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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时隔一年,大家再一起录节目,我让ChatGPT写了首诗:
久别重逢,情感流淌
岁月沉淀,记忆依稀
相见欣喜,怀念难挡
共话往事,心中感慨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曾经的梦,现在是否已经实现
岁月更迭,时光荏苒
但你的容颜,依旧在我心中熠熠生辉
许多年后,回首往事
虽已经改变,但感情永恒
好久不见,如今重逢
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欣喜
让我们再次相见,共话未来
用心把握,不让岁月流逝
好久不见,如今相见
愿友情长存,不再分离。
主播:苏北 | 嘉宾:立夏,七星,木一,于瑞豪 | 制作:郡子
03:40:一路向北,不同城市的生活方式的变迁与割裂。
09:50:为什么觉得南方很多方面更“人性化”一些?
16:00:这三年对我们潜移默化的影响与习惯。
19:45:现在为什么很多人变得不爱出门了?
24:20:我们都放下了仇恨,没有“报复性”消费!
27:00:过年放炮那些事!
38:00:慢慢的我们的内心在往回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了!
47:00:我们自己的精神内耗。
01:01:00:大家都还在,就挺好!
01:04:00:这几年最难忘的事情。
01:36:00:谈谈我们为什么要“自私”一点。
01:45:00:不再逼自己,积极躺平!
一期在2022年初回顾过往这三年的节目,那时候我们还没有料到这三年的生活状态会很快结束,大家也没有成为过小阳人!
03:25:还记得19年末20年初你的生活状态吗?在哪里?做什么?
13:39:起初,你距离疫情最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27:20:那些被蛤蜊的日子!
43:00:三年后,我们的那些变与不变!
50:29:最心酸的莫过于一直没能回家过年。
54:05:当人头攒动的商场再也没有人光顾。
57:15:原来春天回来的感觉是会让人感动的。
01:03:01:为什么我们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割裂了?
01:08:58:这些年我们微信朋友圈的变化。
01:21:28:什么是正念与冥想,它是啥东西?
01:33:12:我们在逃离社交网络,但更喜欢真实的社交圈!
01:37:40:戾气很重的人,是如何变得远离争执?
01:45:45:我们对“囤货”的理念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02:01:20:往往我们会买很多东西,却不会收纳它们。
02:09:25:我们是如何变得摆烂和躺平的?
02:15:35:在不断地焦虑过程中,我们的情绪是如何恶化的?
02:27:55:表达我爱你,为什么也要考虑对方能接受的状态?
垫乐及素材:
略
主播:苏北 | 嘉宾:立夏,陈树,木一 | 制作: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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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节奏的今天
我们习惯了邮件、微信
我们可以轻易地在屏幕上输入“我爱你”
这样的爱情少了等待的煎熬
却也显得轻薄了不少
但从前却不一样
从前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我们认认真真地提笔
把所有的情意酝酿成字句
情书就成了表达爱情最浪漫的方式
严歌苓说
每张纸上写下的情书都是实实在在的
相当于白纸黑字的一种结盟
这是在潜意识里一次一次确认这个爱情
情书里的爱人
永远都不会老
而那些文学大师的情书
更是绵绵情长
只觉得下一秒就要陷进去
垫乐及素材:略
主播:立夏 | 制作:郡子 | 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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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与自己的欲望和解,接受自己的平凡;要有一份稳定,热爱的工作;有可以安静享受的爱好;内心笃定自己是被爱着的;有钱购物;日渐平庸、甘于平庸、持续平庸;多运动、别熬夜、健康生活;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饭啊!!这是你一个人住的第N年!
11年前你21岁,听着《一个人住的第三年》,你对里面这一段记忆犹新:孤独有时候也并不是件太糟糕的事情,与嘈杂比起来,安静却孤独的生活仿佛还显得更妙一点,或许至少得有那么一段时间,几年的时间,一个人必须要自己生活着,才是对的,否则怎么能够听到自己的节奏。一旦它流淌出来,走在马路上,坐在地铁里,独自待着的时候,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任何时候,它都会在那儿兀自发着自己的声音,这是属于你的声音,身体的一部分,不用再担心流失。
2022年你32岁,一个人住,只是从一个地方换到了一个地方,你终于将这个空间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受到打扰。周末在家里打扫卫生。屋子里整洁而干净,但这已经是你无法改变的习惯。半天下来,你觉得很累。有时候你洗澡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不小心滑倒了,自己会在浴室里躺着多久能被发现?于是你习惯了带着手机,开着音乐,在随手能够及的地方。
你说很喜欢现在的状态,享受着独居的时光。这是你一个人住的第N年。
朋友会关心你孤不孤单,但就可能像你这样的人,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吧,总觉得一个人会过得更好。很早就离开家自己一个人上学、旅行、工作,从小到大就觉得我一个人就都挺好,我也是个很怕麻烦别人的人,也怕别人麻烦我。于是你反而享受孤独的状态,这就是你的生活,一个人去大吃一顿,去海边散步,去花市买花,去看一场喜欢的展览...或者是日常追一追肥皂剧,读一读书,总之会尽可能安排好每一天,填满生活的琐碎时间。以前难过的时候你会喝一些酒,现在倒是习惯了,觉得时间会让大多数人克服孤独感,如果真的很孤单,也会大哭一场,第二天还是重复着一样的生活。这是你一个人住的第N年。
和一些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偶尔发几句微信,大家或是成家或是有了宝宝,终归生活都会回归到属于每个人的常态。而你的常态一如11年前!
疫情之后,有一天突然下午开始发热,感觉比较晚的时候已经下午晚一些了,一晚上整个人都在忐忑,要不要去医院,又很担心下去就污染了小区,还可能传染别人,最后勉强在家里翻出了一些降火消炎的药,吃了一点,一直挨到了第二天早上,感觉烧退了,看了下第一天的核酸阴性,才下楼去看了发热门诊。平时你最害怕的就是生病,每天都绷着一根神经就是“我不能生病”!心里特别无助,又不想告诉家里人,怕她们担心。于是你提前搜集好居住地周围医院的联系方式,疫情期间会有部分医院因为某些问题停诊,以备不时之需!
