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性较低的新居民正在涌入香港》是周二傍晚出版的法国权威报纸《世界报》国际版面刊登的文章,文章作者世界报特派记者哈罗德·蒂博指出,这个人口迅速老龄化的特别行政区制定了一项吸引新居民的计划。大多来自中国内地的新移民不像2019年的民主抗议者那样拥有自由文化的素养,而政权正试图压制这种自由文化。
文章开篇指出新移民们富有、受过良好教育,在政治被认为是可靠的。这是自北京接管香港,并粉碎民主运动以来的一个重要标准。且须具备参与“顶尖人才”计划的理想条件。该计划向年收入超过250万港币(306,000欧元)或毕业于港府列出的199所知名大学,其中20所是中国内地大学的的人士提供香港的永久居留证。
文章介绍称这项移民计划在2022年12月启动,旨在增加香港的人口数量。因为香港人口一直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包括老龄化加速、多年的新冠疫情导致外籍人士纷纷收拾行李离开香港,以及政治压迫导致那些尚未被送进监狱的人逃往伦敦、台湾或其他远离中国当局的地方。而获得永久居留证的人员95%都来自中国大陆。
在中共的控制下
文章注意到,计划中没有明说的是,这些新移民已经习惯了生活在共产党的控制下。即使他们也在适当远离,但并没有像49年建国后的移民潮那样大批逃离共产党的统治。新移民没有言论自由、新闻独立、反对党和举行示威游行的传统,而在2020年夏天实施严厉的国家安全法之前,这些都是香港的特色。
2024年,香港当局为这些“人才”批准了14万份居留申请。两年来,这一计划帮助稳定了750万人口,甚至略有增加,香港的生育率为每名妇女0.75个孩子,是世界上最低的生育率之一。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生活成本、拥挤的住房条件和高教育水平的压力。七年后,这些新居民可以申请香港护照。虽然香港隶属中国,但仍有边界线相隔,且拥有自己的货币和文化特色。
一位已经移民香港的女士在被问及她移民前四年发生的2019年震撼香港的民主示威以及随后的镇压时,她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 只是回答说:“无论是否搬到这里,香港非常特殊的问题都必须得到解决。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再发生了。”她简单介绍了自己一家五口快速移民香港后的一些担心,和是如何融入当地生活的。她平静地说: “我们感觉非常好,我觉得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她认为,香港学校的质量很高,而且作为前英国殖民地,这里的国际化氛围十分浓厚。她曾担心因在韩国生活久了,孩子们难以适应中国大陆的生活。但在香港,他们发现了一个更加全球化的城市。
人才计划
文章还介绍了这项人才引入计划的设计者之一——四十多岁的尚海龙。这位出生在陕西的香港立法会议员是在 2006 年才发现了“香港”,并同样是通过一项人才吸引计划在 2011 年香港,但当时,公司必须证明他们无法在当地找到有能力的员工,这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文章写道,这位议员认为,尽管直到 21 世纪,中国人来港还是为了摆脱贫困,但现在新移民则是为了追求其他的东西:高质量的教育、低税率以及比中国护照更方便、能免签证进入更多国家的护照。他对这一计划表示欢迎,但并不想纠缠于某些港人离开的原因。他关心的问题之一是确保每个人都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因为由些新移民证实说,除去在金融行业以外,很难找到有吸引力的工作,他们被迫接受低于自己资历的工作。
另外,吸引富裕和受过教育的人群被视为获得新移民认可的一种方式。因为过去二十年来,香港人一直对相对富裕的内地游客和移民的到来感到忧心忡忡,尤其是内地人不文明的生活习惯,以及女性通过在香港生孩子,让孩子成为香港公民的形象也导致在2014年和2019年支持民主示威和抗议中国影响力的活动中动员起来的一代港人对中国的排斥。
议员为自己辩护说,这一次,“顶尖人才”引入计划为这座城市带来的“远远多于他们得到的”。
港人“只能认命”
文章指出,香港是世界第三大金融中心,长期以来一直将自诩为“亚洲国际都会”,但却不像比邻的深圳那样处于科技前沿,港府希望新港人能将产业和专业知识吸引过来。
文章注意到,无论当地人怎么想,他们都无话可说。一位年轻的女艺术家总结说 :“只能认命。要么接受继续生活,要么离开,但这是一个复杂的选择”。她的朋友中有几人因为反对北京而入狱。在她看来,内地的新移民和游客的涌入正在悄然改变这座城市。大型西九龙站于 2018 年在海湾对面开通,前往中国的游客可以直接在市中心下车,而 TGV 高速列车的出现使中国各地的交通更加便捷。在历史博物馆,有一个展厅专门介绍国家安全。
文章在最后写道,虽然香港的市中心与中国的边境之间,仍有约十五公里的植被和卫星村落,这使香港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形成了物理隔离,但当局也为这一地区实施了雄心勃勃的计划。在行政长官李家超和北京中联办的推动下,当地政府希望在这一地区建立一个“北方大都会”,并将深圳的科技实力引入其中。这里将成为新的香港,对中国的抵触情绪较少,但与中国的距离更近。
周三世界报有关中国的报道还有在文化版面,报道了入选柏林影节的两部影片,一部是入围主竞赛单元、由霍猛执导的《生息之地》,另一部是入围“新生代”单元的影片,由景一执导的《植物学家》,指出这两部影片在遐想和民族志之间,从孩子的视角看乡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