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人又行耶和华眼中看为恶的事”(士10:6)……正准备批判和 责备的时候,那烂人的烂故事,却原封不动地返照于自身。圣经如此的耐心,不惜于如金的纸墨,写实罪人卷入的恶性循环,无非让读者看见其中的自己,并且在厌烦的感觉里体会救主的不厌其烦,又在律法的咒诅里细察隐蔽的恩典之约。
历史是圣约的展开。士师记里处处有申命记的影子,尤其是立约中的祝福与咒诅(申 28章),成为后来以色列人的历史提纲。然而,那蒙受新约光照的有心之人,将看见律法圣约中应许的预言,和一个必然犯罪与必然拯救的历史演进。向下的螺旋仍是一个向前的进展,因为罪恶在哪里显多,恩典也越发地显多。或许士师记所记录的,不仅仅是以色列人的多次犯罪,而是耶和华上帝的多次忍耐,与不变救恩。
独一真神的儿女,却常坠落在偶像的迷惑里,也就坠落于那罪恶的死亡代价。这时候再求告耶和华,得到的回应是,“你们竟离弃我,侍奉别神!所以我不再救你们了。你们去哀求所选择的神,你们遭遇急难的时候,让他救你们吧!”(士10:13-14)
我们的愚蠢,就是在受到诱惑时,希望得着偶像;在陷入死地中,发现失去了真神——而罪中的享受,像梦里吃喝醒来空腹。在迷幻影儿和空头支票中,心痒难搔直到化脓糜烂…
因此,耶和华为我们“心中担忧”(士10:16)——我们的罪孽令祂担忧,我们的苦难也令祂担忧,再加上我们像逆子的顽劣,宁愿受责打也要犯罪 恶,将这种双重的担忧与苦难,加诸于爱我们的上帝;且用那“向下螺旋”的急速,重重的压榨于十字架上担当的基督。
无疑,耶弗他与亚扪人争战,和基甸与米甸人争战一样(包括之前底波拉、俄陀聂等士师每一次的争战),都具有经典性的意义。因耶和华与他们同在,而大大得胜。
何况私生地位的耶弗他,从父家被赶走又被请回,在上帝的抬举中令敌人羞愧——从来都是十字架的奥秘,也代表了外邦人的蒙恩——废掉了犹太人“未受割礼”的隔墙,打破了中国人“非我族类”的魔咒。那从前远离神,无份于上帝诸约的外邦人,如今在基督里已得亲近,成为圣徒同国的家里人。(弗 2:13,19)
耶弗他的急促许愿,甚至将迎接凯旋的女儿献为燔祭,对于世俗化背景下的我们,的确显得残忍;对于耶弗他自己,却又显示了一种不计代价的战斗性——而这种可嘉的战斗性,却在战胜亚扪人之后,转向了自己的兄弟以法莲人。支派间混乱的内讧,在之前亚比米勒时期已经发生,到士师记结束时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使一个个圣经的读者,肝肠寸断又五脏俱碎。
士师的时代,对应当下的教会,有太多的痛心之处——因为今天的基督徒也经历了教会的裂痕。但也许“为主争战”的主题,意味着我们不为自己 争战。也意味着有一个试探始终存在,就是那为主争战的人,常常挪用了同样的战斗力为自己服务。
书奇弟兄的一首诗,名为“我比国家还危险”。可说是对我们的合宜提醒,最危险的竟不是新条例带来的逼迫,而是隐藏在我们内心的深刻罪性。去年彭强牧师在我们中间讲道,也提到了以下的话,“愤世嫉俗会让我们自我中心、麻木 事实上指责自己邪恶的理由要远多过指责世界邪恶的理由。”
在主圣洁的荣光里,作为“传道”的我,不得不向主承认自己的罪恶,多少次公众前的慷慨陈词,像耶弗他对亚扪人的有理有据和振振有辞(11:14- 28),之后却出现头重脚轻的失衡现象,甚至在个人独处里,深陷于邪情私欲的捆绑之中。哦,亲爱的主啊,我在外向争战中才做了一点点的备战,就失足于内向的争战,且惨败的一塌糊涂……我祈求你,救我先脱离我自己,救我先归向你自己,好让我活着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的生命中活着。如此或生或死,我总是你的人,我也总是有份于你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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