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漫道》是档新栏目,换了个马甲,而穿新马甲的还是老郭,说的也还是教育那些事。还是那句话:咱这档节目,没别的,就是想和同行们聊聊教育那些事,您就当是工作之余,老朋友的一次周末聚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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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解读】课本里的《项链》
各位朋友,大家好:
感谢您的捧场。这期节目的内容有些另类,是《老郭说事》栏目中头一次和各位聊中学语文课本里的一篇文章。勉强算是教育类话题吧!
【莫泊桑的小说《项链》,算是高一年级语文一篇重点课文,老郭还记得在当老师时,带着学生分析来分析去,最后告诉学生:《项链》是讽刺虚荣心和拜金主义的作品,写资本主义社会,人们为了出风头,结果弄巧成拙,最后自食其果,揭露了他们可怜兮兮的虚荣心和灵魂极度空虚的精神世界】
不过,今天老郭想和您分享 一位作家朋友——毕飞宇对《项链》的另类解读。现在的孩子们,估计也在读这篇作品,不知道现在老师们会不会也想老郭当年那样直接把教参上的那句话,作为对小说主题的解读?
这位作家朋友说:
最为糟糕的社会是,一方面有大量的贫穷,一方面有大量的奢侈。我说这样的社会最糟糕,依据的是生活的常识:这样的社会不正常。这个不正常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贫穷太容易,奢侈也一样容易。从这个意义上说,1884年的法国是多么的正常。
一个女人,因为她的虚荣,向朋友借了一条钻石项链参加舞会去了,在项链的照耀下,她在舞会上出尽了风头。不幸的是,项链丢失了。虚荣的女人为了赔偿这条项链付出了十年的艰辛。然而,十年后,她终于从项链的主人那里得知,所谓的钻石项链是假的。
这个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家喻户晓的原因并不复杂,它多次出现在我们的中学语文课本里。家喻户晓的原因还有一个,《项链》的写作思路非常吻合中国的小说传统——因果报应。中国人的传统思维其实有弱者的模式,自己无能为力,那就寄希望于“报应”。有一种激动人心的场面时常出现在我们的电影与电视上,一位倒霉的老汉听说自己的仇家遭雷劈了,他老泪纵横,他对着苍天捶胸顿足:“——报应啊!”好了,都报应了,天下就此太平。
《项链》的“报应”当然有它的主旨,它剑指虚荣,或者说剑指女人的虚荣。如果我们“深刻”一点,我们还可以这样说,它剑指人心腐朽与道德沦丧。如果我们的“深刻”再带上一些历史感,我们也有理由这样说,是资本主义尤其是垄断资本主义的罪恶导致了人心的腐朽与道德的沦丧。莫泊桑所批判的正是这个。莫泊桑告诉我们,拜金与虚荣绝无好报。他的批判是文学的,也是数学的。《项链》这篇小说其实也可以简化成一个等式:女人一晚的虚荣 = 女人十年的辛劳
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莫泊桑相信,拜金与虚荣本身就带着寓言式的、宿命般的倒霉运气。
记得语文教师第一次给我们讲《项链》这篇文章。他重点讲了两条,第一,资产阶级的虚荣必定会受到命运的惩罚;第二,在小说的结尾,为什么马蒂尔德会在弗莱思洁面前露出了“自负而又幸福的笑容”呢?这说明劳动是光荣的,劳动可以让人幸福。
我之所以能清晰地记得这两条,是因为老师的话太离谱了,它自相矛盾。——怎么可以用光荣的、给人以幸福的东西去惩罚呢?《项链》是一篇很好的短篇小说,结构完整,节奏灵动,主旨明朗。直接,讽刺,机敏,洗练而又有力。你可以把它当作短篇小说的范例。如果让我来说,我能说的也许就是这么多。事实上,关于《项链》这个短篇,我真的已经说完了。
但是,关于《项链》,我依然有话要说。我所说的这些,莫泊桑也许想过,也许从来就没有想过。
就在昨天,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坐在麦加书屋,做了一件无聊的事情,——我把《项链》重写了一遍,开个玩笑。我只是在电脑上做了一个游戏,我把马蒂尔德的名字换成了张翠花,把马蒂尔德丈夫路瓦赛的名字换成了王大明,把富婆弗莱思洁的名字换成了范冰冰。一瞬间,我写的《项链》出现了。故事是这样的——