以前你并不是那么喜欢猫猫狗狗,现在也有了一只猫的陪伴。自从收养了它之后,日常生活开始更规律起来,因为也想培养猫子生物钟规律。并且它每每吃东西,对你喵喵叫时,会有种被需要的感觉。之前觉得是它需要你,后来久了觉得是你需要它。
你越来越不想结婚,不想被他人闯入生活,你觉得找到一个相濡以沫的人简直遥不可及。有个男生追你,看完电影送回家刚刚接近家门,你就开始难受了,他踏入了你的领地,独居久了,这片领地你只希望它单单属于你,多一个人会变得相当不自在!
作为女生,你会因为拧不开瓶盖羞恼到哭,需要帮忙的时候会觉得给别人添了麻烦,对任何男性都更加敏感些,一个人晚回家走夜路,总是提心吊胆,哪怕明明知道小区很安全!家里大件坏了需要修理的时候也担心上门维修人员的素质,不太敢跟人发生冲突,对于小区物业会保持紧密联系,被修理工坑钱也只能忍着!你说要装一把有猫眼的锁,这样一不怕忘记带钥匙,二不怕有坏人敲门。
你希望自己居住的空间应该更舒适一些,等赚够了钱,买更大一些的房子。日常要有一些生活的仪式感,家里偶尔添一些小物,比如香薰、智能硬件、鲜花、或者一些好看的地毯、挂饰之类,闲暇时会买菜日常煮饭,你拥有一口好用的不粘锅!
你说,要与自己的欲望和解,接受自己的平凡;要有一份稳定,热爱的工作;有可以安静享受的爱好;内心笃定自己是被爱着的;有钱购物;日渐平庸、甘于平庸、持续平庸;多运动、别熬夜、健康生活;最重要的!!!是好好吃饭啊!!
这是你一个人住的第N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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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于睿豪 | 嘉宾:蕉大,扣子 | 制作: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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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就好了。”二十岁那年,我就逃出了父亲的家庭。直到现在还是过着流浪的生活。“长大”是“长大”了,而没有“好”。可是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恶之外,还有温暖和爱。所以我就向这“温暖”和“爱”的方面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一九一一年,在一个小县城里边,我出生在一个地主家里。那县城差不多就是中国的最东最北部——黑龙江省——所以一年之中,倒有四个月飘着白雪。
父亲常常为贪婪而失掉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自己的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甚至于无情。
有一次,为着房屋租金的事情,父亲把房客的全套的马车赶了过来。房客的家属们哭着,诉说着,向我的祖父跪了下来,于是祖父把两匹棕色的马从车上解下来还了回去。
为着这两匹马,父亲向祖父起着整夜的争吵。“两匹马,咱们是算不了什么的,穷人,这两匹马就是命根。”祖父这样说着,而父亲还是争吵。
九岁时,母亲死去。父亲也就更变了样,偶然打碎一只杯子,他就要骂到使人发抖的程度。后来就连父亲的眼睛也转了弯,每从他身边经过,我就像自己的身上生了针刺一样;他斜视着你,他那高傲的眼光从鼻梁经过嘴角而后往下流着。
所以每每在大雪中的黄昏里,围着暖炉,围着祖父,听着祖父读着诗篇,看着祖父读着诗篇时微红的嘴唇。
父亲打了我的时候,我就在祖父的房里,一直面向着窗子,从黄昏到深夜——窗外的白雪,好像棉花一样飘着;而暖炉上水壶的盖子,则像伴奏的乐器似的振动着。
祖父时时把多纹的两手放在我的肩上,而后又放在我的头上,我的耳边便响着这样的声音:
“快快长大吧!长大了就好了。”
二十岁那年,我就逃出了父亲的家庭。直到现在还是过着流浪的生活。
“长大”是“长大”了,而没有“好”。
可是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恶之外,还有温暖和爱。
所以我就向这“温暖”和“爱”的方面怀着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垫乐及素材:略
主播:林夕 | 制作:郡子 | 作者: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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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的时候,你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像你的名字,像辉煌的天穹,我将默默地注视你,让一生都沐浴着光辉。”
“你会给我写信么?你说会的。写多少呢?你用手比了比,那厚度至少等于两部长篇小说。”
主播:老V,立夏 | 制作:郡子 | 作者:顾城,谢烨
-顾城致谢烨-
买票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你,按理说我们应该离得很近,因为我们的座位紧挨着。火车开动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吗?我和别人说话,好像在回避一个空间、一片清凉的树。到南京站时,别人占了你的座位,你没有说话,就站在我身边。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也许是想站起来,但站了站却又坐下了。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拿出画画的笔,画了老人和孩子、一对夫妇、坐在我对面满脸晦气的化工厂青年。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你对人笑,说上海话。我感到你身边的人全是你的亲人,你的妹妹、你的姥姥或者哥哥,我弄不清楚。
晚上,所有的人都睡了,你在我旁边没有睡,我们是怎么开始谈话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你用清楚的北京话回答,眼睛又大又美,深深的像是梦幻的鱼群,鼻线和嘴角有一种金属的光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给你念起诗来,又说起电影又说起遥远的小时候的事。你看着我,回答我,每走一步都有回声。我完全忘记了刚刚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很陌生,甚至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现在却能听着你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走着却又不断回到此刻,我还在看你颈后的最淡的头发。
火车走着,进入早晨,太阳在海河上明晃晃升起来,我好象惊醒了,我站着,我知道此刻正在失去,再过一会儿你将成为永生的幻觉。你还在笑,我对你愤怒起来,我知道世界上有一个你活着,生长着比我更真实。我掏出纸片写下我的住址,车到站了你慢慢收拾行李,人向两边走去,我把地址给你就下了火车。
顾城 1979年7月
-谢烨致顾城-
你是个怪人,照我爸爸的说法也许是个骗子,你把地址塞在我手里,样子礼貌又满含怒气。为了能去找你,我想了好多理由,我沿着长长的长着白杨树的道路走, 轻轻敲了你的门,开门的是你母亲,她好象已经知道了我,就那么注意地看我。你走出来,好象还没睡醒,黑钢笔直接放在口袋里。你不该同我谈哲学,因为衣服上的墨迹惹人发笑,我想提醒你,又发现别的口袋同样有许多墨水的颜色,才知道这是你的习惯。我给你留下地址,还挺傻地告诉你我走的日子,离开那天你去送我,我们什么都没说,我们知道这是开始而不是告别。
你会给我写信么?你说会的。写多少呢?你用手比了比,那厚度至少等于两部长篇小说。
小烨 1979年7月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收到你寄出的避暑山庄的照片了,真高兴,高兴极了,又有点后悔,我为什么没跟你去承德呢?斑驳的古塔夕阳孕含着多少哲理,又萌发出多少生命,无穷无尽的鸟没入黄昏,好象纷乱的世界从此结束,只有大自然,沉寂的历史,自由的灵魂。太阳落山的时候,你的眼睛充满了光明,像你的名字,像辉煌的天穹,我将默默注视你,让一生都沐浴着光辉。
我站在天国门口,多少感到一点恐惧,这是第一次,生活教我谨慎,而热血却使我勇敢。
我们在火车上相识,你妈妈会说我是坏人吗?
