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嘉宾】

董晨宇，人大新闻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有社交媒体研究、数码人类学。曾与陈力丹教授合著《英国新闻传播史》。此外，他也在在得到APP上开设了《董晨宇·传播学26讲》一课。

【高能事物】

《制造亲密：中国网络秀场直播中的商品化关系及其不稳定性》和《做主播：一项关系劳动的数码民族志》两篇论文，通过对抖音直播为期一年的田野调查，对秀场女主播进行了理论反思，讨论了该行业被物化的亲密关系。

【内容索引】

01:49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象牙塔里面的大学老师，你是怎么开始对主播这个职业人群感兴趣的？

05:16 直播作为一个行业在中国发展起来，是靠秀场，而不是靠游戏，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东亚文化特质的产业

06:47 那时候研究长视频平台，大家都在关注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但它们都巨亏，只有一家叫六间房的公司是盈利的

08:21 在研究的过程中逐渐凝聚成了一个问题，就是女主播如何在公会和平台的包夹之下，去平衡她与观众之间的商业关系和亲密关系

10:15 社会科学研究者非常重要的一点不是做最后的道德判断，而是回答四个字，这四个字叫“何以至此”

11:41 阿里之所以崛起，是因为淘宝找到了中国的小资产拥有者和当时整个国家为主导的市场经济之间的效率矛盾

13:06 炒股的人最难的是什么？最难的是正确认识自己

14:29 大哥们究竟图什么其实是非常异质化的：电子兄妹、养成系偶像、真正能够恋爱的爱人

15:17 来看直播的人都是为了解决寂寞，但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会更加寂寞

16:28 我总不能在研究经费上写报销两个“火箭”，是吧？学校的财务会说，你们研究社会科学还用什么“火箭”？

21:29 研究者没有特权，就像记者一样，暗访绝对不可能成为常规，否则一定会导致权力的滥用

23:15 主播其实就是以交付内容为抓手，营造出了一个场域，像茶馆的老板，也像商学院的老师

26:15 在评判之前怀有足够的敬畏之情，作为一个外人，其实我们很多的建议都是如此之傲慢和无力

29:51 运营跟主播是这么说的，在这儿，你可以遇到你在现实生活中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有钱人

31:44 我认为对主播道德层面的质疑已经太多了，我更多的在想的是，这个行业对从业者的伤害是一种价值观上的扭曲

32:45 “我当然不能见他，他才给我刷了不到一万块钱，想跟我见面至少得刷三万块吧”

33:37 平台研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词叫不稳定性，她们的收入不稳定，跟观众的情感也不稳定

40:04 主播、滴滴司机、外卖小哥，已经组成了平台劳动研究的三大支柱

42:26 秀场直播卖的是亲密，是暧昧、性吸引力，直播带货卖的是信任，是“兄弟”、“家人”

46:17 工会有什么用呢？他如果拍视频的水平很高的话，为什么会给你拍呢？运营更像是主播的一个心理医生，鼓励主播坚持下去

47:35 论文里面写到“平台永远标榜自己技术中立和价值向善…”，感觉同时“骂”了两大巨头

48:39 “平台”用这样的隐喻和修辞遮蔽了它本身的很多问题，看上去很公平，像是为了自己“多劳多得”

49:54 算法的评价标准你是猜不到的，平台就是现代社会中的“遥远巫术”，它的统治震慑力来自于模糊

53:51 一位大哥跟我说，直播比KTV好在哪呢？他不用穿的特别体面就能享受娱乐，就像是一种情感的“外卖”，而且这种关系还能“续租”

55:22 主播既不高尚也不卑劣，她们有正常的欲望，同时也有自己的道德准则，她们在挣扎当中来来去去，在这个行业当中成为了一个又一个的过客

58:30 空姐对我们微笑的时候，真的是喜欢我们吗？她们的微笑就是情感劳动。而主播更进一步，她们贩卖的是关系

1:00:45 扎克伯格说，我从来没想过把Facebook变成一个酷的东西，它的重要性恰恰体现于它不酷，它就是电，是基础设施

1:04:09 20世纪以来的任何一个新技术，它出现的时候都会高举“去中心化”的大旗，web2.0当时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1:05:39 我们谈的其实是平台社会当中的人的宿命，这种思考促进的不仅是个体的“可见”，促进的其实还是人的解放

【往期链接】

Vol.2 对这个时代的那些确信与怀疑：与岑科聊《人类文明史》

【制作团队】

主理人：李翔

制作及统筹：张英海  （13514156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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