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中国史 | 中国历史 不过如此

34 淝水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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淝水之战


五胡十六国之乱中,镇压“粱犊起义”的氐族符氏政权,延续了三四十年,经历了从前秦、后秦,又到西秦的兴衰。前秦政权的奠基人是符洪。后赵掌权者石虎死后,符洪采取表面降于东晋,暗中积聚力量的策略。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符洪已经拥有兵民十余万,实力大增。


符洪死后,他的儿子苻坚继位。苻坚是个有作为的人,他打破了种族界限,大胆启用汉族士人为前秦统治服务,重用汉人王猛,采取了一系列巩固政治、经济的有效措施。在王猛的辅佐下,倡导儒学、兴办学校、培养人才,发展农业、兴修水利,使前秦在十六国的乱世中出现了罕见的“小康”景象。


在国富民强的基础上,苻坚开始了统一黄河流域的战争,先后灭掉了前燕、前凉等国,统一了整个北方,进而与东晋南北对峙。


兼并东晋,统一全国,是符坚由来已久的愿望。统一北方后,他的这一愿望便更加强烈了。


公元382年十月,苻坚在太极殿大会群臣,商讨伐晋大计。他踌躇满志地说,自我继承大业,至今已近30年。现在四方大体平安,唯有东南一隅不归降,每当想起天下尚未统一,我便寝食难安。我们目前现有兵力,大约有97万,我准备亲自领兵伐晋,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秘书监朱彤立即应和说,陛下应乎天道,顺乎时势,如果百万大军启发,必然有征无战,晋主不望风投降,只有逃亡江海。中州之民,得以返归桑梓。然后陛下大驾东巡,封禅泰山,这真乃千载一时之功。这个马屁排的可谓恰到好处,苻坚大喜。可是,除了朱彤外,其他大臣都认为不能贸然讨伐东晋,因为东晋群臣和睦,内外一心,又有长江天险作屏障,所以并无必胜的把握。战与不战两种意见争锋相对。苻坚很不高兴,他说当初夫差、孙皓都有长江天险,不是照样灭亡了吗?这所谓是路边盖房子,你说这不对,他说那不好,房子怎么盖也不成,我只能自己决断了!


群臣退去,苻坚的弟弟符融又来劝谏,他说我军长期作战,负担沉重,兵士疲惫,这个时候不可伐晋。


可苻坚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公元383年七月,苻坚下诏,大举攻晋。苻坚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禁卫军3万,号称百万大军从长安南下。


前秦大军压境,东晋王朝以丞相谢安为首的主战派奋起抵御。谢安举荐自己的弟弟谢石为大都督,又任命自己的侄子谢玄为先锋,率领“北府兵”8万沿淮河西上。


公元383年九月,苻坚亲率主力攻下项城。十月,苻融率领前锋部队攻占了寿阳。接着围困硤xiá石(今安徽省凤台县西南)。硤石的守将胡彬因为粮草用尽,向谢石告急说,敌人士气正旺,我军粮尽,恐怕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意外的是,这封告急信却被前秦军截获,交给了符融。符融认为晋军不难击破,建议赶快发动进攻,以免晋军逃走。苻坚接到报告后,留下大军驻守项城,自己率8000轻骑日夜兼程赶到寿阳,对符融说,现在晋军不知道我秘密前来,一定要抓紧时间决战。于是,符融下令严密封锁消息,有谁敢泄露,立刻拔掉舌头。然后,苻坚派朱序前往晋军营中劝降,朱序原是东晋粱州的刺史,在襄阳失守后被俘。他到了晋营后,不但没有劝降,反向晋军透露了秦军的实情。谢石听说苻坚来到寿阳,心里挺害怕。朱序建议说,现在秦军的各路人马尚未集中,如果此时迅速发起进攻,只要挫其前锋,秦军就不难对付了。谢石经过反复考虑,终于接受了朱序的建议。他派遣5000北府兵,由刘牢之率领进攻洛涧。前秦军的大将粱成准备迎战,不料却遭到刘牢之的夜袭,兵败身死。刘牢之又分兵截断粱成军的归路。秦军争先恐后抢渡淮水,损失达15000多人,大量军资器械被晋军缴获。谢石见首战告捷,立即命令军队水陆并进,直抵淝水(今淝河,安徽省寿县南)东岸。


苻坚在寿阳城上观战,见晋军布阵严整,旗号鲜明,又望见附近八公山上(今安徽省凤台县东南)的草木左右摇晃,以为也是晋兵。心中不禁有些恐惧,对符融说,这明明是强敌,你怎么说他们弱不堪击呢?


就在这时,晋军派了使者来见符融,对他说,将军率军深入晋地,却紧逼河岸列阵。这难道是想决战吗?如果你把阵地稍向后退,空出一块地方,让我军渡过淝水,双方一决胜负如何?


秦军诸将都表示反对,但苻坚认为可以将计就计,想趁晋军渡河时,突然发起进攻,以骑兵冲杀,一举击溃晋军。符融对苻坚的计划也表示赞同,于是就答应了晋军的要求,指挥秦军后撤。哪知道,本来士气就低落的秦军,一后撤就失去了控制,阵形大乱。谢玄率领8000多名骑兵,趁势抢渡淝水,向秦军猛攻。朱序则在秦军后阵大喊,秦兵败了!秦兵败了!秦兵一时难辨真假,争相逃命,溃不成军。符融见势不妙,急忙骑马前去阻止,想稳住阵脚,不料战马被乱兵冲倒,符融中箭身亡。失去主将的秦兵更加混乱,晋军乘胜猛追,秦军人马相互践踏,死伤无数;前锋部队的崩溃,引起后续部队的恐慌,形成连锁反应,结果全军溃逃,秦兵的尸体漫山遍野都是。活着的人听到风声,以为是晋军追兵的呐喊,不敢停止脚步,继续逃跑,此时又是冬天,士兵们沿途受冻挨饿,一路上又死了不少,等逃回洛阳,只剩下十几万残兵。


“草木皆兵”、“风声鹤唳”这两个成语就出自于淝水之战。这场大战后,十六国进入了发展的后半期,前秦从此一蹶不振,渐渐土崩瓦解,被前秦灭掉的几个国家相继复国,一些少数民族首领据地自立,中国北方再度陷入分裂割据的局面。这种局面给了鲜卑人一个大展鸿图的机会,这个鲜卑人就是建立北魏的拓跋珪。


档案No.33


北府兵:东晋的军制为“世兵制”,也就是指定一部分百姓为“兵户”,世代从军。由于这些兵卒地位低下,相应导致士气和战斗力也极为低落,根本不可能与能征善战的前秦强兵相抗衡。谢玄于是解散旧军队,重金招募北方流民和江淮壮士入伍,由于他担任江北军区的都督,这支新军也就因此被称为“北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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