顾城1979年8月
-谢烨致顾城-
顾城:
今天我觉得精神特别好,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病了,发高烧昏昏沉沉好几天, 今天我真的觉得我已经好了。
这几天躺在床上,天天看或者说是听你的信,也许我真从你那带走了灵魂,它 不时聚成你的样子,把你的诗送到我耳边,我好象一个住在海边的姑娘,听小石子 在海水里唱歌。
你的信让我看见了将来,多好,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看看将来呢,我感到云 从松树上升起来,你一步步走上台阶,你就在我身边,我相信,这是命运,我们在 一起的时候很短,而命运是漫长的。
这会儿,起风了,风吹起我的头发,好象把我的灵魂也吹得飞升起来,我太高兴了,真累。我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你,像兄长那样站在我面前,你礼貌地带着我走路,给我讲安徒生,讲法布尔的故事,讲路边的草怎么结出果子,瓢虫有多少斑点,你神气地走在路上,好象整个北方都属于你,也许,你还要回到你少年时放猪的地方,走被雨水冲坏的路,白石头美丽地显示出来,你的目光注视着它,穿过巨大的天空,向东方伸去,苦咸的泪洒遍荒凉的土地,到处是白蒙蒙的,就像雪,像冬天,你就在这上面走,越来越远,你还是相信有一个河岸,那里的土地被晨光照亮,曲曲折折的,有许多鸟,许多大雁在那栖息,它们把头放在翅膀下面睡觉,你是属于它们的,你会飞,眼睛里映着我们的世界,而我只能躺着,躺在热砂子上生病。
真不想让你走得太远,我曾想过用手遮住你的眼睛,现在不了,真的那么做,会使我不得安宁的。没人说你是坏人,火车开来开去上边装满了人,有好有坏,你都不是,你是一种个别的人。
小烨1979年8月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我手一触到你的信就失去了控制,我被温暖的雾的音响包围,世界像大教堂一样在远处发出回声,你漂浮着,有些近了。
我醒来的时候,充满憎恨,对自己的憎恨,恨自己的小小的可怜的躯壳,它被吸在地上,被牢牢地粘在蜘蛛网上,挣扎,现实不管你怎么憎恨,都挨着你,吸着你,使你离梦想有千里之遥。
顾城1979年8月中
-谢烨致顾城-
顾城:
我总要把你的名字写错,写错了还挺高兴,不知为什么。
你开始讲生活了,语气沉重,我知道生活不受我们意志的支配,可我并不害怕,因为有一种在痛苦中孕育的力量,使我能拒绝它,能把门嘭地关上。当然,我希望你不在门外。
我不太敢相信现实,我相信你,甚至觉得了解你比了解我自己还多些,你了解我吗?我了解我吗?那天在北京站,我们告别的时候,我曾慌乱地闪过这些念头。
现在我伸出我的手。
小烨1979年8月24日
-顾城致谢烨-
小烨:
你把我想得很好,这使我高兴,也很紧张,因为我毕竟是个渺小的人。
我想做一个好人,甚至还想有价值,这二者是统一的,我说的价值首先是内心的价值,小时候我这么写过:向着光明走去,擦洗着自己的灵魂,用决心和毅力,抛去身后的暗影。负载着罪恶活着比死亡更可怕。在痛苦、疑惑、内疚面前,我最不能忍受的是内疚。由于自身的叛卖行为,你看不起自己,不管你在尘世获得什么,这种蔑视都将伴随你终身。我深深地知道世界上只有一种快乐,那就是问心无愧的快乐,做一个好人的快乐。做一个艺术家,他要受到惩罚,因为他要穿过现实的罪恶,把这种信念带给人世,他要告诉人们在那个河岸上(就是你说的被晨光照亮的河岸),有这种快乐。这里没有,商店里也没有,彩车里没有,高高的检阅台上也没有,他做了一个轻微的手势,他获得了价值。他也为此受到惩罚。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我知道要做,在我失败的时候,在世界的门都对我砰砰关上的时候,你还会把你的手给我吗?