十年前,在北京,教育部秘书王大明的太太张翠花因为虚荣,她向富婆朋友范冰冰借了一条钻石项链,参加部长家的派对去了。派对结束后,项链丢失了。为了赔偿,王大明和他的太太四处打工。10年后,也就是今年,这对夫妇终于还清了债务,他们在春节假旅游时,遇上了富婆范冰冰。范冰冰没能把苍老不堪的张翠花认出来,然而,张翠花十分自豪地把真相告诉了范冰冰。范冰冰大吃一惊,反过来告诉了张翠花另一个真相:“那串项链是假的”。
虽然是自娱自乐,但我的游戏依然有它的理性依据:今天的中国金钱至上,今天的中国资本垄断,今天的国人太物质,今天的国人很虚荣,今天的国人爱奢侈。换言之,今天的中国和1884年——也就是莫泊桑发表《项链》的那一年——的法国很类似。既然社会背景是相似的,北京的故事和巴黎的故事当然就可以置换。当我为自己这个无聊游戏感到很有趣时。
很快,我就沮丧地发现,仅仅替换了几个中文的人名,我写《项链》面目全非。它漏洞百出,幼稚,勉强,荒唐。任何一个读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它的破绽——
第一,作为教育部公务员王大明的太太,张翠花要参加部长家的派对,即使家里头没有钻石项链,张翠花也不可能去借。王大明和她的太太都做不出那样丢面子的事情来;
第二,一个已婚的中国女人再幼稚、再虚荣、再不懂事,在丈夫的顶头上司家里,她不会抢部长太太的风头,她一定会“低调”。当然了,部长夫人的风头她想抢也抢不走,无论她的脖子上挂着什么。
第三,造假是中国人最普遍、最杰出的生存能力。国人对假货在道德上是谴责的,在情感上却又是依赖的。谁还没买过假货呢?张翠花,一个虚荣的、骚包的女人,她对假货一定是在行的。让她去借奢侈品,这不是张翠花大脑短路,是我脑子短路。
第四,退一步说,这对夫妇真的借了,项链真的被这对夫妇弄丢了,可他们真的会买一串钻石项链去还给别人么?有没有其它的可能性?其它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还项链”作为小说最为重要的一个支撑点,王大明夫妇的这个行为能不能支撑这部小说?
第五,就算他们买了一条钻石项链去还给人家,一条钻石项链真的需要部级领导的秘书辛苦十年么?对了,还要搭上他的太太。这你懂的。
第六,好吧,辛苦了十年。可张翠花为什么要去洗十年的脏衣服呢?她那么漂亮、年轻。这年头哪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会洗十年的脏衣服?张翠花挣钱的方式有许多,唯一不可信的方式就是做苦力。这您也懂得。
第七,作为仅有的知情者,范冰冰白白地赚了一条钻石项链,她真的会在第一时间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张翠花么?这种可能性有没有?
第八,这年头,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有些虚荣,只不过借了一条项链想在派对上出点小风头,这怎么了?怎么就伤天害理了?你一个作家利用手上的那点写作权力,恶意升华,刻意安排人家过了十年的不幸的日子,您这不是过分,而是变态。一位女士的小虚荣怎么了?那么多的官员在那里搞形象工程,动辄损失几个亿、几十个亿,这样的虚荣你不管不顾,你无聊吧?你吃了药再写好不好?看来我的情感方式不适合做一个作家。
第九,就因为女人的那点小虚荣,这个社会就虚伪了?腐朽了?肮脏了?愚蠢了?残忍了?丑恶了?卑劣了?奸诈了?在中国,女人的虚荣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的能耐?造成中国严重社会问题的因素有许多,恰恰不是女人的虚荣。拿女人的虚荣来说这么大的事,只能证明你的浅薄与无知。你的理性能力远远达不到写作的要求。那个无聊的作家就是我。
我只是随随便便的列举了几个理由,如果你愿意,你也许还可以找到另外的十个理由。我只是纳闷,我更好奇。——这么好的一篇小说,什么都没动,仅仅替换把法国人名换成了中国人姓名,怎么就这样狗血不堪了的呢?但我可以复责任地说,这不是魔术,也不是娱乐与游戏,相反,它的内部隐藏着真正的文学。我的能力不足,学养不足,我恳请文学研究领域的专业人士好好地面对一下我写的这个文本,虽然这个文本是狗血的、漏洞百出的。
也正是纳闷,也正是好奇,我把《项链》里头所有的姓名都换回去了。再看看,这一次我又能看出什么呢?
