，我都快被吓死了——”
他皱紧眉头，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也被女生尾随过。”
“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帮你。”
“什么办法？”我问。
他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夕阳细碎的光芒：“我们两个只能互相帮助，你帮我赶跑那些女人，我帮你赶跑那些男人。”
“怎么赶跑？”我追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种办法。”他笑着回答。
我被他这番半认真、半调侃的话弄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却鼓起勇气，牵住了他的手：“是吗，这是我想到的办法。”
“那巧了，这也是我想到的办法。”他反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包在了手心里，“这次就让你主动好了，下一次换我主动。”
他约我去海边夜跑。跑完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炎热的气温逐渐降下去，海边的微风迎面吹来，让人神清气爽，说不出的舒服。这时间，海边的人已经不多了，他拉着我躲在树影里，吻了我。
跟喜欢的男生谈恋爱实在是太幸福了，每一天我都过得特别甜。
我把跟袁克鹏恋爱的消息告诉了闺蜜们，闺蜜们了解到袁克鹏的情况，又看过他的照片之后，纷纷感慨我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才会遇到他这么优质的好男人。
“又好看，又有才华，会赚钱，人缘好，这么多优点，随便拿出一个给我未来的男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你的男朋友竟然全都占了。”
“不行了，我要酸了，你怎么能找到这么优秀的男朋友？”
我被闺蜜们挤兑得既甜蜜又心虚。甜蜜是因为她们也认可了袁克鹏，心虚则是因为，从她们的视角，我也明白了我跟袁克鹏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距。
直白一点说，就是我根本配不上他，不管是从能力、还是家世，我跟袁克鹏都不在同一个层次。
2
我跟袁克鹏的恋爱，是悄悄进行的。
说是悄悄进行，其实主要是瞒着我们的共同朋友孟姐，以及在孟姐那里认识的几个一起喝下午茶的朋友。
我在无意之间发现，孟姐似乎并不喜欢我跟袁克鹏走太近。
有一次我在孟姐家里吃饭，那次她没有叫太多人，只叫我跟另外几个跟她关系很不错的姑娘。我在厨房帮孟姐洗菜，无意间说漏了嘴，提到袁克鹏。
孟姐郑重地告诫我：“小袁虽然很讨女孩子喜欢，但他跟你不合适。你别跟他走太近了。”
“为什么？”虽然没有告诉孟姐我跟袁克鹏谈恋爱的事，但我把孟姐当成我的亲姐姐，心里还是很希望她能支持我和袁克鹏的。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不般配。”孟姐正在切土豆丝，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我择菜的手停住了，虽然我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我的确配不上袁克鹏，但我自己心里有个清醒的认识是一回事，从孟姐口中说出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心里很憋屈，有些赌气地反问道：“我们怎么就不般配了？”。
也许是听出我话里的不高兴，孟姐停下刀，抬起眼睛，看着我说：“你吧，比较天真，对爱情还充满着幻想。小袁却不是。你们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孟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反问我：“欣欣，你不会跟小袁好上了吧？”
我被她这一问，心虚起来，否认道：“你都说了我们不般配了，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看得上我？”
“这也不是优秀不优秀的问题。反正你别跟他走太近就对了。”孟姐叮嘱我说。
等再次跟袁克鹏见面的时候，我把孟姐叮嘱我的话，当成玩笑告诉了他。
袁克鹏对孟姐的评价倒是没表示什么：“她又不是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不合适？”
“我也觉得我们俩很合适！”我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
“合适不合适，也得等试过了才知道。”他突然搂住我的腰，一用力，就把我压在了沙发上。
我没有防备，突然被他按倒，吓得惊叫一声，等到反应过来时，他身体已经压在了我的身上，暧昧的氛围在我们之间游走。
我羞红了脸，有些紧张地揪着他的衣服，问道，“怎么试？”
“今晚别走了。”他语音轻柔，暖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烫得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我们已经是情侣了，更进一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我完全理解。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悄悄提醒我，我们认识才两个月，在一起还不满一个月，现在就更深入交流，进度是不是太快了？
“我......”找不到可以拒绝的话，但心里又觉得发展太快了，我只好找借口推辞，“我明天还得上班。”
“我开车送你。”
“可是——”我还想找说辞，然而他湿热滚烫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堵住了我想要拒绝的话。
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一天，我为自己开脱，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没必要不安。
有了第一次，之后所有的“交流”都变得顺理成章。
但因为我们是瞒着孟姐等人进行的，每一次参加她组织的活动，我和袁克鹏故意装成不熟的模样，却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搞小动作：我在厨房洗水果时，他装作进来找水杯，我们在厨房亲吻；吃饭时，我“无意间”坐到他身边，他在桌子下面悄悄握住我的手，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跟别人谈话；散会后，我装作蹭他的车，实际上在他家留宿.......