我不怕世界但是怕你,我的理智和自制力一点都没用,阿克琉斯是希腊神话里的英雄,他不会受伤,因为生下来时,被母亲握住脚在冥河中浸过,他不会受伤,但被母亲握过的脚跟却是他唯一的致命之处。
顾城
-顾城致谢烨-
小烨:
刚才看了电影,看见什么都想到你,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跑出来,脚踏着宽宽的台阶,我跑到了桥上,念你的名字,河水在巨大的黑暗中流去,最沉重的只是一刻,这一刻却伴随着我,河水在远处变成了轻轻的声音,而我却活在涌流之中。我看见我的手在黑暗中移动,遮住一粒粒星,一盏盏灯,一粒粒小虫的歌唱。
今天没有收到你的信,我失望极了。
顾城1979年8月29日
-谢烨致顾城-
顾城:
信在路上呢,像我们坐火车一个往南,一个往北,轰隆隆那么近,之后又错过了。
你的手放在夜的水里干嘛?那样你会累的,放得太深就要受苦,而你有许多事要做,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相遇还不到两个月,你还不知道我呢,你还不知道自己,自己是不容易了解的。小的时候,我喜欢长头发,总想留上小辫子,不愿再剪短发,可我不会梳头,妈妈每天到点就得上班,也没有时间把我刚刚长得够握成一小把的头发耐心地梳成好看的小辫子,每天要做这件事将成为她生活中的一大负担。终于有一天,她不顾我的反对,硬是把我的头发又剪成了短发。我觉得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那么沮丧地站在院子里,心里恨透了那把剪子,恨透了我妈妈,决心再不跟她说话了。她是军人,在部队的医院工作,那时候我倒不觉得军人都象她那么厉害,因为亚如(我小学的同学)的妈妈就给她留了辫子,还有粱娟的妈妈就常常笑,她经常笑得老远都听得见,她还给我吃过自己做的泡菜田茭,我直傻得开始想象换一个妈妈了,我要挑一个最好的,在我认识的所有小朋友的妈妈中间,我一个一个地想过去,找了一遍,结果却全被我自己否定了,这时我已忘记了头发,可我还在无名地恨着我妈妈,不过我又不得不承认,我没有发现一个人能够换过来当我的妈妈,没有人能做我的妈妈,只因为我是她的女儿,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这道理太简单了,没有原因,尽管当时我想出了好些非常可笑的理由,但却不是唯一的。从妈妈那,我知道了一点自己这是件早被注定的事,我要的一切都天经地意地在我心中,一切远离自身的挣扎、渴望和要求都是徒劳的。
也许我们此刻经历的河水和星星,就是我们走向自身的台阶,当你成为真的你的时候,你才知道了自己,知道我,才能成为我,那时,我就是你,我们再不知道黑夜是什么,我们走上台阶,走近我们相见的日子。
小烨1979年9月2日
-顾城致谢烨-
小烨:
天一亮就醒了,醒了就想到你,都成习惯了,我一边轻轻地说话,一边想象你的回答,你真在回答。今天会有你的信么?
我给你写信的时候,心里总是挺奇怪的,这些字再过几天就要看见你了,它们多幸福啊,我要是也能变成一个字就好了,即使一个白字。
我要做事了,我要见到你,重病、牢墙、死亡什么也不能阻挡我,我要把世界轻轻推开,见到你。那真实的我正在安静地梳理头发。
快三点了,快来信了,我感到今天有你的信,再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很蠢,不能自己,我知道我在走一条古老的路,我为什么非要走那条路呢,渐渐重合又消失的路。我试图去想现实中的你,想我们在火车和广场上度过的那些短短的时光,那时刻真有光,你看我的时候,我的生命是怎样亮起来,又安静又辉煌,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你看我的时候车走了,车走了好几辆。
在这条古老的路上,我有愿望,我总希望时间过去,快过,快过,最好取消算了,可是我又害怕,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我就穿着这件世人的衣裳去见你,睁着茫然的眼睛去见你么?这眼睛不会看见的,它只能看见一张图画。
顾城1979年9月5日
-谢烨致顾城-
顾城:
我很喜欢你的信,你说话的样子,但是我看着看着,忽然觉得要长癌了,我们就不能歇会儿,干点别的?比如说想想我什么时候去北京,要是冬天,我一定学滑冰,请你姐姐教我,她会,我想。
小时候,我住在承德,那离北京不远和北京一样冷,早晨,我去室外刷牙,回来时一拉门把,手就被铁粘住了。第一次被粘的时候,我吓得要命,可惜那时我不会滑冰,也许是因为我还太小。家里门前有块空地,几张桌子大,四周用木条栅栏围成一个小院,再做上一圈田梗,就能种地了,冬天地里什么也不长,那地方就成了我的露天冰场,傍晚担上几担水,要不了一会儿就全冻成冰了,一夜过去,冰硬极了,平坦,透着水晶的光,不管你白天怎么玩,把冰上划出多少痕迹,只要晚上倒了水,过一夜便平整如初。我不会滑冰,但我有一个小冰车,爸爸给我做的,我就坐在上面,在我的小冰场上滑来滑去。你过去见过这么小的冰场么?可在我住的大院里几乎家家都有。这是过去的我的冬天,将来我要学滑冰,穿上冰鞋,像那种带冰刀的非常厉害。我不喜欢滑旱冰。我要在冬天去北京。
我们还能一起去别的地方,要是小时候的那个冰场还没化,你还能去看看,也许有一个我,你没见过。
小烨1979年9月8日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我是有毛病,老咬文嚼字地活着,好象替谁活着似的,我不会说话,从小就不会,我刚开始以为话可以随便乱说,像鸟那样叫着说,可后来人们说不对,我就只好不说了。
以后我离开城市到荒凉的地方去了,在那里放猪,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在大地尽头走着,会感到很奇怪,因为地那么大,就托着这么两个人。我从不说话,风在我耳边一直吹,在风停止的时候,草就吐出了香气,每种草都用自己的气味和我说话,那种话不用翻译,就能一直留在你的肺腑里,沿着血液流遍全身,我有一次割草时把自己的手割破了,草茎也流出洁白的血来,我看见了自己和青草的血液,我便也觉得痛,我看见每一滴血都像红宝石那样好,一粒粒那么新鲜,这时候我觉得我要说话了,对我的血,对绿色如茵的草,我说“我要赞美世界,用蜜蜂的歌,蝴蝶的舞和花朵的诗,”“月亮遗失在夜空中像是枚卵石,星星散落在河床上像是细小的金砂,用夏夜的风来淘洗吧,你会得到宇宙的光华。”我说,我要唱一支人类的歌曲,千百年后在宇宙间共鸣。”
我对自然说,对鸟说,对沉寂的秋天的大地说,可我并不会对人说,我记得有一回我从桥上走过,一些收工的女孩坐在那,我于是看着远处,步子庄严极了,惹得她们笑了半天,那笑声使我快乐而耻辱。
回到城里以后我一直看《辞海》,学习对人说话。一个客人坐在我家里,我对他说:“您好。”一个人在路上,我也对他说:“您好。”我总这样开始,直到结束,重复说这句合乎礼仪的话。有一次,我一激动忽然对人说:“中国人不关心灵魂,见面就问吃了么,从来不问,你悲哀么?”第二天我走近人的时候,他们就依次问我:“你悲哀么?”