我说过,《项链》是清晰的,——大家都知道莫泊桑想说什么。但是,诡异的是,当我回过头来再一次阅读《项链》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有了阴影,我似乎不那么相信莫泊桑了。我从《项链》里头看到到了别的。这些“别的”也许不是莫泊桑的本意,我该不该把它们说出来呢?
我知道莫泊桑有严重的忧郁症。但是,如果我不把我再一次阅读《项链》的想法说出来,我也会忧郁。
在莫泊桑的《项链》里,我首先读到的是忠诚,是一个人、一个公民、一个家庭,对社会的基础性价值——也就是契约精神的无限忠诚。无论莫泊桑对资本主义抱有怎样的失望与愤激,也无论当时的法国具暗藏着怎样的社会弊端,我想说,在1884年的法国,契约精神是在的,它的根基丝毫也没有动摇的迹象。《项链》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项链》里的契约精神一点也不复杂,那就是“借东西要还”。这不是哲学的理念,而是生命的实践。在践约这一点上,路瓦赛先生和他的太太马蒂尔德为我们树立极好的榜样。即便是莫泊桑,在项链遗失之后,他可以挖苦路瓦赛夫妇,他可以讽刺路瓦赛夫妇,可莫泊桑丝毫也没有怀疑路瓦赛夫妇践约的决心与行为。莫泊桑不怀疑并不是莫泊桑“善良”,是他没法怀疑,除非他不尊重生活事实。能在教育部混上书记员的人差不多可以算作一个“正常”人了,他的太太同样是一个“正常”人。
在契约社会里,对一个“正常”的人来说,契约精神已不再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国家意识形态,而是公民心理上的一个常识,是公民行为上的一个准则。它既是公民的底线,也是生活的底线。这个底线不可逾越。可以说,离开了契约精神作为精神上的背景、常识上的背景,无论其它的背景如何相似,《项链》这部小说都不足以成立,它的逻辑将全面崩溃。
在契约这个问题上,路瓦赛和马蒂尔德都是常态的。我有理由把这样的常态解读成忠诚。在项链丢失之后,我们丝毫也看不到这一对夫妇的计谋、聪明、智慧、手段和“想办法”,换句话说,我们看到的只有惊慌与焦虑。这说明了一件事,他们的内心绝对没有跳出契约的动机,一丝一毫都没有。
所谓的惊慌与恐惧,骨子里是践约的艰辛与困难,同时也是契约的铁血与坚固。契约精神是全体民众的集体无意识,在路瓦赛夫妇的身上,这种集体无意识在延续,最关键的是,它在践行。正因为他们的“践行”,《项链》的悲剧才得以发生,《项链》的悲剧才成为可能,《项链》的悲剧才能够合理。
《项链》其实是非常文明的悲剧。
但是,对于作家来说,或者说,对于小说来说,“忠诚”是无法描绘的。可以描绘的是什么?是性格与行为,——是人物的责任心,是担当的勇气,是不推诿的坚韧。要回答《项链》这部小说里头有没有忠诚,只要看一看路瓦赛夫妇有没有责任心就可以了。忠诚与责任心是合而为一的,一个在理念这个领域,一个在实践这个范畴。
非常遗憾,敬爱的莫泊桑先生,你全力描绘了马蒂尔德的虚荣,你全力描绘了命运对马蒂尔德的惩戒,但是,为了使得《项链》这部小说得以成立,吊诡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你不经意间塑造了另一个马蒂尔德:负责任的马蒂尔德和有担当的马蒂尔德。
也许我们不该忘记莫泊桑对“十年之后”马蒂尔德的外貌描写。这是《项链》里头极为动人的一个部分。他描写了马蒂尔德的“老”,他还特地写到了马蒂尔德“发红的手”,这是粗糙的、长期泡在碱水里的、红肿的、标准的、“劳动人民”的手。在莫泊桑的本意里,这个“老”与“发红的手”自然是罚单,——你就虚荣吧,你已不再年轻,你已不再美丽。
我在这里很想谈谈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作家的性格。有些作家的性格是软的、绵的,有些作家的性格是硬的、狠的。哪一个更好?心理学告诉我们,性格无所谓好也无所谓坏。但哪一种性格更适合做作家,这就不好说了。“手软”可以成就一个作家,“手狠”也可以成就一个作家,这和文学的思潮有关。
