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 - 基督教北京守望教会

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2025年6月1日主日讲章/晓峰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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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文:【太11:1】  耶稣吩咐完了十二个门徒,就离开那里,往各城去传道教训人。
【太11:2】  约翰在监里听见基督所作的事,就打发两个门徒去,【太11:3】  问他说,那将要来的是你吗?还是我们等候别人呢?【太11:4】  耶稣回答说,你们去,把所听见所看见的事告诉约翰。【太11:5】  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太11:6】  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
【太11:7】  他们走的时候,耶稣就对众人讲论约翰说,你们从前出到旷野,是要看什么呢?要看风吹动的芦苇吗?【太11:8】  你们出去,到底是要看什么,要看穿细软衣服的人吗?那穿细软衣服的人,是在王宫里。【太11:9】  你们出去,究竟是为什么,是要看先知吗?我告诉你们,是的,他比先知大多了。【太11:10】 经上记着说,我要差遣我的使者在你前面,预备道路。所说的就是这个人。【太11:11】 我实在告诉你们,凡妇人所生的,没有一个兴起来大过施洗约翰的。然而天国里最小的,比他还大。【太11:12】 从施洗约翰的时候到如今,天国是努力进入的,努力的人就得着了。【太11:13】 因为众先知和律法说预言,到约翰为止。【太11:14】 你们若肯领受,这人就是那应当来的以利亚。【太11:15】 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
【太11:16】 我可用什么比这世代呢?好像孩童坐在街市上,招呼同伴,说,【太11:17】 我们向你们吹笛,你们不跳舞。我们向你们举哀,你们不捶胸。【太11:18】 约翰来了,也不吃,也不喝,人就说他是被鬼附着的。【太11:19】 人子来了,也吃,也喝,人又说他是贪食好酒的人,是税吏和罪人的朋友。但智慧之子,总以智慧为是。
 
马太福音的主题为耶稣是基督,天国的君王,整卷马太福音的内容都是依照这个主题选取和展开的。1-10章从耶稣的经历、讲论和神迹显明了耶稣就是旧约所预言和应许的那位弥赛亚。而11-12章则突出了人们对于弥赛亚在地上服事的不同反应,有疑惑的(施洗约翰),有不信的(各城的犹太人),有反对的(法利赛人),有担忧的(耶稣的家人),而主耶稣也针对从各方来的这些不同反应给了回应。今天我们分享的这一段经文就是在论到施洗约翰对弥赛亚工作的疑惑,以及主耶稣所给针对性的回应。这段经文的内容可以用一个词来总结,这个词就是“评论”。// 主题可以用两个对比词语来总结:跌倒vs祝福。

我们从三个方面来分享这一段经文,一,施洗约翰对耶稣工作的评论(疑惑)。二,耶稣对施洗约翰的评论。三,耶稣对这个世代的评论。

一、施洗约翰对耶稣事工的疑惑看法

施洗约翰是新约圣经中非常特殊的人物,四卷福音书都有他的记载,其中马可福音和路加福音都是以施洗约翰作为整卷的起头,约翰福音第一章就有多处关于施洗约翰的记录。因为施洗约翰是弥赛亚在地上开始正式服事之前的预备和见证人。马太在前面第三章就记录了施洗约翰对耶稣的见证,而今天这段经文约翰已经被下在监里了。// 马太在后面十四章记录了约翰的死以及他为何被抓,因为他责备希律安提帕娶了他兄弟的妻子希罗底(太十四3),他就被希律给下在了监里。之所以没有马上杀他,“只是怕百姓,因为他们以约翰为先知”(太十四5)。

1.施洗约翰的疑惑

虽然,施洗约翰被下在了监里,但是他对耶稣的工作非常关注。经文说“约翰在监里听见基督所作的事”,应该是他从门徒的报告中得知的,很大可能是施洗约翰专门叮嘱自己的门徒去跟着耶稣,去看去留意耶稣每天都作了什么,定期来向他报告。因此,耶稣在山上的讲道,呼召十二门徒,医病赶鬼四处传道,这些事虽然施洗约翰没有亲眼看见,通过门徒他都知道。但是听到耶稣所行的这些事之后,施洗约翰“就打发两个门徒去问他说,那将要来的是你吗?还是我们等候别人呢?”。

施洗约翰的问话很令人诧异!难道他此刻竟然不确定耶稣弥赛亚的身份了吗?就因为他听见门徒所说耶稣作的这些事?耶稣在地上医病赶鬼传道有什么问题吗?施洗约翰的确是根据耶稣的工作,在经过他内心的考量评估之后,他才开始质疑之前自己所见证的这位神的羔羊的。问题是,施洗约翰怎么根据这些事就质疑了耶稣的身份呢?显然,施洗约翰对耶稣身份的质疑来自他对耶稣在地上事工的不明白,或者说不认可,或者说是因为耶稣所作的事情和他内心对弥赛亚的期望不符。施洗约翰在哪个方面认为耶稣的工作不符合他的期望呢?