是的,我挺悲哀的,我不会说话,一点都不会,我也真想从这种倒霉的语调中跑出去,去干点别的。
顾城1979年9月中
-谢烨致顾城-
顾城:
你真有意思,只会说“您好”,可你却教会了我说话,让我从教室的窗户里跳出来,落在蒿子里,我对你说:“您好,你真好。”
我们不要那么老,也不要长大,不要书包,我们可以光着脚丫,一直跑下去,噼噼叭叭地跑。
跑吧。
小烨1979年9月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我把椅子推开,腿一弯就想,没有跑,我想还是应该由你在前边,我跟着,跟着挺好,我从来是远远地跟着别人的。
那些男孩子在夏天吃完饭就出去了,他们越走越黑,好象是去掏知了,还是干什么,对了,是掏知了,我想起来了,他们从这颗树走到那棵树,忽然又蹲下来聚成一撮,这么着,那么着,乱争吵建议,有的说用水去灌,有的说用棍子去捅一捅,用变了声音的哑嗓子低低地骂人,呆了一小会儿他们又移动了,我才能跟过去,在我远远等他们走开的时候,我总是用手去抠刷了石灰的树,我对他们又讨厌又嫉妒,好象总是暗暗地移过去,伸手在他们掏过的地方再掏一掏,我总希望最好能剩下一只没被发现的知了,好象一个披着盔甲的小鬼怪一样。我把手伸下去,又想碰到又 怕碰到,直到现在我还能想起那种感觉,我记不得究竟我是否在那个夜里摸到过一个死知了。
知了是个奇怪的东西,它从地下爬出来,用假眼睛看你,总有些棺材的味道,有一次看《辞海》,我见过古代有一种玉制的琀,就是死人含在嘴里的,样子极其简单、淳美,我甚至感到货币应该是这种样子。我一次次走近自己害怕的事情,我喜欢那个地底下的知了和琀。我溶化了铅,用泥巴做了模子,想把它铸造出来,我喜欢这种古老,光华像蛹一样的东西,它在桃树上爬,紫红紫红的桃树吐着透明的胶液,我看着它向前走了七步就停住了,背一点点裂开,回来时它已经出来了,它从自己的壳里走出来,那个新鲜的淡绿色知了美极了,比一片叶子还要新鲜,我不敢呼吸,在空了的壳里有纯白的经络。
生命一次次离开死亡,离开包裹着你的壳,变得美丽。我也想离开自己获得再生,我跟着你好吗,在一个早晨,直到我落在桃树上的壳被别人捡走。
顾城1979年9月12日
-谢烨致顾城-
顾城:
你说的是挺好的事,跟着,跟车子,跟人,跟奇怪的东西,冰糖葫芦,卖豆腐的,……什么都跟,到冬天下大雪就出去跟脚印,挺害怕也挺高兴。我跟过一种带花的,脚印一溜儿轻轻转弯,绕过荆棘到山上去了,我总和别人争论那是什么,是黄鼠狼,还是狐狸……当然不是院里明婶家的老黑猫。最好是一种比较可怕的东西,鬼装的或者索性是老灰狼站起来了。
你跟着我当然不坏,可你知道我在跟什么呢?
小烨1979年9月中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月亮升起来了,多亮呵,没有一丝浮云,没风,夜是灰蓝色的,冷冷的空间,月亮是圆的,你那么远,我却仍然能把手伸向你,看见你。
小烨你离我很近吧,在这无法触及的无际的虚空中,千里万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你在笑在看、祝福……我好象在你明亮的呼吸中溶化了,不再是一个笨拙的人,我是一阵又一阵风,吹着风铃,你会着凉的。12点了,梦是一个美丽的宫殿。
12点
人永远在看,在想,总有忧愁,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活下去的渴望,我好象在虚伪肮脏的海中漂了好久,终于看见月亮一样干净的海岸,我要到那里去,要见到你,我的手被沉甸甸的海藻缠绕着,暗暗计划着,我知道微微退一下,海就会消失。
1点
中秋是我喜欢的节日,因为离我的生日很近,它能使我想起最初的日子,我好象是从月亮的圆窗里跳出来,踏着积水来到村里,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城堡和道路,还有个小烨刚刚把头发盘起,她在好多田野上跑过,现在她丢下的那些田野让月亮照着。
2点
我说咱们走吧,你说怎么走呢,我摘下一根草茎,在你手心写一个迷,一个永远猜不到的迷,没有谜底。你还在问怎么走呢?一本正经的。庄稼已经移动了,我们已经在走了,你还想问吗?前边是大地的尽头,风吹起你的头发,像海燕一样飞舞,你的眼睛比大海还深。我回答了,我回答的时候,潮水总在遥远的地方,一次次描单调的花纹。
顾城3点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我开始过生日,一边过生日,一边长牙,牙一痛我就倒在床上,高兴极了,因为这样就不能算虚度光阴。痛呀,痛呀,痛得我心底坦然,以至于我生怕不痛了,我在想怎么还没有你的信呢?