这些在众人眼皮底下的小动作，有一种偷情般的刺激，我和袁克鹏玩得不亦乐乎。
孟姐看我一直没有动静，坐不住了，趁着聚会悄悄问我：“欣欣，这些单身的男孩子，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有啊。我在心里悄悄回答道。
但是脸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姐，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你就别操心了。”
“我把你当成妹妹，你的事，我怎么能不操心呢？”孟姐忧愁地叹了口气，“你看王哲怎么样？”
“我不喜欢他。”我很干脆地拒绝了。
孟姐见我很干脆地拒绝了，再三劝我道：“王哲好歹是某大的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聪明又上进，家里条件也不错，人也实在，他跟我说，他也挺喜欢你的。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男人又不靠脸吃饭，好看有什么用？”
王哲虽然说智商是挺高，工作也够体面，但他长得实在太磕碜了一点，胖乎乎肉墩墩的，眼睛还小，一笑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丑。
他跟玉树临风的袁克鹏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蒹葭倚玉树，巨大的反差，衬托得蒹葭更加卑小猥琐，玉树越发风姿绰约。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王哲特别不尊重人，总觉得我跟他好，是高攀了，必须得感恩戴德，否则就是不识抬举。他的举动让我非常反感。
别说我早就有了袁克鹏了，就算没有袁克鹏，我也不会喜欢王哲。
“妹妹，不是姐姐看不起你，像你这种外地的姑娘，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将来估计也凑不出钱来在H市买房，想要找个条件好的本地男生，真的不容易。你也就别太挑剔了。”
“孟姐，我明天早晨还要开会，先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袁克鹏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打断了孟姐的话。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这些话听去了多少。我心虚得没敢回头。
“再坐一会儿嘛。”孟姐留他。
“不用了，我明天得早起，怕起不来。”袁克鹏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等他离开没多久，我就编了一个借口，从孟姐家出来，一路奔他家而去。
袁克鹏打开门，却并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倚在门口，冷冷地说道：“严欣，我们到此为止吧。”
“克鹏，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冷笑道，“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我的心思？我什么心思？”
“你别再在我这装无辜了！”他讥诮地质问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看上了我有房有车吗？”
“原来在认识我之前，孟姐介绍给你的是王哲。要是再来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你是不是又主动出击，抛弃我，再找个条件更好的？你就是个捞女！”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我爱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见过哪个正经女人，迫不及待地跟刚认识了两个月的男人上床？”他反问我，“你这么快就跟我上床，不是想勾引我上钩，是为了什么？”
“我以自己的身体为诱饵，钓你上钩？”
我没想到，袁克鹏竟然把我看成一个随便的女人，认为我跟他上床，是为了勾引他。我被这些污蔑我人格的话气得浑身乱颤。
他好像已经忘了，当时我是在他半是诱惑，半是强迫下才同意跟他发生关系的，而且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他了，总觉得跟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是很自然的事，却没有想到这样迎合他的我，在他眼中变成了迫不及待跟他上床，是看重了他的财产，想方设法想要抓住他。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严欣，实话告诉你。从你勾引我的那天起，我就看穿了你的把戏。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娶你。跟你在一起，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啪！”我被他的话激怒，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是我眼瞎了才看上你！遇人不淑，我认了，你放心，愿赌服输，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
