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书的最后阶段,也许该为大卫做一个简写的素描。但正如这段经文里的多个形象,不同的人对大卫有不同的解读。
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可说是人本时代的人性描述。神学家薛华对其评论,从艺术作品的角度属举世罕见,但这个没有受割礼的人像,并不是圣经中的大卫,不过是人文主义的理想宣告。(参薛华:《前车可鉴》)
的确,有多少人直到今天,仍然是从米开朗基罗的视角,将大卫看为中国式经典的英雄人物。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岂不正是大卫杀死歌利亚的英勇场景。连我的小女儿,也常在我们这些大人的身上,演绎其杀死歌利亚的英雄风范。只可惜,太多人忽略了那个精彩故事的核心,不是英雄主义的魅力折射,而是耶和华对微小之人的救恩。“耶和华救我脱离狮子和熊的爪,也必救我脱离这非利士人的手”(撒上17:37)。
大卫是一个勇士吗?也许是吧。连他手下的勇士也个个都有特点,个个都有壮举(撒下23:8-39)。最为典型的三位勇士忠心冒死地为他打水解渴,大卫却看其如血,浇奠在耶和华面前——难道说大卫拥有了勇士,是因为大卫配得这些勇士吗?从名单最后的赫人乌利亚,足以推翻这样的臆测。原来手下的每一个勇士,都是上帝赐给大卫的具体救恩;身边的每一位弟兄,都是上帝赐给我们的属灵财富。
也许诗人的身份更加的符合大卫,这一段也明确称他为“以色列的美歌者”(撒下23:1)。第22章里通篇的诗章,与诗篇18篇是同样的内容,这一段的标题总结了大卫的生平,颂唱耶和华在他身上的救恩。
若对应撒母耳记开头哈拿的唱诗,撒下的诗歌首尾呼应,显示出历史的诗歌意义。救赎的历史是救恩的诗歌,王国的历史是君王的诗歌,或弥赛亚(受膏者)的诗歌。阅读撒母耳记中的大卫,不可忽略大卫的诗篇;好像阅读诗歌智慧书,不可忽略王国时期的历史背景。
那么,君王诗作为诗篇中重磅之作(比如诗篇2篇、110篇),其中所指的究竟是谁?是大卫?还是大卫的子孙?历史背景若仅仅作为粗略的查考,似乎大卫自己就当仁不让——我想大卫也真想把自己当做君王对待一下,结果在考究自己的荣耀中数点人数,从而导致了耶和华的忿怒,落在了上帝的审判之下。就此他数度地恳求,并且买地、筑坛、献祭,方才从耶和华的刀下获得赦免与拯救(撒下24章)。原来大卫并不是终极性的君王,他仍然要受到那更大君王——上帝的制约。
倒不如这样说,大卫是一个罪人!整个撒母耳记下给我们看见的,是一个作为君王的罪人,遭遇到了种种的试探与困窘——无论是在他的家庭里,在他的国权里,还是在他面对的自然灾害里。
然而,大卫却是一个蒙恩的罪人!从他的诗歌里,处处听见耶和华的救恩,不仅是针对他的苦难与危险,而且还就着他所摊上的罪恶与试探。尤其当三样的灾难摆在眼前,几乎令人无可选择时,大卫却在恩典中做出了经典性的回答:“我甚为难。我愿落在耶和华的手里,因为祂有丰盛的怜悯,我不愿意落在人的手里”(撒下24:14)。
是的,亲爱的主啊,在一切不如人意的境遇中,我是否有勇气将自己交托给你?我倚靠人又仰望人,直到眼睛失明。但你却在十字架上呼喊,将自己的灵魂交在天父的手里。即使是死,是坠落在极深的阴间,生命却仍然在天父大能的手中。
求你赐给我们信心,宁可选择有你同在的困境,不要选择没有你同在的顺境。求你赐给我们信心,有勇气把自己交在你的手中,从而有勇气把自己交在同工的手中,交在弟兄姊妹的手中。甚至有勇气落在示每的咒骂之下,仰望耶和华因此的施恩。
亲爱的主啊,求你让我在信心的交托里,经历你的信实,经历你的救恩,为此和大卫的唱诗可以和声,和大卫的诗句可以对仗。拯救我的信实之主啊,求你使我经历你的丰富,多过经历我和这个世界的匮乏,好使我不成为那终日唉哼,无病呻吟的病态诗人,而是成为经历救恩之后,心灵振奋、昂首高声的美歌者。让哀歌里的哭声,终为赞美诗中的喜乐所胜,好让我在“哈利路亚”的大高潮里,和千万的天使,一起向你献诗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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