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蛇，正是驭蛇族在迁徙的过程中，逐步驯养出的一个亚种。据传它是山海经中九大蛇怪之一“鸣蛇”的后裔，保留了鸣蛇的羽翼与声线，经过数代改良之后，还具备了其他的用途。黑羽蛇现存的羽翼，并非飞行之用，其构造与鸟翼截然不同。

张海焱接过笔记本，先迅速翻阅了一遍内容。他发现前几页密密麻麻地画着雨林地图，这可不是普通的手绘草图，而是带有经纬度坐标，比例尺与符号说明的专业地图。每一幅图上，不仅清晰地标注了各个土著部落的位置，与周边城镇的相对距离，还详细地描绘了附近河流的流向，部落图腾的标志，宗教信仰与禁忌事项。

其实，不想让民众知道真相，并不一定要极力掩盖或者抹去痕迹，只需编造一个似是而非的传说，混淆视听，以假乱真，便足以让大多数人信以为真。连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神父都能轻易接受这个说法，更别提那些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了。张海焱也不再绕圈，他倒要看看，这个神父究竟对这里了解多少。

虽然马得寻神父表面上展示的是感激与肯定，但是张海焱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就是神父的真实意图。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忽然提及“复活”这个话题，虽然是以假设的口吻，显然这位神父有着自己的立场。对于张海焱的做法，他也许并不完全认同。然而，张海焱并不是事事都需要寻求雇主确认的人，他不会主动询问雇主的私事，自然也不会和盘托出自己的行事逻辑。他对这些微妙的言辞保持警觉，但也不打算主动追问，于是只打起了太极。

降头，是一种流行于东南亚的巫术，与中原的蛊毒一脉相承，是一种极具神秘色彩的经验学，历来只在师徒之间口耳相传。这导致降头师成了一个被妖魔化的职业，经常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雇佣，投蛊害人。即便是马来亚当地的警署，有时也会请降头师协助调查离奇的案件。当然，每次结案的时候，警署都要刻意编造出一套“科学合理”的调查报告，以掩盖降头术的介入。

“信仰”这个词，对他而言仿佛带着些许天然的陌生感。自己的信仰又是什么呢，干娘似乎从未教过他这个问题。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若要他像那些人一样为了信仰而献出生命，他自认大可不必。经历过丁戊奇荒的食人年代，他深知活着本身，才是最重要的信念。所以即便是他的好兄弟想要选择离开这个世界，他也不会轻言放弃！

要知道，在海洋气候的热带地区，光是在户外走上几个小时，皮肤便可能因为湿热而汗流浃背，或者泛起油光。所以某些有洁癖的新加坡人，会像一日三餐那样，养成了每天冲凉三次的习惯，以保持肌肤清爽。而张海焱的这张假脸，不仅撑过了两天高强度的奔波，而且还熬过了温泉水气的侵蚀，依旧严丝合缝，不露破绽。

比如《神雕侠侣》里的反派人物裘千尺，便是凭借内力口喷枣核，把她憎恶的一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但她之所以修炼这种技法，是因为四肢残疾，武功尽废，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张海焱分明四肢健全，为何也要使用如此激进的方式呢。只是此刻的我，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的暗器发于无形的端倪。

话音刚落，张海焱猛地转头，乌黑的瞳孔紧盯着我。他的眼神复杂至极，兴奋，吃惊，愠怒，期待，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我的心猛然一沉，脑海中闪过那个梦境的最后一幕——他吐出一枚金属片状的暗器，直直刺向我的喉咙，剧痛让我瞬间惊醒。

我原本以为他之所以放走刺客，是顾忌自己如今身负要事，无暇与土人纠缠，更不愿冒着误入陷阱的风险去追踪对方。毕竟，在马得寻神父眼里，他可是东方神秘异能者，甲州的宝藏男孩，若是一脚踏空，落得个像老鼠一样被捕兽夹夹住的下场，那岂不是要颜面扫地！而此刻看来，他早已认出那刺客的来路，正是那些曾经将他逼入绝境的寡头家族的人。看来，张海焱当年确实栽了个不小的跟头，以至于连多年之后，仍对这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