你微微一笑,肯定是不告诉我的意思。你一笑就把我挡住了,让我没法到那后边去,我总以为我使劲一想,就能清楚那时怎么回事,好多事瞪着眼睛看它发生,可一到那就没有了,周围是蓝蓝的空气,什么原故也没有,多奇怪。
一边过生日,一边牙痛,一边看了看窗外,我的窗外竟有三片树叶,我好象一夏天只看见这三片树叶,我写信给江河,我说我整个夏天只看见三片树叶,他就感动了,放下手头的伟大工程急急地跑来看我。
他是个很有趣的家伙,看他的诗老容易把他想象成青铜像,看他开会抽烟的侧影,脸微微往下拉着,也令人肃然起敬,他的家像一个洞穴,灯像会发光的虫,他非常合适地坐在里边,和众多的朋友嘻嘻笑着,因为没有一样的椅子,那些朋友坐得高矮不一,然后每天早晨他都带着好脾气扫地。他挺爱干净,作为他爱清洁的标志,还有什么可干的,他就搞不清了,所以除了地上干净,别处都很乱。
他来了,非常自然地吓唬我,让我别活得太高兴,说要对自己有所设计,要负责任,“你拒绝长大并不是一个办法,等到心劲一消你就傻了,谁都得老。”他说着露一根白头发,又偏过头去看树叶。
我不管,我有一个秘密,一个法宝,那就是你,一想你,这个世界就没辙了,三片树叶呀,白头发呀都没办法,一块块摞起来的理论,文学史也没办法,我们早就从课堂里偷偷跑出去过了,明天还要去,明天是你的生日吗?我把你的生日忘了,一只手伸在蓝空气里,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个最重要的事。
顾城1979年10月
-谢烨致顾城-
顾城:
这回你吹牛了,你正式23岁了,祝贺你,可你说,你忘了我的生日。我没告诉你,你就忘了,真能耐呀。当然现在我不会让你想起我生日的,以后再告诉你,能想起来的事都会忘,就象树叶会掉一样,因为在身外,一松手就没了。
江河能看见几片树叶呢?
小烨1979年10月
-顾城致谢烨-
小烨:
我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有的时候,它就象小键子跳来跳去,在尘土中消失,可铃一响,我们又坐在它下面了,现实巨大的屋顶笼罩在我们头上,我们甚至在走过时相互看看都不可能,日光灯嗡嗡响着,使人变得迟钝,“生存,”老师举起手指说。生存成了生存本身。生存都是以不生存为前提的,你要变成工具、文字、齿轮……你要为将来牺牲现在,将来成为现在你还要牺牲下去。这道题非常奇怪,当人们在生存的过程中寻求的时候,他们把答案推给目的,而当人们在目的中寻求的时候,答案又回到过程之中,于是存在只剩下了令人沮丧的三个字,活下去。
为了避免无聊,人们又想出要活得好些,要一级级升上去,要积攒,要在各种莫名其妙兴起的潮流间奔跑,而且得相信从来如此,别无它路。
我们叫天的时候,我们就是它遗弃的滚滚泥沙。
我也会渴,也会饿,可我仍然一直怀疑,这个生存是否确有其事,是神经的错觉,还是哪本书里编出来的。一本本书摞得那么让人相信。那些老先生把现实和真理混在一起,把诗和红烧肉混在一起,好象想躲开什么。他们一定是想躲开什么,我还不懂,但我知道我一定会知道,一定会从这个布置好的会场中间走出去,就像过去,我忽然从几百人整齐的队列中走出来一样,一直走,走出门。
顾城1979年深秋
-谢烨致顾城-
顾城:
你的信永远出乎我的想象,我希望你有的,你从来没有。不过我也弄不清我希望什么。
哲学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听你说说也许还能算是一种享受,可变成了文学,对我来说简直就成了溶化不了的一摊墨迹,我相信将来除了我有弄明白这些话的可能以外,不会再有人懂得你说的是什么了。
晚上星星都死了,只有一个月亮挺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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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老V,立夏 | 制作:郡子 | 作者:顾城,谢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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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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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诗是聂鲁达成名作《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的第10首。年轻的聂鲁达情史丰富,聂鲁达后来也被称为“大众情人”。诗集发表时诗人不过20岁,而诗集已因震撼的文字与裸露的描写等引起轰动与争议。诗集很大的进步性在于其现代性,这是拉美最早的一批现代情诗。当然,进步性更多是对时代而言,这些情诗在人世真正难磨灭的光芒在其对爱情真挚深情的描写。诗集至今已成为最重要的情诗合集。
作者:聂鲁达 | 译者:李宗荣 | 主播:永清,黄茜
We have lost even this twilight.
No one saw us this evening hand in hand.
while the blue night dropped on the world.
我们甚至失去了黄昏的颜色。
当蓝色的夜坠落在世界时,
没人看见我们手牵着手。
I have seen from my window
the fiesta of sunset in the distant mountain tops.
从我的窗户中我已经看见
在遥远的山顶上落日的祭典。
Sometimes a piece of sun
burned like a coin in my hand.
有时候一片太阳
在我的双掌间如硬币燃烧。
I remembered you with my soul clenched
in that sadness of mine that you know.
在你熟知的我的哀伤中
我忆及了你,灵魂肃敛。
Where were you then?
Who else was there?
Saying what?
Why will the whole of love come on me suddenly
when I am sad and feel you are far away?
彼时,你在哪里呢?
那里还有什么人?
说些什么?
为什么当我爱上且感觉到你远离时,
全部的爱会突如其然地来临呢?
The book fell that always closed at twilight
and my blue sweater rolled like a hurt dog at my feet.
暮色中如常发生的,书本掉落了下来,
我的披肩像受伤的小狗,蜷躺在脚边。
Always, always you recede through the evenings
toward the twilight erasing statues.
总是如此,朝暮色抹去雕像的方向,
你总是借黄昏隐没。
《我们甚至失去了黄昏》西班牙语原版
Hemos perdido aun este crepúsculo.
