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姆和他的驴子
【印度】沙利尼 / 闻春国 编译

在印度南方山区，有一个叫阿西姆的农民娶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妻子。这位妻子待人非常刻薄，奚落丈夫来毫不留情。一天到晚，她总爱鸡蛋里挑骨头，有时候到了深更半夜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唯一让他感到轻松的时候就是带着他的驴子出去耕地。他宁愿多费一点力气去山里开荒，也不愿呆在家里听妻子唠叨个没完。
这一天，阿西姆正在野外耕地。他的妻子给他送饭来了。于是，他将那头驴子牵到了阴凉处，然后坐在一个树桩上吃着午饭。这时候，他的妻子又开始数落他了。又是抱怨，又是指责，又是挖苦，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
突然，阿西姆的那头驴子伸出了两条后腿，朝着她的后脑勺狠狠踢了一脚。他的妻子当即被踢死了。
在几天后的葬礼上，牧师注意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当前来吊唁的女人走到阿西姆的面前，他会洗耳恭听，然后表示点头称是；而当前来吊唁的男人走到他的面前，他一听到对方的话便不停地摇头。
这一现象接二连三地发生，而且是惊人的相似。牧师决定要去问个明白。葬礼结束后，他走到了阿西姆面前，问他为什么对女人总是点头称是，而对所有的男人却总是不停地摇头。
“哦，女人们走过来都是说一些你的妻子长得多么漂亮呀，她的衣服多么好看呀这类的话，所以，我就点头表示赞同。”阿西姆说道。
“而那些男人呢？”牧师问。
“他们都想打听我那头驴子是否准备出让。”

◆被埋葬的词

我要寻找
被埋葬的词
你们知道
它是母腹的水
黑暗中闪光的鱼类

我要寻找的词
是夜空宝石般的星星
在它的身后
占卜者的双眸
含有飞鸟的影子

我要寻找的词
是祭师梦幻的火
它能召唤逝去的先辈
它能感应万物的灵魂

我要寻找
被埋葬的词
它是一个山地民族
通过母语，传授给子孙的
那些最隐秘的符号

温柔的部分

我有过寂寞的乡村生活
它形成了我生活中温柔的部分
每当厌倦的情绪来临
就会有一阵风为我解脱
至少我不那么无知
我知道粮食的由来
你看我怎样把清贫的日子过到底
并能从中体会到快乐
而早出晚归的习惯
捡起来还会象锄头那样顺手
只是我再也不能收获些什么
不能重复其中每一个细小的动作
这里永远怀有某种真实的悲哀
就象农民痛哭自己的庄稼

没有小鸟的树都是孤独的
鸟是神的使者，
它们从天上来，用鸟鸣向世间口授着缪斯的诗篇。

序 ~木也

没有小鸟的树都是孤独的
一棵没有小鸟停歇的树是孤独的。
每一棵树都在阳光下静静地站着，等着小鸟飞来头上筑巢。
在康乐园里，小鸟们在成林的榕树和樟树间来来去去。树木很古老，小鸟很年轻，小鸟像是一片片叶子，从树上飞出来似的。
树木的果子熟了，结得那么多，那么密，捧也捧不住，落在地上也不觉得可惜。小鸟们太喜欢了，密密麻麻地停在树上，它们吃呀吃，嘴巴、肚子和尾巴也染上了这些果子的颜色。一拨飞走了，另一拨又飞来，飞来飞去，就像树在走动一样。
这些彩色的小精灵如此轻盈，和风戏耍，在阳光下捉迷藏。世间万物，唯有鸟儿吸风饮露，沾天地灵气。
它们无忧无虑，仿佛没有时间，又拥有无尽的时日。
小鸟的时间是什么？是不是也像奶牛那样，那硕大的乳房就是钟表，如果不在清晨挤奶的话，它们就会哞哞叫个不停，四足把大地敲得咚咚响？
也许答案就在小鸟的喙上，它们轻轻地啄着，啄破大地的壳。大地伸了个懒腰，打开了光，照在万物上。

骆一禾 为美而想

在五月里一块大岩石旁边
我想到美
河流不远 靠在一块紫色的大岩石旁边
我想到美 雷电闪在离寂静
不远的地方
有一片晒烫的地衣
闪耀着翅膀
在暴力中吸上岩层
那只在深红色五月的青苔上
孜孜不倦的公蜂
是背着美的呀

在五月的一块大岩石的旁边
我感到岩石下面的目的
有一层沉思在为美而冥想

春天卖花女
——献给地铁口的一位无名女郎
顾偕

我把心情卖给你
深藏的爱
都在这束鲜艳里
我把生命最美的时刻卖给你
心还在散发着芳香
树木已不再对女儿们回忆
我把世上最灿烂的孤独卖给你
但愿你懂得绽放的忧伤
但愿你在夜晚，可以一直看见
爱情的秘密

我把四季最艳丽的传说卖给你
春天里不会有任何猎手
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停顿和休息
你把灿烂带回家时
记得花开永远不是一种告别
记得渴望仍需要泪水
不然黎明就会梦见死亡
花瓣会带走所有爱的伤悲
我把自然的情歌卖给你
短暂是长久的摇篮
你要闻着芬芳记住希望
人生有时就是一束痛苦的花朵
但所有的转瞬即逝
却有无尽的丰富和珍贵

我把明媚的明天卖给你
可能它就是种五彩缤纷的浓缩
但它的气息充满了温馨的力量
你要呵护好这些
从不绝望的孩子
精灵们化好妆已来到你身边
我卖给你的，是它们
光明的舞蹈
是它们永不会哭泣的
一种还在对蓝天的
向往

今夜我把这些心情全都卖给你
所有的爱和期待
都在这束
害怕说错了什么的鲜艳里
它将与你从此默默以对
它将以美好
顽强地守着你的朝夕

2018.4.8午后于广州

《雨中的马》——陈东东

黑暗里顺手拿起一件乐器。黑暗里稳坐
马的声音自尽头而来
雨中的马。

这乐器陈旧，点点闪亮
像马鼻子上的红色雀斑，闪亮
像树的尽头
木芙蓉初放，惊起了几只灰知更雀

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像乐器在手
像木芙蓉开放在温馨的夜晚
走廊尽头
我稳坐有如雨下了一天
我稳坐有如花开了一夜
雨中的马。雨中的马也注定要奔出我的记忆
我拿过乐器
顺手奏出了想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