3
我没想到袁克鹏把我当成了利用美貌，不惜一切代价钓个有钱人的捞女。我更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我以为的恋爱关系，在他眼里原来只是炮友。我想跟他谈恋爱，他却只想睡我。
恨他吗？
恨啊。简直恨死他的无情和无耻。
可我无计可施。
因为不只是他，就连孟姐也是这样看我的。自从我拒绝了她帮我撮合王哲之后，她就认定了我是个眼高手低，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
“欣欣，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条件，放到相亲市场上，你知道能匹配到什么样的男人吗？就是那些三十好几，外地人来H市打拼，全家都凑不出首付的人。
以后你跟了这样的人，要过一辈子苦日子的。”孟姐煽风点火地吓唬我，“相比起来，王哲是不是好多了？”
“姐，我跟王哲不合适。”我婉拒道，“虽然说找一个本地人，以后的日子的确会过得轻松一点，但是我也不能因为一套房子，就随便找个本地人结婚啊。我嫁的是这个人，又不是他们家的房子。”
“我知道你眼光高，看不上他。”孟姐像是唏嘘，又像是感慨道，“姐姐也年轻过，知道你的心思。跟王哲比起来，小袁更让你动心是不是？长得好，能力也强，是个地地道道的潜力股。”
“没有。”一听孟姐提起袁克鹏，我的心脏剧烈抽痛起来，立即否认。
“但是你想过没有，小袁是你能攀得上的吗？”孟姐质问道，“他条件这么好，完全可以找一个本地家里有钱的女孩。他凭什么能看得上你呢？”
在孟姐眼里，我配袁克鹏果然是高攀了，怪不得袁克鹏看不起我。就算他没有误会我，把我当成捞女，也绝不会让我做他正牌女朋友的，充其量就跟过去一样，做他的炮友。
原来没有钱的人，连恋爱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做个满足生理欲望的炮友。
“而且，你也别惦记小袁了，听说他最近跟苏苏走得很近，他们两个说不定能成。”孟姐又补充道。
孟姐的话，就像是当头一棒，一下子就把我打蒙了。
我认识苏苏，她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她是H市本地人，本名叫苏晚晴，父母都是生意人，家里很有钱，在H市有十几套房子，据说苏苏名下就有四套，两套在市区，一套是在富人区的独栋别墅，一套在老城区，即将拆迁。苏苏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比她大十二岁，现在已经接手了爸爸的公司。
苏苏从小在父母和哥哥的呵护下长大，虽然家里有钱，却没有富家女的骄纵，反而有点傻白甜。之前我跟她一起去敬老院做过义工，对她的印象不错。
我没有想到，甩了我之后，袁克鹏竟然跟苏苏好上了。
或者袁克鹏原本就对苏苏有好感，打定主意要追她，这才找借口甩掉我的？
我越想越觉得，这才是袁克鹏跟我分手的根本原因。
“苏苏家条件不错啊，跟袁克鹏很般配。”我勉强笑着回应道。
“小袁要真跟苏苏成了，那他也是高攀了。”孟姐评价道，“虽说小袁自己混得也不错，但毕竟是个外地人，家在三四线的小城市。况且苏苏家的条件也不差，单她自己，名下就有四套房子，价值好几千万呢。小袁要是真娶了苏苏，那得少奋斗多少年？”
我听了孟姐这番话，不知道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我在苏苏这四套房子面前，渺小得就跟蝼蚁一样。别说袁克鹏只是跟我逢场作戏，就算他曾经真的对我有那么一点真情实意，在这几千万上亿的房子跟前，只怕也不值一提。
我心里涌出一阵无力的悲伤。
我不明白，人跟人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小时候明明被老师告知，人人都生而平等的，可长大了，进入社会，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之前接触过苏苏，对她还算有一定的了解。她就是一个被家里富养起来的大小姐，对人心思单纯，可也因为家里一直娇宠着她，让她对自己的生活非常知足，没什么事业心。
她怕家里人管束，没在爸爸的公司里上班，而是进了一家外企公司的后勤部，管理公司的日用品，每天的工作就是有人找她拿文件夹、便利贴、A4纸等文具时，她把他们领进存放文具的储藏间，然后登记在册，及时补货。
这样的工作特别清闲，她在公司里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刷微博、追剧、跟人在微信聊天上。
当然了，这份工作的工资也不高，只有两千多块钱，她买一个香奈儿的包就得花好几万，但她根本就不在乎工资，反正家里给的零花钱也花不完。她出来工作，只是找个地方消磨时间。
再看看我，工资是苏苏的三倍多，却一直活得很凄惨，精打细算，每个月交了房租、扣除生活费，买只新款的手机都得犹豫好半天，最后决定分期付款。
跟苏苏的潇洒闲适相比，我活得实在太失败了。
“可是钱真的这么重要吗？”我问孟姐，“难道我们人生的意义就只是赚钱买房？”
