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说庄子|冯学成以禅解庄

《天运》第二讲(4)东施效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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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学成先生最新出版著作《禅说庄子》系列共16本,以通俗的语言,对《庄子》中的26篇,通过逐句分析的方式进行解析,结合佛教禅宗思想分析庄禅之间的内在关系,并结合现实人生,突出每篇文字的现实警讯与指导意义,为浮躁迷失的现代人指出另一条安身立命的途径。文字浅白易懂,说理深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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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师金先生又开玩笑说,把周公的衣服袍子给猴子穿上,孔子这套衣服让猴子穿上,它肯定不舒服,要发脾气,嘴咧起来,一脸怪相,要把衣服撕烂脱光才舒服。看古今的变化,确实如“猨狙而衣以周公之服”。

从春秋战国、秦汉魏晋、唐宋明清至到现在,都有古今之异,每一个时代都有其特色和方略,就像中医里的“时病论”一样,春夏秋冬各个季节,都有管时令的药,不管你的病有什么不同,都会有那么几味时令药入方,以解决时令病之疾。

所以不能刻舟求剑,既然是时过境迁了,就应顺时变法。如司马迁所说,要通古今之变。周公不是猴子,他不会像猴子一样不穿衣服。现在的时节因缘是什么,我们就要顺应,违背和超越都是不行的。

“其唯时中乎”,这是周敦颐先生在《通书》里对《易经》理论所下的关键词,“时中”就是现在。我们不能离开现在这个因缘,这就是“诸缘和合”的一个现实。你不可超越现在这个因缘,来奢谈什么,离开了现实的因缘就很不现实。我在自己的书院里讲课很容易,想到“百家讲坛”去讲就不容易,因为我现在只有这个因缘嘛。

 

下面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寓言。

 

东施效颦的故事

“故西施病心而颦其里,其里之丑人见之而美之,归亦捧心而颦其里。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贫人见之,挈(qiè)妻子而去走。彼知矉美而不知矉之所以美。惜乎,而夫子其穷哉!”

西施是古代公认的美女,她有胃病,经常胃痛,痛得厉害,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但大家一看,哇,比平常还漂亮,更加楚楚动人。邻里有一个丑女看到了就想,难怪西施这么漂亮,众人都喜欢她,原来是因为她天天都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啊。“归亦捧心而颦其里”,于是她也捂胸、皱眉,满街去招摇过市,展示一番。“其里之富人见之,坚闭门而不出”,街坊邻居中有钱的看见她,赶快把门关起,窗户紧闭,怕其形象污染心灵,晚上做噩梦。“贫人见之,挈妻子而去走”,穷人看见她,马上将自己的老婆带走,怕自己的老婆也去模仿,变成丑八怪。大家都逃之夭夭!

最近看一则报道,有一家人是刘德华的粉丝,跑去香港与刘德华照了一张相,还不满意,认为没有单独宴请他们,没有被他们追星的行动所感动。刘德华的“粉丝”很多啊,怎么可能给他们一家人特殊待遇呢?结果老爷子想不通,愤然投海而死,女儿就向刘德华索赔五十万。为华仔而来、为华仔而死,必须要五十万慰问金,未达目的,家人竟弃尸而归。这种追星的人,肯定精神有问题,一家人都有问题。这也是“东施效颦”现代版,不过更加惨烈、悲壮。在云门寺也是这样,老和尚的威风、气质,有的出家师父看见了很仰慕,但你要去玩老和尚的派头,那不是东施效颦吗?老和尚的言行举止,大家看到就很舒服,你去模仿,别人只会觉得莫名其妙。

怎样才能不犯这个毛病呢?“彼知颦美而不知颦之所以美”,病西施之所以美,是因为她本来就美。就像梅兰芳唱戏,有次唱走调了,大家还认为是创新,比以前更好了。有些大书画家偶尔败笔,外边捧场的人却认为这是一种超越,是神来之笔。因为他们本身无破绽,达到了一定的境界以后,哪怕是败笔也善于补救,让你仍然感觉到很美。因为他技乎其神也,达到了那个境界。其他人不行,要去照本宣科搞一通,就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而成了笑柄。

“惜乎,而夫子其穷哉!”这是通过道家的思想,对孔子推行的三代宪章文化进行讥讽。其实孔子未必是那样,他也在变通,他主张“温故而知新”,在《易经》里,他也讲“日新之谓盛德”嘛。所以,孔子并不是不知变通,而是在变通中求稳定,在稳定中求变通。道家思想是变通顺应自然,它不求什么稳定,是“无方”,不去固化自己,永远处于顺缘而变的状态。从这方面来说,道家与儒家各有高明。从个人修为来说,道家提倡的是应该认真学习的。但作为社会性来说,虽然要遵循“常道”,也得要有“常法”来加以运用,用道家的这种思想来治世,未必能治好。治世还是需要用孔子的,并参考道家的,两者结合起来,就很圆融圆满了。所以,有学者说中国两千年的政治是儒道互补的结构。虽然如此,这种“互补”两千年来也未必玩得到位,因为真正懂行的圣君贤相并不多见。

这里,是通过道家的思想对孔子进行了一通批评和批判。“惜乎,而夫子其穷哉!”是不是呢?有道理,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有理。我们怎样面对儒道两家?要善于从诸多方面来看,从不同角度来看。我还是觉得庄子的“可乎可,然乎然”比较实在,该怎样就怎样,要善于适合时节因缘。在我们的时节因缘中,该做事就做事,该固定、固化的,就要固定、固化,不能固定、固化的,就千万不要去固定、固化。在灵性灵感上,要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面对具体因缘时,要老实人办老实事,实实在在做人、实实在在做事,这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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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说庄子|冯学成以禅解庄By 万万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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