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成仁试炼”我也是知道的，这在南洋档案馆早期卷宗里有被提及，在《莽林囚图》案件里，就有详细的记录。“成仁试炼”是给家族武馆里的小孩们的成人礼，不过这个“成仁”不是成人礼的“成人”，而是“不成功便成仁”的“成仁”。因为这项试炼，考验的是野外生存能力与下地探宝的能力，能通过这项试炼的人，都需要经历九死一生的磨难。“成仁试炼”也是当年家族武馆的基础训练课程，与高阶训练课程的分水岭，只有通过试炼的孩子才可以继续参加高阶训练，并有资格担任家族里的重要职务。当然，这项规矩随着时代的改变，也发生了变化。

我之前上学的时候，选了一门与创业相关的选修课，当时小组讨论的创业计划是开一间中华料理风格的早餐店。在我们前期的市场调查问卷里有这样一个问题，“你一般多久会给自己煮一次早餐：一个礼拜多次，一个月一次，一年一次，还是从不。”在收回的一百多分问卷里，选择“从不”的概率竟然高达99%。我记得当时的教授还感叹，老一辈人在家按部就班地煮一日三餐的生活习惯将很快消失。烹饪这件事，也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习惯，变成了个人爱好与生活乐趣。

“我思故我在”，这是17世纪著名哲学家笛卡尔的哲学命题。不懂有多少小朋友曾经与我有过相同的感觉：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NPC，他们的思想与情绪都是由代码编写而成，比如遇到喜事就开心，遇到丧事就难过，吵架吵输了会生气，而被霸凌者越求救或者反抗霸凌者就会越兴奋，这些因果都可以通过编写IF代码实现。虽然芸芸众生，千人千面，但是其内里的行为逻辑却是可以被预测的，多数人都是过着出生，上学，毕业，工作，退休，然后去世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

我的心感觉好像被哪个地址学家的地质锤狠狠地锤了一下，如果气味不存在，那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我在大叔和王水玲身上闻到的是什么，馆长让我研究瘟疫气味的目的是什么；我曾经以为的特长，竟然只是一坨泡沫！

“你要知道，瘟疫是由细菌或者病毒引起的传染病。细菌在感染过程中会产生和释放特定的代谢产物，其中一些是挥发性有机化合物。这些化合物可以通过呼吸与汗液等途径释放到空气中，产生特定的气味。而病毒本身没有气味，因为由核酸（DNA或RNA）和蛋白质外壳组成的病毒，不具备新陈代谢功能，没有气味分子；它们只能通过感染人体细胞释放出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s），这些化合物产生特定的气味，是可以被探测器探测到的。当然，也可能被嗅觉灵敏的人，比如你嗅到。如果能把你的这个狗鼻子能力量化或者稳定化，我相信你会成为一名更出色的侦探。”

白昊宽房子的大门敞开着，室内七零八落，地板上还有外面的泥土形成的污迹。对于一个每日打扫整洁的屋主来说，这个状况很可能是遇到了入室盗窃。白昊宽此时并没有保存案发现场并报警，而是第一时间着手收拾，说明她大概率知道这是谁干的。白昊宽只是医学领域的专家，并不是刑侦学领域的专家，所以她今天下午对我做的这些事情，自然是留下了大量的线索。作为一名专业侦探，我并不需要事无巨细地询问她事情的经过。就像法医可以从尸体身上判断出死亡时间，死亡原因，死者身份，甚至推测出死者的生活习惯以及死亡前的一段时间里的活动情况一样。我也可以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与当事人的叙述中，推测出案发的经过，嫌疑人的身份，作案手法，作案动机，以及心理诉求。

一段话讲完，我刚才放进裤袋的手也被她握在了手里。我本以为她会对给我制造幻境这件事做一些解释，结果她讲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这个女人心里想的明明是“我要知道你的口袋里有没有青铜铃铛一类的暗器”，而嘴上讲的却是病毒研究的重要性与潜在的意义。这种割裂的表演让我瞬间失去了诈出她口袋里的物品的筹码。我放松着脸部的肌肉，尽量不把无奈画在脸上。

董志勇曾经尝试过把每段楼梯的宽度增加，使其前端比后端高出一些距离，这样人在跨越每一级台阶的时候是在下楼，而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又恢复了一定的高度，从而制造出是在一直下楼的假象。但是在我们的实际测试中，这种小把戏是非常容易被识破的，即便是加入了视觉误差和黑暗环境这种设定，人类的前庭系统和触觉系统也很容易将其破解，这种设计无疑是拉低了建造者和读者的智商。而且彭罗斯阶梯在三维空间中是不可能实现的，这是已经被科学家证明的事实。

这时，四周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仔细看去，发现是一群幼蛇正在地上游走。在新加坡市内发现野生动物并不算新闻，但是同时有这么多蛇一起出动，似乎是比较罕见的。我随即掏出手机，准备打给关爱动物研究协会，请他们尽快前来处理这些进入了人类生活范围的野生动物。这个组织是一个专门处理动物救援和保护的专业团体，他们有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来安全地处理蛇类问题，像之前报纸上报道的居民在自家马桶里发现了隐藏的蟒蛇的紧急状况，就是这个组织前去处理的。但是不论是关爱动物研究协会，还是报警电话，我的手机此时都无法拨通。不懂是因为海底隧道信号太弱，基站覆盖不足导致，还是我的手机故障，或者手机卡运营商出了什么问题。

我眯起眼睛，揣摩着白昊宽这句有些奇怪的话。亲戚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这“最好是有”是什么意思。而且听她上一句话的意思，她是用肯定的语气表达了我在大陆有亲戚这个事实，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难道我在那边还有着从未谋面也从未听说过的远房亲戚。那张海凤是否知晓这个亲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