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的话】
本期为Haru的Solo,对《学术作为志业》的精彩章节评点一番,由此隆重引入“祛魅”三驾马车——卢梭、尼采和马克斯·韦伯,与这三位“真诚而不节制”的“现代”人相对,Haru对寄望于对古希腊文本再挖掘和试图扭转整个西方文明进程中谬误的列奥·施特劳斯在1930年代完成的《斯巴达精神或色诺芬的品味》一文大发感慨。
【本期主播】
Haru
【剪辑】
Haru
【本期剧透】
01:35补漏上一期对马基雅维利相左论调的说明
06:05做研究必须具备的对文本或现实世界的敏感洞察力
08:58对业余研究者的肯定
11:40理知化与除魅
18:56“卢梭—尼采—韦伯”显白(exoteric)的祛魅进路
28:16惊叹于施特劳斯《苏格拉底问题与现代性》一书中《斯巴达精神或色诺芬的品味》的隐微(metaphorical)教诲
40:22人与文本关系、人在“现代性”中如何自持的一些想法
43:15之后节目可能内容的未定预告
【延展信息】
马克斯·韦伯《学术与政治》(钱永祥等)
列奥·施特劳斯《苏格拉底问题与现代性》
陈戎女《色诺芬<斯巴达政制>议笺》
萨拜因《政治学说史》
【本期音乐】
Fanny Perrier-Rochas《Odyssey(Greek version)》
胡吗个《部分土豆进城》
【本期书摘】
《学术作为一种志业》:托尔斯泰对“死亡是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他的回答是:对于文明人来说,死亡没有意义···因为文明人的个人生命是置放在无限的“进步”当中···对那些身处进步过程中的人来说,前面永远有下一步待走;任何人在死亡之时,都没有抵达巅峰,因为巅峰在无限之中。亚伯拉罕或古代的农民“年高而享尽了生命”···因为就生命的本质而言,他在生命的黄昏已经获得了他的生命所能给他的一切;因为他眼中再也没有他会想要去解开的疑惑;因此,他可以说,这一生已经活“够”。反观文明人很可能“对生命倦怠”,他只能捕捉到精神之生命不断新推出的事物中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他所能掌握的,却又只属一时而非终极,死亡在他眼中成为一桩没有意义的事件。既然死亡没有意义,文明生命本身也就不再带有任何意义。
《斯巴达精神或色诺芬的品味》:受过教育的人只把那些显露人缺乏教育的缺点视为荒唐可笑的。不过因为他们受过教育,不想冒犯别人,他们尽可能好地隐藏自己的嘲笑声,不让没受过教育的人听见。这便是说,受过教育的人只在未受教育者不在场时,才对缺乏教养,或对某个既定的人、或城邦、或民族的野蛮不文发嘲弄之辞。换句话说,对某人、某城邦、某民族的野蛮不文的巧妙讽刺,浅薄的读者难明就里。《斯巴达政制》通过最精心伪饰的对斯巴达缺乏教育的讽刺,它成为对教育最雅致的劝荐。
哲学教诲必然的隐秘性跟刊行观点必然公之于众之间的矛盾隐含的困难,通过文学写作技巧迎刃而解,文学手段使之成为可能:真理向一小部分力所能及的人敞开,而向绝大多数人隐身。这种写作术是一个十分简单的发现的结果。某人讲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大多数人欣赏的是故事——摹仿的(imitated)人物,摹仿的情节···甚至摹仿本身——然而只有少数读者会从这种吸引力中恢复【神智】,反思故事,发现出它默默传达出的教诲。
研究色诺芬这个貌似古典时期最伟大的斯巴达的钦慕者之一时,不禁时时让人想起所有现代斯巴达钦慕者中最重要的人物卢梭。假若恢复一种健全的【研究】进路必定要清除卢梭的影响这种说法属实的话(有时人们如此断定),本文的论点可以这样作结:像色诺芬这样的人的教诲恰恰是我们需要的解毒剂。···假如本文促使一些读者重新思考那些关于色诺芬的观点及当下观点——这些观点虽说可以理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颇为正当,但对这颗高贵的灵魂几近是一种侮辱——本文的写作就并非徒劳。因为,他是这样一个人,他宁愿伪装成一个乞丐穿越若干世纪,也不愿向一大群人贩卖苏格拉底静默清醒的智慧珍贵的秘密,只有当他用充斥着出人意料而又眼花缭乱的情节的某个阿格西劳斯、某个居鲁士、某个色诺芬的巧妙故事迷醉了这些人之后,这种伪装才让他逃脱,获得不朽声名。
【收听方式】
您可以使用小宇宙、喜马拉雅、荔枝、网易云音乐、苹果播客收听《重力小站GravityLo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