根据经文的上下文背景通常认为可能的原因有三个。第一种可能,施洗约翰因为看见耶稣没有作和营救他有关的事情,还躲得远远的,前面的经文曾记载“耶稣听见约翰下了监,就退到加利利去。后又离开拿撒勒,往迦百农去,就住在那里。那地方靠海,在西布伦和拿弗他利的边界上。这是要应验先知以赛亚的话,说,西布伦地,拿弗他利地,就是沿海的路,约但河外,外邦人的加利利地。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了大光,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发现照着他们。从那时候耶稣就传起道来,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太四12-17)。耶稣在地上确实很忙,医病传道行了很多神迹奇事。但施洗约翰期待的是耶稣快把他从监牢救出去,可他左等又等,等来的消息是耶稣好像跟不知道他被囚禁在监狱里似的,好像把他给忘了一样,耶稣只顾着作祂的事情,任由他在监牢里受苦。这让施洗约翰很受伤,很失望。在这种负面情绪下他就打发门徒去问耶稣,你真的是我所见证的弥赛亚吗?如果是,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呢?从情分上我们既是亲戚,我又是你的先锋,还为你作见证,何况你有行神迹奇事的能力,救我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你怎么能不管我呢?如果施洗约翰真是这么想的,那么他对耶稣的质疑就不是在质疑耶稣的身份,而是在生气耶稣不来救他,是在闹情绪,表达不满。

第二种可能,施洗约翰的疑问,不是因为耶稣没有出手救他而不高兴来问责,而是因为耶稣所作的这些事,不符合施洗约翰对弥赛亚的认知和期望。当时的犹太社会中的确弥漫着对旧约所应许弥赛亚的强烈盼望,但犹太人对弥赛亚的盼望却并非是来一位救主把他们从罪和死亡中救出来,而是来一位救主带领他们脱离罗马帝国,重建像过去大卫王朝那样的荣耀国家。施洗约翰可能也深受这种对一位军事性、民族性、政治性弥赛亚期望的影响,因此他所期望的弥赛亚应该是四处招兵买马,准备带领以色列人与罗马打仗。他所期望的弥赛亚是一位像摩西那样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的民族英雄,而非是整天医病赶鬼传福音,吸引的都是些税吏、妓女、大麻风病人,瞎眼的、瘸腿的这些卑微之人的拉比。如果施洗约翰是这样想的,那么他就真的是在质疑耶稣弥赛亚的身份,或者至少是在表达他对耶稣事工的不理解和他从上帝所领受耶稣是神的羔羊之间的张力。// 其实,直到主耶稣复活升天的时候,还有门徒问耶稣说“主啊,你复兴以色列国,就在这时候吗?”(徒一6)。可见犹太人当时的复国愿望之根深蒂固。

第三种可能,施洗约翰的疑惑还可能来自另一个层面对弥赛亚工作的期望落空。这就和施洗约翰自身作为耶稣先锋的使命相关了。施洗约翰所传讲的信息,主要是悔改的道,侧重的是对罪人的责备和对审判的宣告。所以,施洗约翰在服事时是一个严厉先知的形象,比如,他责备法利赛人和撒都该人的时候说“毒蛇的种类,谁指示你们逃避将来的忿怒呢?… 现在斧子已经放在树根上,凡不结好果子的树,就砍下来,丢在火里”(太三7,10)。可能施洗约翰所期待的是耶稣四处严厉责备罪人,管教和刑罚罪人,令人惧怕而悔改,甚至对于那些不接待耶稣,不听从耶稣话语的人,像使徒约翰和雅各曾对耶稣建议的那样“主啊,你要我们吩咐火从天上降下来,烧灭他们,像以利亚所作的吗?”(路九54)。但是他听门徒报告过来的却是,耶稣今天医好了麻风病人,明天救了被鬼附的人,甚至治好外邦人,又呼召税吏作门徒,还和罪人一同吃喝,“有好些税吏和罪人来,与耶稣和他的门徒一同坐席”(太九10)。以至于施洗约翰的门徒曾带着疑惑甚至带着不认同来问耶稣说“我们和法利赛人常常禁食,你的门徒倒不禁食,这是为什么呢?”(太九14)。如果施洗约翰的困惑是来自他对于耶稣工作方式的不理解,这就只是事工策略方面的不同看法而已。这个分歧就没有跟上面提到的期望弥赛亚揭竿而起但耶稣却只是医病赶鬼的分歧那么大。// 当然,主耶稣也不是没有严厉,只是耶稣第一次来不是要定罪,而是要赦免,不是要审判,而是要拯救。真正的审判是在最后福音传遍全地,蒙拣选的人都得救之后的事情。
 