但是,总体上说,有能力、有勇气深入的作家总是好的。我喜欢“心慈”、“手狠”的作家。鲁迅就是这样。“心慈”加“手狠”大概可以算作大师级作家的共同特征了。用李敬泽的说法,写到关键的地方,“作家的手不能抖”。李敬泽说得对。是的,你的“手”不能“抖”。你“手抖”了,小说就会摇晃,小说就会失去它的稳固和力量。小说家是需要大心脏的。
在虚拟世界的边沿,优秀的小说家通常不屑于做现实伦理意义上的“好人”。莫泊桑就“手狠”。“发红的手”就证明了莫泊桑的“手”有多“狠”。是的,对于一个曾经的、光彩照人、众星捧月的女性来说,还有什么比“发红的手”更令人不堪呢。在这里,莫泊桑的手必须狠,否则就不足以惩戒,就不足以批判。
但是,从另一个意义上说,马蒂尔德是在一夜之间“老去”的么?她的手是在一夜之间“发红”的么?显然不是。这个“老”与“发红”是渐变的,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是十年。在过去的十年里头,马蒂尔德目睹了自己的面庞慢慢地“老”去,目睹了自己双手慢慢地“发红”。她也许流泪了,但她没有放弃,她没有逃逸。所以,这里的“老”和“发红”就是责任,就是忠诚。
的确,莫泊桑“手狠”。当他通过自己的想像看到马蒂尔德的双手慢慢“发红”的时候,另一个概念必然相伴而生,那就是“十年”。在《项链》里,莫泊桑用了一半的篇幅在惩戒马蒂尔德,他给马蒂尔德“判了十年”。这附带着又告诉了我们另一件事,那就是马蒂尔德的耐心。
我对耐心这个东西特别地敏感。之所以敏感是因为我有一个发现,这个发现想必朋友们都会同意,当代的中国是没有耐心的。我们热衷于快。我们喜爱的是“时间就是金钱,效益就是生命”。这太滑稽了,这个振奋了我们几十年的判断伤害了我们这个民族,它让高贵的生命变得粗俗不堪,我们人心惶惶,我们争先恐后,我们汗流浃背,我们就此失去了优雅、淡定、从容和含英咀华般的自我观照。没有耐心,极大的伤害了我们这个民族的气质。
耐心有它的标志,——我们能像还钱一样耐心地挣钱;——我们还能像挣钱一样耐心地还钱,就像马蒂尔德所做的那样。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个意思,挣钱的态度决定了还钱的态度,还钱的态度也决定了挣钱的态度。挣和还都特别重要,没有人只挣不还,也没有人只还不挣。要好,两头都好,要坏,两头都坏。
心情愉快,我终于要说到钱了。
关于钱,《项链》告诉我们,在1884年前后,也就是垄断资本主义社会,一个法国教育部的书记员收入是可以过上中产阶级生活的。我说“中产阶级生活”倒也没有胡说,无论莫泊桑怎样描写马蒂尔德对自己的生活多么不如意,但是,她的家里有一个来自“布列塔尼”的女佣。因为女佣的存在,再怎么说,马蒂尔德也是衣食无忧的,甚至可以说,是丰衣足食的。
一个鬼魅的东西终于出现了,这个鬼魅的东西叫钻石项链,换句话说,奢侈品。再换句话说,奢侈的生活。这条项链有多奢侈呢?算起来吓人一条,等于公务员一家十年的收入。
这句话还可以换一个说法,1884年前后的法国,一条钻石项链可以维持十年的中产阶级生活。
我想说,这样的生活是多么地美好,这个美好就是正常。我愿意把所有正常的生活看作美好的生活,——你是丰衣足食的,只要你别奢侈。
莫泊桑为什么对马蒂尔德的虚荣不能原谅?说到底,她奢侈,最起码,她有奢侈的冲动。
健康的、美好的社会不是不可以有奢侈,可以,但是,只能是少部分奢侈;健康的、美好的社会也不是不可以有贫穷,可以,但是,只能有少部分贫穷。
最为糟糕的社会是,一方面有大量的贫穷,一方面有大量的奢侈。我说这样的社会最糟糕,依据的是生活的常识:这样的社会不正常。这个不正常集中体现在两个方面,贫穷太容易,奢侈也一样容易。从这个意义上说,1884年的法国是多么地正常。