Nadie nos vio esta tarde con las manos unidas
mientras la noche azul caía sobre el mundo.
He visto desde mi ventana
la fiesta del poniente en los cerros lejanos.
A veces como una moneda
se encendía un pedazo de sol entre mis manos.
Yo te recordaba con el alma apretada
de esa tristeza que tú me conoces.
Entonces, dónde estabas?
Entre qué gentes?
Diciendo qué palabras?
Por qué se me vendrá todo el amor de golpe
cuando me siento triste, y te siento lejana?
Cayó el libro que siempre se toma en el crepúsculo,
y como un perro herido rodó a mis pies mi capa.
Siempre, siempre te alejas en las tardes
hacia donde el crepúsculo corre borrando estatuas.
诗人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
13岁开始发表诗作,1923年发表第一部诗集《黄昏》,1924年发表成名作《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自此登上智利诗坛。他的诗歌既继承西班牙民族诗歌的传统,又接受了波德莱尔等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影响;既吸收了智利民族诗歌特点,又从沃尔特·惠特曼的创作中找到了自己最倾心的形式。聂鲁达的一生有两个主题,一个是政治,另一个是爱情。他早期的爱情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被认为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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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聂鲁达 | 译者:李宗荣 | 主播:永清,黄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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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很多人都知道莫言,知道他的作品是魔幻现实主义本土化风格,充满了天马行空的处理和怪诞不经的表达,也许你之前还没有翻阅过他的小说作品,不过没关系,我们先从这篇文章里来感受下他对感情的理解和体悟,听起来犹如亲切的长者对我们的忠告和劝慰,很是亲切。
主播:沧蓝 | 制作:郡子 | 作者:莫言
这个世界,总有你不喜欢的人,也总有人不喜欢你。这都很正常。
而且,无论你有多好,也无论对方有多好,都苛求彼此不得。
因为,好不好是一回事,喜欢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刻意去讨人喜欢,折损的,只能是自我的尊严。
不要用无数次的折腰,去换得一个漠然的低眉。
纡尊降贵换来的,只会是对方愈发地居高临下和颐指气使。
没有平视,就永无对等。
也不要在喜欢不喜欢上,分出好人和坏人来。
带着情绪倾向的眼光,难免会陷入褊狭。
咬人的,你不能说它是坏狗。狗总是要咬人的,这是狗的天性和使命。
也就是说,在盯着别人的同时,还要看到自我的缺陷和不足。

当然了,极致的喜欢,更像是一个自己与另一个自己在光阴里的隔世重逢。
愿为对方毫无道理地盛开,会为对方无可救药地投入,这都是极致的喜欢。
这时候,若只说是脾气、情趣和品性相投或相通,那不过是浅喜。
最深的喜欢,就是爱,就是生命内里的粘附和吸引,就是灵魂深处的执着相守与深情对望。
这是一场诡秘而又盛大的私人化进程。私人化的意思就是,即使无比错误,也无限正确。
有时候,你的无数个回眸,未必能看到一个擦肩而过;有时候,你拿出天使的心,并不一定换来天使的礼遇。
如果对方不喜欢,都懒得为你装一次天使。谁也不需要逢场作戏。
尽管,一时的虚情假意,也能抚慰人陶醉人,但终会留下搪塞的痛,敷衍的伤。
所以,这个世界最冒傻气的事,就是跑到不喜欢的人那里去问为什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没有为什么。
就像一阵风刮过,你要做的是,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转身沉静走开。然后,把这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寂然忘掉。

一个人,风尘仆仆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为喜欢自己的人而活着。这才是最好的态度。
不要在不喜欢你的人那里丢掉了快乐,然后又在喜欢自己的人这里忘记了快乐。
勉强不来的事情,不去追逐。你为此而累的时候,或许对方也最累。
你停下来了,你放下了,终会发现,天不会塌,世界始终为所有人祥云缭绕。
谁都在世俗的泥淖里扑腾着。有的人天生是来爱你的,有的人注定要来给你上课的。
你苦心经营的,是对方不以为意的;你刻骨憎恨的,却是对方习以为常的。
喜欢与不喜欢之间,不是死磕,便是死拧。
然而,这就是生活,有贴心的温暖,也有刺骨的寒冷,不过是想让你的人生,变得更加丰富,更加完整。
在辽阔的生命里,总会有一朵或几朵祥云为你缭绕。
与其在你不喜欢或不喜欢你的人那里苦苦挣扎,不如在这几朵祥云下面快乐散步。
天底下赏心快事不要那么多,只一朵,就足够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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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忘川里的湖边,看微风拂过,湖面浮着枯黄的柳叶,柳枝垂落水面,等待着风给予的飘落,那是种凋零的美。风的苍凉里,我听到了那款款袭来的秋的脚步正透过水面五彩的色调,荡漾而来。湖水的深色给人油画的厚重感,那天边的夕阳,是你爱看的。不知道你经常仰望天空的那个窗台,如今是何模样,如今是谁倚在窗边唱歌。