第一个原因的可能性不大,这从后面主耶稣对施洗约翰问题的回应和对其他听众评价施洗约翰的话就可以看出来。施洗约翰主要是因为他听见耶稣所作的事而心生疑惑,不能简单推论到耶稣没有作救施洗约翰的事,因此施洗约翰就派人来问耶稣。第三个原因的可能性有,但也不大,如果单单只是事工策略的不同(耶稣一定不会认同和姑息罪恶的,这一点施洗约翰不会怀疑),就怀疑耶稣弥赛亚的身份,这也有点小题大做了。当然,如果施洗约翰是那种嫉恶如仇,眼里一点不揉沙子的性格,也可能因此而不高兴耶稣的作法。若是这样,第三个原因就和第一个一样,都是施洗约翰在表达一种负面情绪。最可能的原因是第二个,就是施洗约翰对于弥赛亚的期望和耶稣所行的事之间的落差太大了,以至于他想不通,不明白。但是,他又不能就根据耶稣所作的这些事立刻得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耶稣不是从神来的弥赛亚,我过去指着他所作的见证是误判了,是错了。福音书记载,施洗约翰在母腹中就被圣灵充满,生来就作拿细耳人,而且在为耶稣施洗的时候,亲眼看见圣灵像鸽子降在耶稣身上,听见天上有声音说“这是我的爱子,我所喜悦的”(太三17),正如他为耶稣作见证的时候所说的“我曾看见圣灵,仿佛鸽子从天降下,住在他的身上。我先前不认识他。只是那差我来用水施洗的,对我说,你看见圣灵降下来,住在谁的身上,谁就是用圣灵施洗的。我看见了,就证明这是神的儿子”(约一32-34)。所以,施洗约翰的疑惑,其实并非是他对耶稣身份的认定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他几乎就要否认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了;而是,他听见耶稣所作的工作,与他之前所见证的耶稣就是弥赛亚的领受之间所产生的张力带给他的困惑。就是说,他无法否认耶稣就是弥赛亚,神的羔羊,这是他真实的领受,他曾看见神迹,听见神说话的声音,指着耶稣满有信心和荣耀地说“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约一29);但是耶稣所作的事情,又真的不符合他的理解和期望。他知道耶稣真的是弥赛亚,但是他又认为弥赛亚不应该作这些事。他无法化解这个张力。// 就像亚伯拉罕面对上帝让他献以撒为燔祭的命令,和上帝说要从以撒生出天上的星海边的沙那样多后裔的应许,这二者之间的张力一样,最终这个张力的化解只能是亚伯拉罕自己信心的提升,神是能让死人复活的神。只不过施洗约翰这个张力是他自己的认知造成的。

施洗约翰虽然困惑,虽然看起来他派两个门徒来问耶稣好像是他让人看见了他内心的软弱,但是施洗约翰其实是选择了解决他内心困惑最好的方法:直接来问耶稣。// 他既不是急躁就下了结论,不认耶稣了,也不是把这个疑问闷在心里长久地自我消化,他要来到耶稣面前求问祂。同样,如果我们遭遇了出乎我们意料的事,和我们期待不符的事,令我们困惑不已的事情,我们要学习像施洗约翰的处理方式,就是到耶稣面前来求问。

