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這條路

作家向陽 談人權文學的號手宋澤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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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向陽老師談到宋澤萊結合弗萊( Northrop Frye )和海登‧懷特( Hayden White )的理論,鎔鑄成他自建的「文學四季變遷理論」,藉以探究台灣三百年文學發展的論述,提出了一些看法。文學史論並不容易為之,文學史不是史料的剪輯或堆積,而是史家掌握他的史觀,據以評價作家作品,何定位不同時期文學家的成就與貢獻、特色和優劣的總體論述。宋澤萊年輕時以小說崛起文壇,兼擅台語歌詩創作,又受過史學和文學訓練,讓他得以免除既有的史論框架,自有創見,而能與歷來的台灣文學史著有所區分,寫出新的論點,提供給讀者更多的視角,在老師來看,這是相當不容易的。從年輕時以小說名家,到近幾年連著推出《台灣文學三百年》初續集,成為台灣文學史家,宋澤萊在文學的道路上不只不歇不息,還一路向前衝刺,在台灣戰後世代作家中,老師他大概是不斷跨越文類、不拘一格且成績斐然的一位了。

想楊老師談到,鍾肇政先生主編的《臺灣文藝》革新號第五期刊出了宋澤萊的小說〈打牛湳村─笙仔和貴仔的傳奇〉,這篇小說讓剛從前一年鄉土文學論戰後喘過氣來的文壇驚艷,當時陳映真曾讚譽他「把爭論紛云的鄉土文學推向一個新的水平」;1978年,第一屆時報文學獎公布,〈打牛湳村〉更勇奪小說推薦獎。同屬中部農村出身的我更是折服於他對台灣農業問題、台灣農民性格的深刻描寫,以及他高度的諷喻技巧;也在同一個月,人在軍中服役的我接到鍾肇政先生寄來一紙通知,告知我以台語詩〈鄉里記事〉系列獲得吳濁流新詩獎,通知上隔一行則是宋澤萊以詩作〈鄉景〉獲得佳作。這樣同榜的機緣,更讓我對宋澤萊既是傑出小說家也是優秀詩人抱有極高的好感。

進入1980年之後的宋澤萊,在台灣文壇已經是閃亮的新星,除了三民書局之外,遠景出版社陸續出版他的長篇小說《惡靈》(《廢園》重版)、《糶穀日記》、《變遷的牛眺灣》和《骨城素描》、《蓬萊誌異》,聯經則出版他的小說集《紅樓舊事》。就在如此受到文學出版界重視的情況下,他卻減緩了小說創作,轉向評論和禪學研究。評論的部分他寫出〈文學十日談〉,這大概是他此後朝向文學、文化與宗教評論的開始;禪學的部分,他於1983年由前衛出版社出版了《禪與文學體驗》,展現了他的參禪體悟。

回到1980年代,1979年12月10日的美麗島事件,對包括宋澤萊在內的諸多戰後世代作家都產生巨大的思想衝擊。美麗島事件是繼1977年鄉土文學論戰後影響台灣文學走向的政治事件,宋澤萊曾經自述,美麗島事件是他創作生涯的一個分水嶺。宋澤萊在這個主軸中,扮演的是論述和創作、鼓吹和實踐並行的重要角色。整個1980年代,宋澤萊的主要創作,最為人稱道的,大概是1985年由前衛出版的長篇小說《廢墟臺灣》,這部小說以寓言體的寫法,描述(或預測) 台灣人因為漠視公害和使用核能發電,在二十一世紀初期導致核電廠爆炸而變成廢墟。既是環境與生態文學,也是一部具有想像力的超現實的政治 / 科幻小說,展現了他跨越現代與寫實的卓越書寫能力和思想內涵。

1987年發表〈抗暴的打貓市〉更有華文與台文〈抗暴个打貓市〉兩個版本,結構雖然簡單,但極具諷喻和想像之能事。以台語寫出的〈抗暴个打貓市〉,在老師來看,堪稱為戰後台灣新文學史上第一篇純粹使用台語思考、寫作的短篇小說,這也使得台語文學由新詩延伸到小說創作的領域,是台灣小說一到重要的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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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這條路By 徐凡, R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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