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時間,來赴一場現場演出的約,演出因故臨時取消,但卻收穫了一場分享會,還多了一些和自己相處的時間。好像這樣的結果和這個作品的用意一樣,一個人的時間。
Edward像一位導遊,帶著我們二十幾人在展覽館的空間裡踱步,從一個位置換到另一個位置,從時間線上的一點跳到另一點。把空間的位置和時間的位置對應,整個房間突然變得好像一個宇宙。
Edward講話的時候,我一直時不時望著他背後的那面落地窗,透過鐵架上的一塊塊盒子的縫隙,窗外的人來來往往,一個再日常不過的行為,此刻和這個展覽融為一體。
Edward說洋洋說「我只能看到前面,不能看到後面」,就好像大家在這個展覽館看見的是盒子的這一面,出去了才能看到另外一面。其實我從地鐵站走來的路上,在大會堂外抬頭看到了這一層層紙盒,覺得這應該就是展覽的位置了,然後才進來上樓的,原來我最先看到的是盒子的「另外一面」。
在聽他講話的某個瞬間,我忽然在想自己在這個空間裡最先想去看的是哪裡,應該是那個「小黑屋」。它並不是一眼就能被發現的,是因為站在Edward面前聽他講話久了,才觀察到原來在他右手邊是還有一個空間的,從透過縫隙能看到一些微弱的光,一個暗的空間把這個亮的L型空間填成了一個方形。沒想到他過了一會就問我們有沒有人想去小黑屋看看,先進去5個人,我迫不及待地舉手。進去之後最先看到的是一個大沙發,很軟的那種,對面是一把椅子和一盞落地燈,兩邊是兩塊屏幕,播放著小路好像是在化粧和自言自語的視頻。我第一感覺就是很像客廳,很舒服,因為有我最喜歡的沙發,正在我還在想要不要坐下來歇一歇的時候,工作人員就把我們叫出去了。Edward問我們看到什麼、有什麼感受,沒想到大家的反饋都比較正面,沒有他以為的「感到詭異」。他問我們有沒有想到電影的未來,我說「暫時沒想到」,因為進去的時間太短了還沒看清楚屏幕裡播放的內容,想到「電影的未來」這麽深奧的問題,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回答。Edward笑我「你就是學電影的哦」!
後來他又講了一些話,我忽然覺得有了一點答案。可能是以後大家都會成為屏幕裡的人吧,每個人都是獨自地生活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透過屏幕和另一端的人對話,電影也不再是集體行為,一個人在一塊屏幕前就能拍,就像視頻通話那樣。其實這也是最近幾年我的生活,因為疫情的關係,開始和家人更多地視頻通話,去年年底開始自己一個人住,漸漸適應了和自己獨處,當然每天最開心的時刻就是和家人視頻通話的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可能出現在四個窗口、三個窗口或是兩個窗口,靠著網絡和屏幕,不在一起的人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關於睡眠,因為工作的關係我每天早上都要4點前起床,今年開始更早了,有時要3點半之前。這三年的工作,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經常要和失眠做「鬥爭」,和睡眠「和解」。9、10點就要準備睡覺,有時是遲遲不能入睡,有時是剛睡著就被周圍的聲響吵醒,再陷入「還有幾小時就要上班了」而無法入睡的焦慮。更多的時候,是明明睡著了,卻整晚都在不停做夢,有時記得夢見了什麼、有時不記得,這種感覺和沒睡過差不多。鬧鐘一響準時起床,開始投入緊張的工作,睡得不好,但醒的時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持清醒和冷靜。中午過後下了班,身體和精神無比疲憊,回到家有時能倒頭就睡,有時大腦還在興奮中無法入睡或是再不停做夢。午覺醒來可能就是傍晚,吃個飯又快到睡覺時間,還能睡著嗎,這要看運氣。有一段時間經常在糾結下了班要不要撐著不午睡,直到晚上的時間再睡,但有時真的太累了沒辦法做到。就這樣和「睡眠」打了三年的架,最近才終於和解了一點,覺得隨便吧,身體累了就睡,不累就醒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