2.主耶稣的回答

耶稣给施洗约翰的回答是“你们去,把所听见所看见的事告诉约翰。就是瞎子看见,瘸子行走,长大麻疯的洁净,聋子听见。死人复活,穷人有福音传给他们”。这个回答其实有点奇怪,因为主耶稣只是将施洗约翰已经知道,并且正是引发他内心疑惑的事情,让施洗约翰的门徒再次对施洗约翰说一遍。实际上,主耶稣并非是再次简单重复描述祂在地上的事工,同时也是对旧约圣经的引用,(主耶稣在这里所引用的可能是以赛亚书二十九章18-19节,三十五章5-6节和六一章1节的经文)。因此,耶稣的这个重复就是对施洗约翰的一个提醒,提醒施洗约翰,不管你心里现在是怎样来看待我的工作的,你要从旧约圣经的预言来思想和评判我的工作。施洗约翰是利未支派的,他父亲撒迦利亚是祭司,施洗约翰从小就熟读旧约圣经。耶稣是在告诉施洗约翰,你要从圣经来看上帝所应许的弥赛亚在地上应当行的事都是什么。而耶稣所行的这些医病赶鬼传福音的工作,正是圣经所记载的弥赛亚在地上工作预言的印证。不要以传统,感觉,或者自我的期望,代替了圣经的真理。

因此, 这里也有主耶稣对施洗约翰的一个非常委婉的责备,经上的话你没有读过吗?你应当思想先知是怎样来预言我的,而非以你心里固有的自以为是的观念来评判我的工作。施洗约翰对耶稣身份的信心和宣告没问题,因为这是他从上帝直接领受的启示。但是,他对弥赛亚事工的看法却不是从上帝来的领受,他是受到自己文化传统的影响,从自己的人意产生的。但是,他却没有区分二者,而是下意识地就把他从上帝所领受的对耶稣的启示,和他里面原有的对弥赛亚工作的看法,相提并论混在一起,都看为是真理。而且,当启示和人意之间产生冲突时,不是启示在他心里站立得稳,反而是他里面错误的人意认知反过来质疑了他从上帝所领受的真理。因此,这的确是施洗约翰信仰中的一个危机时刻,主耶稣对他的这个提醒是要让他在这个时候生命要往上突破一下,而非是后退:放下你心里那些受到文化影响的天然认知,重新以圣经的真理来更新你对弥赛亚工作的看法。//

甚至,这里还有一个暗示,既然我作为救主来到地上不是以暴力武装革命的方式来作王,那么你被下在监里这么久了,我也没有去劫狱,或者以神迹奇事的能力将你救出来,你就应该安心在里面等待,看上帝在你身上的旨意是什么就好了。

3.跌倒vs有福

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主耶稣又补充了一句话,“凡不因我跌倒的,就有福了”。

首先,这的因耶稣跌倒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因为耶稣作的事情不符合自己的期望,(或者耶稣没有作符合自己期望的事情),因此就怀疑耶稣是否是神,或圣经的话是否是真实的,或者对神不满,甚至不信耶稣,放弃信仰了。或者一个人因为耶稣讲了什么,自己不能接受,而远离耶稣。比如,约翰福音就曾记载,在主耶稣讲了那篇《我就是生命的粮》的道之后,就有很多人离开了耶稣(约六66)。施洗约翰还没到离开的程度,但因看见耶稣的工作不符合自己的期望,自己就陷入困惑和危机中。我们有时也和施洗约翰类似,我们不是因为耶稣做的事情不符合期望就质疑耶稣的身份,而是质疑耶稣对我们的爱。你不是都愿意为我钉十字架吗?为何忍心让我经历这么多不公、不顺、意外、疾病等患难呢?你真的爱我吗?或者人们求了多次的事没得应允,这事在人看又不过分,我们又认为很重要,对上帝来说举手之劳,上帝竟然不给成就;等等。这就让我们看见,真正对我们的信心构成挑战的,其实不是外在的艰难,而是我们内在的观念和上帝旨意之间的冲突。我们对自己的人生和着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我们自己的看法和期待,而上帝对我们的人生和世界的引导有上帝所定的旨意。当这二者一致的时候,我们容易感谢神。当这二者不一致的时候,就是我们困惑和动摇的时候。而且,这二者常常不一致,我们里面的信心也就常常被摇动。// 一个人里面的观念和上帝的旨意(真理)之间有三种情况,一,这观念胜过了上帝的启示和工作,这人就被自我所胜,在上帝面前失败跌倒。二,这观念和从上帝所领受的真理暂时共存,带给这人很多理性的困惑和心灵层面的痛苦。三,自我的观念被上帝的真理所更新,生命得以突破到一个更高的层面。愿我们里面的固有观念常常被真理所更新。