“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钱怎么可能不重要？”孟姐反问我，“那我给你举个例子，我这里有一瓶神仙水，一瓶几十块的没听过的杂牌精华液，你会选哪一瓶？”
“神仙水。”我回答道。
孟姐说道：“有钱人家的姑娘就像神仙水，没钱的姑娘就是杂牌精华液，正常的人都会选择神仙水。追求更好品质的东西，是人性，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可是爱情不是选精华液啊。”
虽然我知道，袁克鹏跟苏苏暧昧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孟姐捕风捉影，随口乱说的，但我还是想听袁克鹏亲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在微信上约袁克鹏出来见面。
他很干脆地拒绝了我。
“如果你不跟我见面，那我就直接去找苏苏了。”我威胁他。
我的威胁把他气得不轻，但他还是答应出来见我。
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会沦落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地步，这样的我，连自己都嫌弃。
我们约在了咖啡馆见面，袁克鹏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听说你跟苏苏好上了。”我笑着问他，“是真的吗？”
“我跟谁好上，那是我的事。”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当初对他的怒气已经消散了许多，经历过这段时间后，有一点认命了。我知道自己跟苏晚晴比起来，的确不值一提，可就算是跟袁克鹏分手，我也不想让他误会我是捞女。
“我把你叫出来，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捞女。我也没想过要利用自己的身体，在孟姐这个圈子里，找一个条件不错的有钱人跟他结婚。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虽然说这番话，显得我很卑微，但他毕竟是我真心实意爱过的人，如果现在不说，大概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袁克鹏沉默了几秒钟，这才缓缓开口：“我是那种从小就好看，一直好看到现在的人，从来不缺女生喜欢，我也谈过很多次恋爱。对女孩子喜欢我，早就习惯了。”
“但这不是你践踏别人真心的理由。”我回答道，“我不会像你这样侮辱别人。”
“如果我长得很丑，赚不到什么钱，更买不起H市的房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屌丝，你还会喜欢我吗？”他反问。
我被他的话问住了，以前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到底喜欢的是他的灵魂，还是附着在他身上的、各种优越的条件。
“你是不会喜欢上那样的我的。我要真变成那样，还不如现在的王哲。你连王哲都瞧不上，怎么会看上我呢？”他脸上又带出讥诮的神色，“如果你想玩一夜情，可以来找我，要是想谈恋爱，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我到现在才发现，尽管我们的“地下情”已经持续了快一年了，身体也早就深入交流过了，可我却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我承认，我喜欢上你，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对你一见钟情。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条件，就算你真的一无所有，只要我喜欢你，我就不会在乎这些外在的条件。”我回答道，“而且我不喜欢王哲，并不全是因为他不好看。他太自大，太自以为是了，这样的性格，我也不喜欢。”
“你说你不在乎物质条件，可我在乎。”袁克鹏突然抬起头来，朝我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复杂得让人难以读懂，
“你知道我为什么胃不好吗？
那是跟客户喝酒喝出来的。我刚入金融这一行时，是从跑业务做起来的。连着三年，我没有节假日。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和周末约客户吃饭，喝酒更是家常便饭。我的胃就是在那时候喝坏的，胃出血在医院里躺了好几天。”
“如果说，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也就算了，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人格上的屈辱。”他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只有平淡无波的声音送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却听得毛骨悚然，“之前网上流传出来一个金融饭局的不雅视频，你还记得吧？为了年度证券分析师拉票，女孩子对客户投怀送抱。
