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淅瀝的雨

了不起在城市裡浮沉

煙竟然也喜歡墜落

只要開一扇吹著熱風的窗

轟隆隆 轟隆隆

天空卻不是鋸齒狀

忽明忽暗

好像是一場幻覺

孤獨的黑鳥在天橋上盤旋

來來往往的是它的玩具

它可能什麼也不想

只是看看

接著又飛向下一個天空

期待融化在灰白的煙霧裡

卻趕不及發霉的時間

幸好有風 熱的也好

突然躍出的頭像

一瞬間的幻覺

你回來了嗎

原來只是一個冷靜而悲傷的消息

我們之間的聯結

來自於四個不眠之夜

來自於她和我的關係

來自於我的萬千思緒

relax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生存的命題永恆迴盪

在獨自的夜晚和白天

在高樓在鐵軌在公路

恐懼的抗拒的逃避的

它們在爭吵 在叫囂

請等一等 請等一等

理清我的小小的念頭

這個和那個不過是普通又普通

相視一笑 再相忘於江湖

你有你的執著

我有我的灑脫

哐嘡哐嘡

風在敲打我的窗

那是什麼

遠方火車正行過

二十年前的小河、黃土和鐵軌

無人之地踩出腳印卻不是禁區

哐嘡哐嘡

驚醒於我不熟悉的方向

你和我的混淆

恐慌在心裡生長

不可以不能不好

罵一罵還是溫柔對它

看清楚距離停一停步

白晝和平靜總會到達

昨天

記不得是夜晚還是白天

睡前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你

卻想不起你的名字

起身拿手機查到了

才心滿意足地睡了

原來

即使時時關注也會偶爾失憶

但我總希望以後會認識彼此

今天

曾經許諾的演唱會要永遠失信了

繼續走吧

一路順風

希望有一天我們可以

並排躺在一張床上

我拉著你的手

你摸著我的頭髮

說一點悄悄話

在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聊到天亮

或是

安靜地睡著

不停睡覺 做夢 醒來

九加四個小時

一天裡多一半時間

想見你問候你了解你

可是只有我暴露自己

終於讓我在夢裡遇見

巴士窗邊陌生的是你

我們可以點頭笑笑

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講話靠得很近快要碰到手

然後在某一站不道別分開

這樣也足夠好了

再見面依然不知如何表達

你我之間凝固著一點尷尬

白色的日光直射臉頰

熱氣蒸騰汗水滴滴答

直到銀針刺痛了十五個點

眼淚順著低頭的方向墜落

原來所有的所有不是

我愛你

而是

對不起

我們仨住在同一房間

你，我，她

我和她並排

隔著一條過道

你在我們對面

橙色的檯燈瓦數只有一半

頭頂的冷氣機無聊地吵著

夜是深藍色的天

我站在窗前發呆

聽見了她的啜泣

和她聽的那首歌

我回到床邊

握住她的手

她一臉茫然

什麼，幹嘛

為什麼歌還在播

而她卻不再哭泣

什麼，哪裡

原來是我的歌

原來是我的淚

你在另一端沉睡

看不見我的尷尬

一個女人從你身體離開

一個穿黑衣的紅唇的你

我不敢打擾她

就讓她走過來

你來搶奪我手裡的歌

我在她面前閃來閃去

和空氣跳舞躲避

她似乎也看到了

於是你走了

於是我也走了

你在床上獨自呻吟

撫摸著自己的身體

我在遠處靜靜欣賞

你的手成為我的手

你起身了

和她私語

低頭啜泣

你夢見了那個離去的她

而我看見的是你的靈魂

所有事都不是因為你

只是因為我

我不懂得和自己相處

我是我嗎

我只是我嗎

它也是你

它是你和我

有一天我要告別你

完全地

有一天我要找到你

重新地

而此時此刻

你在我身邊呆著就好

我們一起呆著

就像樹上那兩個

肉嘟嘟的青色的小蘋果

在風中搖搖晃晃

久違的會面

聽你說她說他說

見或不見已無謂

知你近況就足夠

可惜我們都回不了頭

可惜我們都不願回頭

妥協是無奈嗎

理由是懦弱吧

沒有人可以將我們關進牢籠

鎖的鑰匙就在我們的口袋裡

如果你喜歡籠子

那麼呆著也不錯

如果你厭煩了掙扎了痛苦了

你看見了嗎

你真的可以出來

隨時

朝早七點五

踏上第一班列車

獨自北上

在晨光的熹微中

光速行走

時間在凝視中靜止

站台的人拖著影招手

路過你未出世時的家

種在我心底的雲

突然蒸發液化

藏在心裡的話

順著意外的引力落下

請你接住它

請你別害怕

厭惡或是

喜歡我嗎

什麼都可以表達

再繼續走吧

乘著問題的列車

朝著答案的方向

脫軌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