所以,莫泊桑先生,息怒。在我看来,你所批判的那个“法国社会”是多么地正常,多么地美好。我宁愿相信,你所批判的不是金钱、资本和西方,你所批判的仅仅是人类顽固的、不可治愈的奢侈冲动。是的,奢侈冲动它才是原罪。
最后,我想说一说《项链》作为一篇短篇小说的大前提。
《项链》这篇小说有一个所谓的眼,那就是弗莱思洁的那句话:“那一串项链是假的。”这句话是小说内部的惊雷。它振聋发聩。我相信第一次读《项链》的人都会被这句话打晕。换句话说,真正让我们震惊的是什么呢?是假货,或者说,是假。这就是所谓的大前提。
但是,这个大前提恰恰又有一个更大的前提,那就是真。从接受心理的角度来说,“假”在什么条件地下才会使人吃惊?很简单,“真”的环境。同样,如果环境里头到处充斥着“假”,或者说,整个环境都是“假”的,那么,这个“假”将失去它的冲击力、爆发力和震撼力。
在《项链》里,莫泊桑所采用的小说线性极为明了,假——真——假。借来的项链是假的,还了一条真的,最后再发现借来的项链是假的。“真”是一块巨大的磐石,稳固地盘踞在生活的最中央,然后,“假”出现了。在“真”与“假”的冲突中,构成了所谓的小说戏剧性。
换一个说法,如果我们将小说的线性做一次调整,变成真——假——真?能不能构成小说的戏剧冲突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事实上,这样的作品文学史上有。牵强一点说,加缪的《局外人》就是这样的作品。
《项链》正是在“真”这个基础之上所产生的故事。当莫泊桑愤怒地、讥讽地、天才地、悲天悯人地用他的假项链来震慑读者灵魂的时候,他在不经意间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的世道和他的世像,是真的,令人放心,是可以信赖的。
莫泊桑,你还是在你那个真的世界永远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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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老郭在基础教育圈子里混了近30年练就的一点小功夫,我以为,近十年来,中国基础教育被黑得最惨、最专业、最系统、最深入人心的一篇文章是某著名教育学者的一次公益讲座,标题是《熊掌和鱼:略带偏见的中西方教育比较》。
老郭在此简明扼要地给各位介绍一下这篇文章的思路、架构和观点。
这篇文章一共用了36张图,每一幅图的左边是中国,右边是西方国家,依次从教育的本质、一句话描述、教育的动力、终极目标、结果、关注点、教材、教学内容、能力训练、教师角色、对待教师、作业、评测目的和结果、学校评估、家校关系等36个方面,多个维度,全面系统地对比了中西方基础教育的差别。
老郭从这36张图中,拿出几张貌似最有说服力图,来做个解读,也许各位会更明白。第一张图,教育的本质比对,中国这边是“家长的期待”,西方国家那边是“孩子的梦想”;第三张图是教育动力比对,中国这边是“改变命运”,西方国家那边是“兴趣爱好”,第五张图教育的终极目标,中国这边是“成功”,西方国家那边是“成长”;第十张图教育的关注点,中国这边是“脚下、眼前、每一天”,西方国家那边是“未来、明天、无限远”;第十五张图对待教师,中国这边是“服从、听从、跟从”,西方那边是“质疑、挑战、引领”。凡此种种。
嗨,您还别说,这乍一看,句句切中要害,发发命中靶心。不过,仔细一推敲,不难发现,这种貌似理性分析的背后,实际上是一堆感性的标签,说不客气点,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事物,不顾事实地堆砌偏见。无须多说,咱就拿其中一张图讨个说法。