“你曾经问过我，男孩子长得好看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我告诉你，我遇到的事情，比这个女生还不堪。”说到这里，他便不肯再往下说了。
我不知道袁克鹏遭遇过什么，可看到他的神情，我莫名地感到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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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不做吗？”我问道。
“我在H市，一没有资源，二没有靠山，要想出人头地，不吃点苦，遭点罪，凭什么赚到钱？”他的眼睛看向我，眼神依然充满锋芒之气，“因此我特别瞧不起那些捞女。就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用身体来换钱，这样的人真是卑贱！”
可是如果你真的想靠跟苏苏结婚来实现阶层跨越，从此过上有钱人的生活，那你跟那些你看不起的捞女有什么区别？
我想质问他这个问题，但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心里明白，我跟袁克鹏再也不可能了。
4
那次跟袁克鹏见过面之后，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再遇见。
其实是我故意躲着他，顺带着连去孟姐家的次数也少了。
袁克鹏正式跟苏苏在一起了，他从不吝啬在朋友圈里秀恩爱，跟苏苏出去旅游，带苏苏去吃美食，每一张照片里，苏苏都眉眼弯弯，笑容灿烂，浑身上下洋溢着恋爱中小女人所特有的幸福感。
我想起袁克鹏跟我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大大方方承认过我们的关系，即便我们出去吃饭，被熟人撞见，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把我介绍成他的朋友。
以前瞒着孟姐等人，我还隐隐有种偷情般刺激的快乐，却全然没有想到，他在他们跟前隐瞒，是怕走漏风声，影响他之后追苏苏的进程。
我恨他吗？
对他的这些行为，我的确感到恶心。但是要说恨，倒不如说是可怜。
我能体会到他在没有背景和资源的情况下，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吃了多少苦。真的，我对他的绝望和痛苦，感同身受，但我却始终做不到他这一步。
我不像他这么有手段，也不可能像他这样抛弃一切往上爬。
他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原谅，但可以理解。
然而，不管怎么说，对我来说，袁克鹏已经是个陌生人了。
孟姐新买的房子装修好了，她邀请朋友去新家吃饭，开一场暖房趴。
这种邀约是无论如何都推辞不掉的，我只好拎着水果和鲜花上门。
我毫不意外地碰上了袁克鹏和苏苏，他们两个人正在厨房里准备火锅底料，苏苏惊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我还没有自己做过火锅呢！”
另一个含笑的、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宠溺地回道：“不要紧，我来做，你只负责吃就行了！”
“不行，不行。”女声继续说，“我想帮你的忙。”
男声继续笑道：“那你就帮我择菜吧。”
“好！”
孟姐正在摆果盘，看见我推门进来，笑着站起身来，把我推到一旁，悄悄说道：“上次给你介绍的王哲，你不喜欢，这次给你介绍的这个，包你满意。”
我忍不住苦笑：“孟姐，你就别再热心帮我介绍对象了好吗？”
“死丫头，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孟姐气得狠狠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我费心费力是为了谁？你还不领情了！”
我的胳膊被她拧得火辣辣疼，我揉着胳膊陪笑道：“姐，我错了，找对象这事儿，你就别着急了，我不都说了看缘分吗？”
“你这个看缘分啊，就算过上十辈子也找不到对象！”孟姐白了我一眼，“这次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一位，也在大学里教书，教法语的，叫杨汉典，去年刚从欧洲留学回来。小伙子风度翩翩，你们俩在一起，还真是挺般配的。一会儿他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我答应了一声。
却没想到，第四个来孟姐家的，就是这位杨汉典。
孟姐像得了宝贝一样，把杨汉典拉过来，介绍我们认识。
“严小姐，你好。我是杨汉典。”男人微笑着跟我打招呼，他长得斯文白净，风度翩翩，瞳仁里荡漾着塞纳河里的柔波。
不知怎的，他那双温柔的眼睛，像极了我跟袁克鹏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双含笑的眼睛。
但我跟袁克鹏却早已经咫尺天涯，今生无缘。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
