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訪來賓:前亞運游泳國手,從事體育改革 唐聖捷
這集訪談亞運游泳國手,積極從事體育改革的唐聖捷。訪談過程對我來說有不同的感受,前半段比較像是不同男性成長經驗的對話。聖捷三歲的時候被爸媽送到游泳俱樂部,五歲已經學會四種泳姿,國小三年級進入體育班,直到大學、研究學,所接觸的多半是體育界朋友,體育生涯拿過200多面獎牌。國中的時候,下課時間比較喜歡待在教室看報紙或看書,班上男同學覺得他這樣的行為比較陰柔(WHY?),展現出來的性別特質也比較沒男性氣魄(不man?但我覺得他很man呀!!),男同學就會嘲笑他,會說些很明顯針對他的話,但是又不會講出他的名字,但他知道同學就是針對他,課本也被同學寫些不堪的字眼….
即使跟導師反應,老師能做的也就是希望同學不要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同學就算停止了不做這些霸凌的事,反而讓他跟同學中間就有一層隔閡,覺得在教室很孤單…
很多受霸凌的學生都會找到自己解套方式。國中的聖捷可說是泳壇的明日之星,在游泳項目拿到很多金牌,他覺得那些金牌就是他的盾牌,他的保護層,在體育游泳方面表現得比同學還強,堅持自己的游泳成績要非常好,同學就比較不會欺負他。也因此他算是游泳教練手中的王牌,如果他受到霸凌,教練一定會憤怒。但他並沒有讓教練知道同學霸凌他….
聖捷說他其實很羨慕普通班。高中的時候有人問他最想做的是甚麼,他回答說想去補習,想要跟普通班學生一樣可以好好念書。他說在體育班有些同學是想唸書的,包括他自己,但是有些學校老師、主任對體育班的刻板印象,會覺得體育班就是是放牛班,體育班的受教權受到影響。
在錄音訪談過程中,就像是兩種男性成長經驗的對話。我一直很驚訝聖捷被認為很娘,也許源自於對於體育班的印象,男生就是很man,女生就是帥氣。也很羨慕體育班同學可以不必上課,可以為學校奪更多獎牌。因為我的體育真的很爛,爛到連班上女生都無法認可,如果一個生理男生的體育比女生還爛,肯定受到全盤否定。就像聖捷以奪金牌來受到肯定,而我就更加努力用功讀書,經常考前三名來獲得老師的支持。(雖然也無法每次考試都可以維持良好成績)。但太多太多學生的經驗法則告訴我們,一旦你的性別表現不符合社會期待(男生就是要man,男生體育就是要好),如果你想在這社群繼續生存,就必須在你的能力範圍表現更好,更突出,讓同學老師肯認你。
訪談後段則著重在今年八月在巴黎所舉辦的同志運動會,聖捷也在游泳項目拿到一金一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在游泳項目看到很多銀髮族的長輩。同志運動會特別之處,它不限定參賽運動員的性別、性傾向、年齡,不一定是專業的運動員,就算是業餘或者喜歡游泳的人都可以來參賽。他在同志運動會泳池看到的是一群老奶奶老爺爺來比賽,雖然滿頭白髮身體肌肉比較下垂,但看他們游泳很賣力,令人感動。這也是同志運動會跟其他大型國際運動會最大差異之一。而這群老奶奶老爺爺也組成一個運動俱樂部,以老年同志為主,但也有很多異性戀成員。他們希望透過這個俱樂部,大家可以照顧,雖然有點年紀,還是一起來比賽。當他們下水比賽,會有另一群老奶奶老爺爺在旁幫他們加油。也有一位離婚的媽媽,她的好朋友好姊妹有些是女同志,也就一起來比賽。這個俱樂部最大功能似乎就是支持這些熱愛運動的老年同志。
聖捷覺得體育界對於性平教育的探討,沒有像其他領域有更多開放的機會去討論,大家覺得運動員就是男生就是要很強壯很man,女性運動員在某些項目也會展現很陽剛氣質。但是他覺得這都是刻板印象,因為運動員容易有團體生活,很可能因為性別特質與表現發生霸凌,性平教育就顯得更為重要,讓學生可以知道如何了解與尊重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