第二,有福一词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个应许。当上帝所允许的一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是你所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但你却在不解、挣扎、祷告之后能够胜过自我里面的疑惑、不满和软弱,那么你必定从上帝这里得着福分。因此,疑惑在很多时候是一个危机,既有远离上帝的危险,也是更加靠近上帝的机会。就看你如何应对和选择了。因此,一个人不因基督而跌倒,本质上就是,一个人的自我服在了上帝的旨意之下。// 我相信,施洗约翰在听见门徒的报告之后,他心中的疑虑就消失了。他对基督的信心重新被坚固了。

二、耶稣对施洗约翰的评价

等施洗约翰的两个门徒走了,主耶稣却藉着这件事,对众人继续讲论对施洗约翰身份和侍奉的一些评价。// 这可能和施洗约翰两个门徒来找耶稣问话有关,很可能这两人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施洗约翰要问主耶稣的话给说了出来。这很不智慧。这两个门徒可能也对耶稣多有不满,因为他们觉得耶稣作为后来者,在施洗约翰的帮助下有了很大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施洗约翰,现在帮耶稣的自己的拉比被下在监里,耶稣却不管不顾,照常作自己的事。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因此,对施洗约翰来说可能只是打发两个门徒来问耶稣一下,要解开他内心的疑惑。但两位门徒可能给理解成终于我们的拉比也对耶稣不满意了,派我们上门去问罪。所以,他们的心态和语气可能就带着对耶稣很强的质疑。这不是施洗约翰的本意。但这两个门徒如此不当的作法,使得耶稣必须要对在场的听众有一个后续的说明和解释,免得人们对于施洗约翰以及对耶稣产生不必要的错误看法。

1.他比先知大多了

主耶稣先为约翰作一点辩护,针对众人中可能有的对施洗约翰的轻视。因为人们听见了施洗约翰的门徒问耶稣的问题,可能会有各种猜测,比如,施洗约翰信心软弱了,他现在都不确定耶稣是否真是弥赛亚,或者施洗约翰真的对耶稣有些不满,或者施洗约翰害怕坐牢想求耶稣搭救他。等等。耶稣请在场的众人,回想一下当初去旷野寻找施洗约翰的时候内心的期望以及看见施洗约翰之后对他的观感是什么样的。施洗约翰是一个像“风吹动的芦苇”那样脆弱容易摇摆的人吗?他是一个像“穿细软衣服的人”那样养尊处优吃一点苦就灰心惧怕发怨言的人吗?// 耶稣的这两句比喻的问话,也从侧面印证了施洗约翰的疑问不是因为耶稣迟迟不去救他而引发的。因此,不要听见施洗约翰的疑问就判定他软弱了,更不要觉得他就不是先知了。

主耶稣随即就说出了令众人非常吃惊的对施洗约翰评价的话,约翰不但是先知,而且“他比先知大多了”,甚至说“凡妇人所生的,没有一个兴起来大过施洗约翰的”。这评价之高,令人惊奇又不解。施洗约翰在地上只服事了六个月左右的时间,没有留下任何文字,也没有行过一个神迹,却被称为最大的先知。为什么呢?

首先,施洗约翰虽然出生在新约时代,也见过肉身的主耶稣,但是他的职分依然是属于旧约时代的先知职分。旧约先知主要职责有两个,一宣讲上帝的律法和心意,指出以色列人的罪,呼吁他们要悔改;二预言上帝的恩典和拯救,预言将来的救主。施洗约翰的工作也是这两个方面,只是和耶利米、以赛亚等先知相比,施洗约翰的先知职分更加特殊。旧约所有的先知,都只是在预言弥赛亚,而施洗约翰却是看见了道成肉身的弥赛亚!他不是在预言,而是在见证。这就是为何说他超越过去旧约历史上的所有先知。