“你们俩坐下聊聊！”孟姐把我们推到沙发旁，“我去厨房看小袁他们火锅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跟杨汉典闲聊着，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其他的客人们也陆续来齐了。之后大家一起聊天、吃火锅。
这一顿火锅从中午十二点，吃到下午两点多才散。
杨汉典要送我回家，被我婉拒了，不过我倒是跟他加了微信，约好有机会再聚。
我坐地铁回家，窗外是一片漆黑，车厢里明亮的灯光把我的影子反射到玻璃上，看着车窗上那个疲倦又劳累的自己，我心里突然滋生出一个念头：去孟姐家吃饭的人，除了我乘坐地铁，别人都是开车去的，比如苏苏开了一辆宝马5系。他们这些人开车去孟姐家吃饭，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从地铁站出来，我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地铁站旁边的一家花店逛了逛。花店的老板娘跟我同岁，她也是本地人，不过却不是有钱人，在地铁站开了一家花店，勉强维持生活。
“今天生意怎么样？”我进门跟老板娘打招呼。
她愁得叹了口气：“也就那样吧，忙活了一天赚了不到三百块钱。”
一天赚不到三百块钱，再扣除水电费、房租，一个月下来，也就勉强维持温饱而已，这才是普通人的日常，为了活着就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这种生活的艰辛是苏苏这种有钱人根本体会不到的。
我在老板娘的花店跟她学插花，又待了一下午，一直到晚饭时间，才捧着一把花离开花店回家。
没想到竟然在家门口碰到了袁克鹏。
他身上还穿着在孟姐家吃火锅的那件外套，看样子从孟姐家里散会，他就过来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我家来：“有事吗？”
他看见我捧着的那束花，眼神立即就变了，冷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跟他去约会了？”
我没打算给他解释，不理会他，开门进屋。
袁克鹏却跟我一起进了门。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问他。
“杨汉典是不会跟你结婚的。”袁克鹏回答道，“看在咱们曾经好过一场的份上我提醒你，别陷进去。”
我无奈地看着他：“袁先生，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跟你一样把我当成炮友？”
“你不相信我？”袁克鹏见我不信他，忍不住动了气，“杨汉典这样的条件，能找到比你条件好十倍的女人。他觉得他会看上你？就算他真的追你，也是为了睡你！”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气笑了：“我这辈子是要遇见多少渣男？一个个不想跟我谈恋爱，不想跟我结婚，只想睡我？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跟你上辈子做了什么无关。”袁克鹏淡淡地回答道，“跟你的自身条件有关。”
“如果你长得不漂亮，是个相貌平平的外地姑娘，这些男人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也不会来招惹你；如果你长得漂亮，又是个家里条件还可以的本地姑娘，这些男人巴不得娶了你。”
“但你偏偏是一个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又一般的外地人。跟你结婚，不划算；可是看你长得这么好看，白白放过了又可惜了。那就不如追来玩玩，可以做炮友，做情人，但不会娶你当老婆。”
“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强压住火气，问他。
“我发现我爱上你了。”袁克鹏回答道，“我没想到自己会对你动真感情，但是我克制不住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被杨汉典这样的男人欺骗。他现在对你有好感，追求你，不过就是跟你玩玩而已。等他玩够了，肯定会抛弃你。欣欣，我不想你受伤。”
“你爱我？”我忍不住想笑，“爱我你会甩了我，跟苏晚晴在一起？”
“一开始我的确想跟你玩玩而已。可是，后来我发现，我跟苏晚晴性格不合，她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在她面前是温柔体贴，对她无微不至的男朋友，我按照她的心愿跟她谈着甜甜的恋爱，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可那根本不是真实的我。
跟你在一起，我才能做最放松的自己。我喜欢的人是你。”他眼神里充满了炽热的光芒，“尤其是当我听说又有人想追你。而他追求你的目的，竟然也是想玩弄你。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人被这种人伤害！”
“除了不能跟你结婚，别的我都能给你，真诚的爱情、富足的生活。”袁克鹏又往前走了一步，把我逼到墙上，伸手搂住了我的腰，眼神迫切地看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如果我说，除了跟你结婚，我什么都不想要呢？”我挑衅地看着他。
“欣欣——”他为难地看着我，“那你等我几年，等我以后离了婚再娶你。”