这张图是拿中西方教育的动力做对比,中国这边是“改变命运”,西方国家那边是“兴趣爱好”。没错,中国教育的确是把“改变命运”的功能发挥到了极致,从我国隋朝发端的科举制度,一方面是王朝选拔人才的需要,另一方面的确是社会中下阶层家庭的孩子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直到现如今的我国高考制度,也曾是贫寒子弟上升的主要通道。这咱得承认。问题是,西方国家果然是把培养孩子“兴趣爱好”当作是教育的唯一动力吗?老郭早几年曾在美国哈佛大学做过短期的访问交流,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也算有点发言的资格。
各位,能读哈佛大学的,各个都是全球顶尖的高中毕业生。据老郭了解,至少有8成的学生,都把毕业后能找到高薪的职位,作为选择哈佛的目的。不是曾流传过所谓的哈佛校训吗:不是哈佛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哈佛!各位您听明白了吗?别忘了,美国孩子以及他们的家长,还不至于幼稚到送孩子读哈佛仅仅是为了什么“兴趣爱好”。老郭曾在上期节目里专门介绍过西方基础教育属于典型的二元结构,玩“兴趣爱好”的那群傻小子们,基本上在高中阶段就被淘汰出局了,能顺利进入全美顶尖大学的美国孩子,其功利色彩是十分明显的。那请问,你凭什么只把那个“改变命运”的标签贴在中国教育身上。不过,老郭还是佩服你的专业能力,因为你至少知道一个常理,那就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也许只有一对比,才晓得彼此优劣高下。不过老郭要说,不基于事实的对比是没有说服力的。
那好,在本期节目里,老郭也想做个中西方基础教育的对比——一场货真价实的中西方学生的综合能力大比拼。
中国这边是哈尔滨一所普通中学初三年级的学生,西方那边是号称全球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丹麦一所学校的9年级学生。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所学校,是因为一个叫做PISA的玩意儿引起这场挑战的。所谓PISA,不是那张著名的洋大饼夹菜,而是“国际学生评估项目”四个英文单词的缩写。
PISA是一个针对全球15岁学生能力测验的项目,主要考试内容为阅读能力、数学和自然科学。这是个在西方世界被公认的最权威的学生测评项目。
不幸的是,自从中国学生在2009年被邀请加入PISA后,直到现在,第一名就没有其他国家的份了。
看到中国孩子的表现,丹麦人民表示不服。不知从何时起,在西方教育的视野里,中国教育出来的孩子只是应试机器。所以中国的教育模式历来不被西方人看好。连续几年的PISA测试第一,其实没什么。毕竟那些都是试卷上的东西,要比就比试卷上没有的。
于是,双方约定在与2013年某个时间段,在丹麦做个PK。于是也就有了老郭下面要给各位汇报的PK结果。
PK项目共有5项:阅读理解、数学、创造力、团队合作,以及英语。
丹麦人觉得,这些测试都能证明自己的教育方式是正确的。可是丹麦人压根儿没想到,这是一条被打脸的不归路。
各位,比赛开始,对决双方是丹麦胡奥斯市9年级学生,中国哈尔滨69中初三学生。
第一项:阅读理解
读着安徒生童话长大的丹麦孩子,表示阅读理解根本就不算啥。
一位自信的丹麦小胖是这么说的:“ 但我觉得我们会比他们考得更好,因为我们班的学生阅读能力很强”。可是测验成绩是,丹麦9年级学生的平均分低于哈尔滨69中的孩子。
虽然在丹麦有几个孩子的成绩考了满分,但是还是因为被部分学生拉低了平均分。
所以,这一轮的比赛,中国孩子险胜。
第二项:数学
第一场双方用的是中国的数学试卷,第二场是丹麦的数学试卷。
考试开始前,丹麦专家预言说:“我预计丹麦学生(在丹麦版的数学考试中)表现会比中国学生好一些”。
但是考完之后,这位自信丹麦专家彻底傻眼了!