第二,施洗约翰不但作为弥赛亚的亲眼见证者,而且还作弥赛亚的先锋,就是为基督的服事作一些直接的预备工作,这工作主要有三个方面,一,让以色列人认识到自己的罪,他“在犹太的旷野传道说,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太三1-2),在约旦河边“宣讲悔改的洗礼,使罪得赦”(路三3)。二,指着基督向以色列人众人来作见证,“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我曾看见圣灵,仿佛鸽子从天降下,住在他的身上,… 我看见了,就证明这是神的儿子”(约一29-34),“我是用水给你们施洗,但有一位能力比我更大的要来,我就是给他解鞋带也不配。他要用圣灵与火给你们施洗”(路三16);三,预备了一些跟随基督的门徒。// 施洗约翰的门徒有三种,一部分跟随了耶稣,比如彼得的兄弟安得烈(约一40);另一部分一直留在施洗约翰身边,可能还对耶稣有些看法;第三部分离开了犹大地区,这些人可能是来耶路撒冷过节的散居犹太人,因为听了施洗约翰的讲道就信施洗约翰为先知,也在约旦河受了施洗约翰的洗礼。其中最为著名的人物就是亚波罗,他后来在以弗所从百基拉和亚居拉这里听见更完备的救恩之道。保罗第三次旅行布道的时候在以弗所也曾教导过一些施洗约翰的门徒,并给他们重新施洗。使徒行传记载“亚波罗在哥林多的时候,保罗经过了上边一带地方,就来到以弗所。在那里遇见几个门徒。问他们说,你们信的时候,受了圣灵没有。他们回答说,没有,也未曾听见有圣灵赐下来。保罗说,这样,你们受的是什么洗呢?他们说,是约翰的洗。保罗说,约翰所行的是悔改的洗,告诉百姓,当信那在他以后要来的,就是耶稣。他们听见这话,就奉主耶稣的名受洗。保罗按手在他们头上,圣灵便降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说方言,又说预言。一共约有十二个人”(徒十九1-7)。

2.他就是那将要来的以利亚

施洗约翰的特殊还在于,他是被旧约圣经预言的一位先知。通常先知书的预言只指向基督,从来没有那一位先知在没有到来之前被预言的。但玛拉基书曾预言“看哪,耶和华大而可畏之日未到以前,我必差遣先知以利亚到你们那里去。他必使父亲的心转向儿女,儿女的心转向父亲,免得我来咒诅遍地”(玛四5-6)。天使加百列因此对撒迦利亚说“他要使许多以色列人回转,归于主他们的神。他必有以利亚的心志能力,行在主的前面,叫为父的心转向儿女,叫悖逆的人转从义人的智慧,又为主预备合用的百姓”(路一16-17)。施洗约翰的特殊性在于,因为他被差遣指着救主作见证,从他以后,关于救主,关于救恩,关于赦罪的一切,都不再是预言,而是已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事实。就是主耶稣在这里说“因为众先知和律法说预言,到约翰为止”。不必再预言了,真体已经来了。就像希伯来书所说的“神既在古时借着众先知,多次多方的晓谕列祖,就在这末世,借着他儿子晓谕我们”(来一1-2)。

而且,施洗约翰住在旷野,身穿骆驼毛的衣服,腰束皮带,吃的是蝗虫野蜜。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旧约先知的形象,就像列王记记载有一次北国以色列王亚哈谢问自己的仆人拦住你们对你们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仆人说“他身穿毛衣,腰束皮带”,王说“这必是提斯比人以利亚”(王下一8)。施洗约翰和以利亚的相似有三处,一,形象相似;二,所面对的新约时代和当时以利亚所面对的北国以色列的境况很像。三,两位先知的勇气、信心和工作果效也很类似,都是让人悔改,从悖逆转向神。// 实际上连他们的失败都有类似之处,以利亚在迦密山的得胜令人惊叹,得胜之后的软弱和失败也令人扼腕惊奇。施洗约翰同样,能为基督施洗,引发犹太人的悔改,指引门徒去转向基督,面对希律敢于直言,等等这些都是得胜;惟独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被下在监里后的施洗约翰反而因听见耶稣的事工对耶稣产生了质疑。和以利亚一样,他们都是在他们曾经最为刚强的服事上软弱了。