“啪！”我扬起怀里抱着的捧花，砸到了他的脸上。
“我是家庭条件一般，在H市买不起房子的外地人，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你，那就别来招惹我。你一边娶个有钱的姑娘，一边又让我做你的情人。天底下的好事，难道你想全占了？你的这些行为已经不能算渣男了，你就是道德败坏！”我厌恶地推开他，仿佛在看某些恶臭污秽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钱很重要，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向钱看。就拿孟姐圈子里的这些有钱的单身男人来说，你们的生活比起大部分普通人已经好太多，在H市还有很多人努力工作，就是维持温饱。
按说像你们这些不愁衣食的人，在找对象的时候，更应该看重的是精神层面。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很多人反而更看重找的女朋友家里有没有钱，这种一切朝钱看的婚恋观让我恶心！”
“我是买不起H市的房子，跟苏晚晴的四套上亿的房产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可我没有房子，就没有尊严了吗？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心甘情愿被你包养？”
“袁克鹏，虽然以前你抛弃了我，但你的选择，我可以理解。尤其是当我听说，你为了业务遭受的那些屈辱，我听了会觉得心疼。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恶心！”我指着门口冷冷地说道，“我真是后悔以前自己瞎了眼，竟然爱上你这种人。你给我滚！”
“严欣，你现在别装得这么清高。等你找个没钱的男人，尝到贫贱夫妻百事哀之后，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袁克鹏撂下这句话，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被他的美色迷惑，竟然没有认清楚，他内在竟然这么渣。
尾声
在袁克鹏被我骂走后不久，就传来他和苏苏结婚的消息。据说之所以着急领证，是因为苏苏怀孕了。看来袁克鹏是想尽快把苏苏娶到手，避免夜长梦多。
原本我还想提醒一下苏苏，让她不要这么快就跟袁克鹏敲定终身大事。但我听孟姐说，苏苏的爸爸并不喜欢袁克鹏，不同意两个人结婚，而苏苏为了嫁给袁克鹏，不惜与家里闹翻。后来还是因为苏苏怀孕了，她爸妈心疼女儿，这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我觉得自己一旦恋爱，就会切换成智商感人的恋爱脑，被袁克鹏欺骗也是活该；但是我没想到苏苏恋爱脑的程度比我还要厉害。
她跟袁克鹏结婚后，整天老公长老公短，几乎天天在朋友圈里秀恩爱，秀袁克鹏是如何宠爱她。
但我心里明白，这样的爱情是不长久的。毕竟袁克鹏曾经亲口向我承认过，他跟苏苏在一起，是在演戏，按照苏苏喜欢的类型，扮演一个细心温柔、对她宠爱有加的老公。真正的袁克鹏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他们的恩爱能维持多久，但我还是替苏苏捏了一把汗，毕竟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活火山的火山口。
被袁克鹏欺骗也给了我不小的教训，以前我遇到喜欢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去了解这个人的人品。就像袁克鹏从外面看上去，完美优秀，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男朋友，可谁能想到外表看上去如此无懈可击的一个人，内心会如此灰暗不堪。
杨汉典还在追我，经常约我去他家聊天吃饭。
我不确定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像袁克鹏所说的只是跟我玩玩。但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以后，我不会再轻易陷入一段莽撞冲动的感情。
至于孟姐的那个圈子，我也退了出来。
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自卑。
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三观和孟姐以及圈子里的人截然不同。我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到像他们那么有钱，却始终可以保持自己的独立思考和尊严。
我不想变成袁克鹏那样为了跨越阶级不择手段的人。
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里挣扎。于是我退了圈子，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生活中，跟正能量群里的那些普通人交朋友，读书、运动、旅游，过平淡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