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國瘋AI的年代,建中北一女人文資優班都倒了,現在連高中也要導入半導體課程。清大電機退休的李家同〈AI真的這麼偉大嗎?〉和台大電資院長張耀文想法不謀而合,他們大聲疾呼把中小學自然學科教好才是最重要的。人文弱化看似無妨,事實上和社會發展與幸福感有密切關係。世界愈科技,人與人之間愈沒有互相了解的能力,憂鬱症、孤獨感日益攀升,如何理解人或體貼人,大衛.布魯克斯(David Brooks)《深刻認識一個人-發現自己與他人的非凡之處》(How to Know a Person)說這些事無比重要,學校卻從來不教。
How to Know a Person? 你能洞察人心,有識人之明嗎?蔡阿嘎緊急開除十年員工蘿拉(不法行為使公司遭受損失),證明布魯克斯所言不虛。要看清一個人非常難。每個人都是一道深不可測的謎,你只能從外面看他們,而「看」需要訓練和技巧。人生是一連串選擇的總合,選結婚對象、選員工、選工作,知道可以信任誰(或該遠離誰),都是求生術。
古云觀其眸子,人焉廋哉。鬼谷子是逃離術,說五種人不能深交:阿諛奉承、貪圖小利、盛氣凌人、散播流言、喜怒不定、冥頑不靈者。看一個人的人品,主要看他怎麼對待弱者,看一個人的實力,主要看他怎麼面對挑戰。吉人之詞寡,躁人之辭多,話少為宜。大衛.布魯克《深刻認識一個人》則是暖男心理學,「一個人可能很愛你,卻不了解你,看到你,卻沒真正看見你」。社交技巧包括練習提問,從對方的童年開始;拋開自我意識,與對方深談;從別人的角度看問題,看見別人的磨難;善於陪伴,懂得在場的藝術,適當的時候要交出權力,給予別人信任。還有,如何優雅的結束話題,在不破壞關係的情況下提出反對意見。
《深刻認識一個人》指出「削弱者」(Diminisher)充滿自大成見,讓人覺得自己渺小,「照亮者」(Illuminator)則是益友也是貴人,對人好奇,恰當的時刻提出問題,幫助你看到優點,為你建立信心,使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英國首相邱吉爾母親年輕時與英國政治家威廉.葛萊德史東(William Gladstone)晚餐後,認為葛萊德史東是全英國最聰明的人。後來她和葛萊德史東死對頭班傑明.迪斯雷利(Benjamin Disraeli)聚餐,離開時她認為自己是全英國最聰明的人。葛萊德史東固然不錯,但能像迪斯雷利更是難得。
說到底,我們真的只在意一張輝煌的人生履歷表(像黃仁勳一樣三兆男),卻忽略內心深處追求平靜與貢獻世界的渴望嗎?人文學科內蘊深遠,使人有幸福感。人不是機器,都渴望被肯定,離職者往往不是在意薪水,而是不被重視。心理學家戴安娜.法夏(Diana Fosha)就說:「一個有愛、敏感、沉著的人能了解你,韌性就會在你心裡生根茁壯。」
你看人準嗎?這可能才是人生成敗的關鍵,我們要不只是成功,還要活得有幸福感。美國鄉村歌手肯尼羅傑斯(Kenny Rogers),1978年《The Gambler》(賭徒)裡,就有一個閱人無數「made a life out of reading people's faces」(一輩子都在辨識別人表情)的資深賭徒,火車上偶遇,一眼就看出作者沒有好牌,是個輸家(I can see you're out of aces) 。他說人生每一把都可能是贏家,也可能是輸家(Cause every hand's a winner and every hand's a loser),「You've got to know when to hold 'em, know when to fold 'em你必須知道何時該保留、何時該放棄?/Know when to walk away and know when to run知道何時該走開、何時該逃跑?/You never count your money when you're sitting at the table只要你還坐在賭桌,絕對不要在桌面上數錢/ There'll be time enough for counting when the dealing's done只要交易結束,時間絕對夠你數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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