所以,主耶稣说“你们若肯领受,这人就是那应当来的以利亚”。

3.天国里最小的都比他大

虽然施洗约翰被主耶稣称为“凡妇人所生的,没有一个兴起来大过施洗约翰的”,但是主耶稣又说“然而天国里最小的,比他还大”。主耶稣这两句话,从某个角度指向了两个时代。施洗约翰可以看为是一个连结两个时代的人物,他终结了旧约时代,开启了新约时代。对于旧约时代来说,施洗约翰因为看见了基督而排在首位。对于新约时代来说,施洗约翰只是看见了基督,却没有看见基督的十字架,更没有见过复活的基督。基督救恩的三个要素,道成肉身,十架受死,死里复活。施洗约翰只看见了道成肉身的耶稣。仅凭此一点他站在了旧约所有先知的顶峰,却是新约所有圣徒的末尾。他只是见证了耶稣神的羔羊;但是他没有办法像任何一位新约圣徒那样说,耶稣神的羔羊,为我们被钉十字架,三日后复活了。施洗约翰无法见证十字架和复活。上帝没有给他这样的荣耀。而经他引导认识基督的人都超越了他。// 这里所说的,凡妇人所生的和天国里的可以看为是以五旬节圣灵降下作为区分。这里的大小不是指在天国的奖赏,不是指恩赐能力,也不是指影响力的大小,更不是指属灵生命和道德高低,而是指一个人对基督身份和工作的认识深度,或指一个人对于上帝救恩计划明白的程度。从对耶稣的认识来说,施洗约翰超越任何旧约先知,但他比不上任何一个新约基督徒。

然后,这句话其实也指出了这次施洗约翰有疑惑的真正原因。他蒙神启示,认出了耶稣是弥赛亚是神的儿子,是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但是,他对于耶稣如何除去世人罪孽却不知道。他知道耶稣是弥赛亚,但是他不知道耶稣在地上是如何作王的。道成肉身是个奥秘,十字架更是超乎人的想象,以至于若无上帝的启示无人知道,知道了也无人能够接受。神儿子来作王的方式竟然是“受长老祭司长文士许多的苦,并且被杀,第三日复活”(太十六21)。施洗约翰不明白,彼得等门徒一开始也不明白,彼得刚说“你是基督,永生神的儿子”(太十六16),然后听见耶稣说十字架的时候,大惊失色马上说“主啊,万不可如此,这事必不临到你身上”(太十六22)。后来主耶稣要为他洗脚的时候,他也不能接受。因此,从某个角度讲,施洗约翰是因为对基督成就救恩的神学认知有限导致其疑惑的。// 也因此,施洗约翰所传悔改的道,也不是全备的福音;他的洗,也不是令人得着救恩的洗礼。也因此,他还是属于旧约先知的序列,而不是新约福音使者的序列。他真的是一位旧时代的先锋,一个铺平道路扫清一些障碍的人。他正确地把救恩指向了耶稣,但是耶稣要走的路他却不知道。约翰始终是在外围工作,使徒们才是在里面工作。

4.天国是需要努力才能进入的

在论到施洗约翰的大与小之后,主耶稣说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从施洗约翰的时候到如今,天国是努力进入的,努力的人就得着了”。

这句话通常有两种解释,一,从施洗约翰开始,就是指从施洗约翰指着耶稣见证说这是神的羔羊开始,进入天国的方式就显明了,是藉着为自己的罪忧伤痛悔和信耶稣来进入的,就是主耶稣后来所说的“他既来了,就要叫世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约十六8)。可以把这里的努力理解为一个人对自己罪的悔改,和对耶稣信心的跟随,凡是不认罪的,不能见神的国;凡是不信耶稣的不能得救,凡不忍耐到底的也不能得救。凡是把对耶稣的信靠坚持到底的,就必定进入天国。施洗约翰之前,以色列人以为天国是藉着血统和律法礼仪的持守而得着的,他们只要是以色列人,受了割礼,又守安息日,又到圣殿献祭,吃饭前洗手,他们就是天国的子民了。这也就是保罗所说的“弟兄们,我若仍旧传割礼,为什么还受逼迫呢?若是这样,那十字架讨厌的地方就没有了”(加五11)。十字架令人讨厌的地方就是,要看见罪人的结局就是十字架,基督却代替我被钉了十字架,每一个认识基督的人都要弃绝罪恶和自我中心,每个人都要背起他的十字架来跟随基督才能作基督的门徒,才能进入天国。

二,从施洗约翰开始到如今,天国是受到人强烈攻击的,强暴的人想要夺取它。真正属神的国度,是被这个世界所恨恶和仇视的。这个世界在和上帝争夺灵魂,只不过世界用的方式有三种,一种是逼迫,一种是利诱,一种是蒙蔽,这其实就是在属灵争战中撒旦对灵魂的攻击手段。一个人只要面对基督,就会有这三类挑战,或者是各种损失和逼迫患难,或者是试探引诱,或者是各种虚假道理的蒙蔽。// 施洗约翰被下在监里被砍头,天国的王在地上更是遭遇了更大的暴力攻击,甚至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了。