我常以为,天空是湖泊和大海的镜子,所以才会如此湛蓝。我坐在这儿,静静地等你,我的爱。而你,此刻在哪里呢,真的永不相见了么?记得那时,我们整日地厮守在你的住——静安寺路赫德路口一九二号公寓六楼六五室。爱玲,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想想也是好笑的,到现在我还无法解释当时的鲁莽。在《天地》上读了你的文,就想我是一定要见你的。从苏青那里抄得了你的地址后就急奔而来,得来的却是老妈妈一句:张小姐不见人的。我是极不死心的人想要做的事一刻也耽搁不下,想要见的人是一定要见的。那时只有一个念头,“世上但凡有一句话,一件事,是关于张爱玲的,便皆成为好”。当即就立于你家门口写下我的电话和地址,从门缝塞进。
你翌日下午就打电话过来,我正在吃午饭,听得电话铃声,青芸要去接,我那时仿佛已感应是你的,就自己起身接了。你说你一会儿来看我,我就饭也不吃了,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吩咐青芸泡茶,只等你来了。我那时住大西路美丽园,离你家不远,不一会你就来了。我们一谈就是五个小时,茶喝淡了一壶又一壶。爱玲,你起身告辞,我是要坚持送你归去。二月末的天气里,我们并肩走在大西路上,梧桐树儿正在鼓芽,一枝枝蠢蠢欲动的模样,而我们,好得已经宛若多年的朋友。
翌日一早,忍不住地一睁开眼就想要见到你,我打电话去,老妈妈接的,说张先生忙了一夜,在休息。但我还是很早就去了,从电梯管理员那里拿了报纸,坐于你家门口的楼梯上等你。老妈妈开门出去买菜,见到我,一定要我到屋里坐,我怕扰了你,还是坐在楼梯上安心,直到你醒。你从门洞里歪出半张脸,眼睛里看得到你是欣喜的,这是我希望得到的回应。换了鞋,跟在你身后进了房间,你房里竟是华贵到使我不安,那陈设与家具原简单,亦不见得很值钱,但竟是无价的,一种现代的新鲜明亮几乎是带刺激性……当时我就想:“三国时东京最繁华,刘备到孙夫人房里竟然胆怯,爱玲你的房里亦像这样的有兵气。在爱玲面前,我想说什么都像生手抱胡琴,辛苦吃力,仍道不着正字眼,丝竹之音变为金石之声。”那天,你穿宝蓝绸裤袄,戴了嫩黄边框眼镜,越显得脸儿像月亮。你给我倒茶,放了糖的,才知道你原是跟孩子一般极喜欢甜食的。此后的数日,每隔一日,我是必去的,到后来竟是止不住地天天要去了,而你也是愿意见我的。我们整夜整夜地说话,才握着手,天就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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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猫 | 制作:郡子 | 作者:胡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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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绝对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一个概念,而是通过各类打包集合用来“炒冷饭”?如果计算机突破了人类大脑的认知,实现真正的“人工智能”,那生命是什么?计算机代码是否能够生物化?最终取代生物性的人类?人类一直在追求生物学意义上的永生,元宇宙是不是另辟蹊径在互联网层面超越生物极限,实现“永生”。人类将所有的东西投放线上,无非追求长生不老药的尝试。当你走了,在你的墓碑上放一个二维码,让别人扫描即可和你聊天互动,泉下有知。当一个人在生物学意义上已经死亡,但人工智能接管了他的思维方式与所有互联网资产,它是否能够在虚拟世界延续你的人生?
主播:苏北 | 嘉宾:七星、老V | 制作:郡子
进入《暗1网》,是扑面而来的黑暗和罪恶:暗2杀市场、人3肉搜索、比4特5币犯6罪、隐秘毒7品交易、sq直播、自8杀联盟……杰米•巴特利特,拥有丰富的社群媒体经验,耗时4年,在暗9网上结识背后的“潜伏者”,并设法约他们在线下见面,进行长时间的深入访谈,讨论了网络伦理等尖锐问题。在不远的2033年,六家科技公司运营虚拟现实酒店,将死之人可以“上传”其中安享后世。紧巴巴过日子的诺拉蜗居纽约布鲁克林,并为“豪丽禅·湖景”豪华数字身后世界提供“天使”客服。洛杉矶浪荡程序员内森遭遇自动驾驶事故,伤势严重命悬一线,物质女友英格丽说服其永久上传,进入诺拉供职的豪丽禅虚拟现实世界。莱西生活在一个十分看重个人评分的世界之中,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给你遇到的所有人打分,自身分数越高的人,给他人打分的权重就越高。每个人的分数决定了他们能够过上怎样的生活。以及影响了后来很多科幻电影的哲学设定,甚至对元宇宙给出了基本的范畴描述、基本定义的《黑客帝国》
元宇宙的概念其实比你想象的更早出现,比如八九十年代一些计算机技术概念与科幻作品。一个能够把你的梦境变成现实的工厂,男主角在现实与梦境之间的那条分界线越来越模糊,在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他不但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有他真正爱的人和不得不面对的最终命运。在此之前,他一直活在由记忆构成的谎言当中……无论你是否有过“接触”,元宇宙这个概念正以各种潜移默化的方式“侵入”你的生活。你所了解的“元宇宙”是什么样的?这是一个商业骗局还是未来人类的归宿?一个无zf去中心化的社会将会是什么样的?通过虚拟hb自由交易,生活、工作、娱乐在一个AI系统中的状态是否会是一个理想化的将来?
它绝对不是今天才出现的一个概念,而是通过各类打包集合用来“炒冷饭”?如果计算机突破了人类大脑的认知,实现真正的“人工智能”,那生命是什么?计算机代码是否能够生物化?最终取代生物性的人类?人类一直在追求生物学意义上的永生,元宇宙是不是另辟蹊径在互联网层面超越生物极限,实现“永生”。人类将所有的东西投放线上,无非追求长生不老药的尝试。当你走了,在你的墓碑上放一个二维码,让别人扫描即可和你聊天互动,泉下有知。当一个人在生物学意义上已经死亡,但人工智能接管了他的思维方式与所有互联网资产,它是否能够在虚拟世界延续你的人生?
如果说技术是不分“好坏”的,但控制技术的人类会走向邪恶吗?你相信人性吗?人性和资本会不会将我们带向黑暗?你用过量子足浴盆吗?你有听说过“元宇宙养生培训班”吗?传销与营销迎合了元宇宙。你还知道哪些行业和不靠谱的项目在趁热点?“元宇宙捉小三”这个项目怎么样?俗话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风格跳跃,虚拟世界;解释不通,穿越时空;不懂配色,赛博朋克;脑洞不够,平行宇宙;画面老土,追求复古;不清不楚,致敬克苏鲁”!
人之所以称之为人,就在于我们对自身的不了解,这种神秘也造就了我们的局限。但这种局限也是人性的一部分。而希望通过算法去早就人性,也许可以获得永生,但也应该是灭亡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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