当使用中国数学试卷比赛后,丹麦专家说:“中国的数学题太疯狂了,这些题目简直就是给工程师做的”。
这场数学测验90%的中国学生作对了,丹麦学生只做对了30%。
第二轮的比赛,中国孩子完胜。
一位丹麦老师说:“我觉得这个结果,听起来好夸张,这些书上有的测试其实没啥大不了的,要比就比书上没有的”。
第三项:团队合作
团队合作的测试方式就是4个人为一个小组,用4卷胶带和50张白纸,搭一个能容纳4个人的纸房子。
中国孩子分工明确,目标专注的做好了自己房子。
而丹麦的孩子更注重自己的发挥,以个人意见为主,直到比赛结束,还在争论。
所以,第三轮的比赛,中国胜的毫无悬念。
丹麦老师不得不说:“在我看来,中国学生团队合作的表现最好”。
第四项:创造力
创新思维的测试,丹麦专家又开始恢复了自信。
“我们从小被培养的方式,能让我们放开大胆地创新”。丹麦孩子觉得自己肯定赢定了。
“中国学生每天上课10多个小时回家还要做作业,怎么还有时间去创新呢?”
但是越是有信心的预言就输得越惨。
测试的题目,就是在一张画了两个括号的白纸上任意作画,要求给出一个题目。
中国学生全部完成画作,主题有:“一个男人在跳舞”“正在弹竖琴的人”“森林法则,弱肉强食”等等,五花八门。但总归是有个明显的主题。
丹麦学生画的只有二副勉强能看出意思,一副是“度假天堂”,另一幅是“一个男性的XX”,其他无法识别主题。
最后专家评判,中国学生的创新能力得分比丹麦学生高出了100%。
所以,第四轮的比赛,中国以大比分胜。
第五项:英语
不得不说,丹麦语和英语同属日耳曼语种,其实有些词汇的结构是相似的,就是读音不同。所以,东北孩子的英语就没有考过丹麦孩子。最后一轮的比赛,丹麦胜。比赛结束中国4:1丹麦。
几场比赛后,丹麦一个孩子说出了:“我个人觉得,中国人将来有一天会征服世界”。
通过这些考试,终于让丹麦的老师们意识到了,在基础知识的教学上,丹麦的初中学生其实还差的很远。光是有创新的思维,却没有基本知识,这也不算上是牛叉。
尽管丹麦的专家还是对于一个班四五十人,每天上课10多小时的中国教育方式接受不了。
但对于十几亿人口的中国来说,这就是国情,中国的应试教育千错万错,但它还算是当下中国最公平的人才选拔方式,您要是连这一点都不愿承认,那我只能找机会用板儿砖拍你的后脑勺。
中国教育并没有那么呆板,也没有那么没有人性。
丹麦专家说:“我觉得西方的文化有严重的问题,我们会在骄傲和自满中,被人超越,他们已经从我们的手里,抢走了那些研究性的工作岗位,他们其实比我们强,我们未来靠什么生存呢?”
我们向往着西方式的教育,比如他们自由的上课氛围,或是更注重个性发展的教育模式。我们一个劲的批评自己的教育,也一个劲的让别人批评我们的教育。
但在批评的过程中,我们一直自怨自艾,但是我们忘记了反思,或许,高强度的基础知识教育并不是没有益处的。
我们首先要反思的,就是要在尊重别人的教育的同时,也要尊重自己的教育。
而在经过了一次次比赛之后,让我们有压力的是西方人已经开始反思和改变,我们如果只关注自己赢了一场比赛,其实那些真的没什么屁用。
在此,老郭需要做一个申明:在老郭看来,中国的教育不是没有问题,恰恰是问题不少,但也绝没有像那些无良学者渲染的那么不可救药,我要说的是,这个比赛结果没什么值得骄傲之处,参赛的中国学生只是来自一个极普通的学校,如果换上人大附中、复旦附中这样的牛校,也许真的要吓着丹麦人了。
我们要承认,中国的教育有X,但就老郭看来,病得最重的不是基础教育,而是我们的高等教育,各位,您自个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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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谈论的话题太敏感,文案放不上来,大家听声音吧,千万别举报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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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天要说的,是不久前,一则中国人民大学附中拟选聘教师公示的图片在网上引起围观这件事儿。能引起围观进而热议的事件,总得有看点,此事看点何在,您不妨接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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