这两种解释都可以接受,而且还能融合在一起。就是主耶稣所说的“你们要为我的名,被众人恨恶,惟有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太十22)。

三、主耶稣对这个世代的评价

最后,主耶稣以街市上孩童的比喻来表达祂对这个世代的评价和责备。

1.两种事工方式

有人说吹笛和举哀是当时孩子们所玩的婚礼和葬礼游戏。因此,吹笛就是指施洗约翰所说的“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这是拯救的宣告和见证,是大好消息;举哀就是指施洗约翰所说的“天国近了,你们要悔改”,这是宣告定罪的责备,是令人惧怕的审判的声音。也因此,可以指向上帝在不同的人身上所显明的不同的工作方式,比如,施洗约翰是离群索居的类型,耶稣却是深入生活的类型。约翰是严厉责备罪恶的,甚至对法利赛人的严厉到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程度。主耶稣却是对罪人表达出足够的温和与接纳,甚至与税吏、妓女等罪人在一起吃饭。

2.反常的反应方式

正常人听见好消息的时候,应当是高兴的;就像婚礼中音乐声响起就当欢喜跳舞一样。听见责备的声音,应当惧怕和悲哀,就像葬礼中应当顿足捶胸地哀哭。// 这是一个对罪和恩典都麻木的世代,人们只关心自我和世界上的事,也因此,人们不但认不出上帝的工作,反而以藐视和敌对来回应。

因此,主耶稣在这里就描述了这两种非正常的反应表现,一,麻木,婚礼中不跳舞,葬礼中不捶胸,人们听到了救主来到的宣告,就好像跟他们无关似的,无动于衷;同样,人们听到审判的宣告,也照样置若罔闻,似乎说的不是他们。二,敌对。也不能说罪人对上帝的工作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罪人有另一种共同的反应,那就是批评和诋毁。特别是那些宗教领袖,他们自以为有智慧,明白律法,但是他们并没有把神的道存在自己心里(约五38),因此他们并不关心施洗约翰说了什么,他们只关心,你说话做事是不是影响到了我的利益。一旦他们发现你影响了我,我不管你所说的是否是真理,我就会起来与你争战,用各种方式来反对你,甚至杀死你。

因此,针对施洗约翰,因为他住在旷野,一方面可能常常禁食,另一方面即使吃饭也不是正常的饮食,而是吃蝗虫野蜜,犹太人对他的污蔑就是这人一看就是不正常的,这人是不是被鬼附了?针对耶稣,因为和被人厌弃的罪人在一起吃饭,就被污蔑说耶稣是贪食好酒的人,为此不惜和罪人混在一起。在罪人的眼中,你严厉了不行,宽容也不行。你离群索居,被人看为太疯狂;你和人群在一起,你太世俗。罪人总能找到批评甚至毁谤的话。对于一个悖逆抵挡神的人来说,无论是呼吁人悔改的审判的信息,还是呼召人信主的拯救的信息,他们都不接受。// 应用在圣经上,当一个人不信的时候,他看圣经有各种“错误”,常能看出圣经里的各种“自相矛盾”。但是,当一个人里面有从神来的信心的时候,他总是能从圣经里看到亮光,看到上帝的恩典和智慧。

3.智慧之子,总以智慧为是

所以,主耶稣在这里所说的就是,一个人若是真心寻求神,听见施洗约翰的信息,就能认出这是从神来的先知,他就悔改;听见了耶稣的信息,他就能认出这是从神来的救主,他就归信。// 智慧就是敬畏耶和华,一心寻求祂。寻找的必寻见。

最后我以施洗约翰所说的一段话来作为今天证道的结束和勉励,这是施洗约翰在听见跟随他的门徒来对耶稣表达不满的时候所发出的带着属天的清洁和荣耀的美好回应,“若不是从天上赐的,人就不能得什么。我曾说,我不是基督,是奉差遣在他前面的,你们自己可以给我作见证。娶新妇的,就是新郎。新郎的朋友站着听见新郎的声音就甚喜乐。故此我这喜乐满足了。他必兴旺,我必衰微”(约三27-30)。

回应诗歌:《30 我听主声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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