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的異想世界

EP159-烏魚米粉與夏曼藍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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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自己的拼板舟,像沒有重心的彩雲在天上隨風遊走,也像折了雙翼的黑翅飛魚任千億尾沙丁魚嘲諷譏笑。」-夏曼藍波安《黑潮親子舟》


看勞動部公務員之死,慨嘆職場上維持身心平衡之不易,上司或許嚴酷,但你為何把自己逼到極限?近日天冷,煮烏魚米粉湯熱騰騰一鍋端上桌,青蒜苗與芫荽鋪頂,加上鮮魚湯麻油爆薑片的香氣,暖心又暖胃。讀起夏曼藍波安近作《黑潮親子舟》與龍應台《注視—都蘭野書》來。

看完《黑潮親子舟》,只覺得聯合報大獎可以考慮給他了。夏曼藍波安從《冷海情深》、《海浪的記憶》裡的徬徨自問,2007年《航海家的臉》父輩凋零、2009《老海人》寫三個島上的邊緣人安洛米恩、達卡安、洛馬比克,2012《天空的眼睛》是浪人鰺與老漁夫的獨白,2014《大海浮夢》壯遊南太平洋對應被殖民困境,配上大量珍貴照片,把一生總綰起來,當時我就覺得他該拿個大獎了,結果一路槓龜到2015《安洛米恩之死》。2017後運勢大轉,連獲吳三連、國家文藝獎與台灣文學金典獎。之後2018《大海之眼》述說一個原民少年闖入漢人世界求學的血淚,這本《黑潮親子舟》講父子山林伐木造拼板舟。海洋文學,殖民文學,也是傷痕文學,這個人早已到達雲朵破碎的地方,超出了台灣文學的邊界,航向了無垠未知的領域。

一個男人建造了一艘船,那就是一個島嶼。沒有拼板舟,就不是這個島嶼原初的主人了。〈山谷裡的歌聲〉與〈父親最後的海洋饗宴〉〈雙人船〉描述當年三十歲返鄉的夏曼和七十歲老父共同上山砍伐龍眼木造船,並出海捕鬼頭刀與飛魚種種,老父彼時猶神勇無比,日本電視台NHK錄製節目名為「黑潮親子舟」。如今三十歲的兒子藍波安回鄉,「我能教他什麼呢?」夏曼決定帶兒子入山林、划木船,辨識雨林的氣息,以身體感受海洋,父子協力造人生第六艘拼板舟。走2.5小時到深山,用原始的斧頭手鋸伐木,回程帶著60公斤木頭再走2.5小時,怎麼看都是極限體能王。日本電視台NHK當年咋舌,徒手作成一艘船,划1.8公里去捕幾條魚,這到底追求什麼?夏曼敘述當年與父親走過陡坡,將樹材扛下山,行過峭壁山谷,點了菸丟下給他們抽,犒賞沒有搗蛋的惡靈,無論是砍樹的身體美學與用心靈向樹神交心祈禱,或海岸邊招漁祭對黑翅飛魚神的誓約,都動人極了。父子造船要家屋女主人認證,下水典禮要眾人祝禱,捕魚回來要吟哦故事,還要學會和黑翅飛魚說話。耆老在灘頭是這樣呼喊黑翅飛魚的聖名:「回來吧! 回來吧!人之島是你們孵化出生的原初之島,歸來吧! 歸來吧!」,「公雞的鮮血已沾上鵝卵石,浪紋暗流帶進外洋,歸來吧! 歸來吧!」。這海洋星球,樹、魚、人、海都是一體的。

夏曼藍波安這泛靈論的山海經,結合了兒子藍波安的文章,大女兒施奇諾娃的圖,小女兒施奇諾貝兒的詩,妻子的地瓜田,是紀念父母雙親的,永恆的水世界。I'd climb every mountain我願意翻山越嶺,And swim every ocean並游過汪洋大海,就像英國達人秀《Britain’s Got Talent》出身的金嗓子卡倫史考特( Calum Scott),2018年唱的You Are The Reason(你是唯一理由),是對摯友及親人永恆的思念:「There goes my heart beating我的心不再悸動/‘Cause you are the reason那都是因為你/I'm losing my sleep我因為失去你而輾轉難眠/Please come back now拜託你快回到我身邊/…I'd climb every mountain我願意翻山越嶺/And swim every ocean並游過汪洋大海/Just to be with you只為了與你在一起/And fix what I've broken好讓我彌補我所搞砸的一切/Oh, ‘cause I need you to see噢,因為我想要你知道/That you are the reason你就是我付出一切的理由」


★兵分兩路烏魚米粉:

一.材料 烏魚、米粉、麻油、薑、米酒、蠔油、醬油、白胡椒粉,鹽、糖,香菇數朵、高麗菜半顆、青蒜兩支、芫荽少許。

二·做法 1.熬高湯:烏魚去骨,魚骨和魚頭洗乾淨擦乾後兩面煎到焦黃,放入加了薑片、米酒的湯鍋熬20-30分鐘2.魚肉斜切大片,鹽、胡椒略抓醃放一旁,青蒜切斜片,香菇切絲,高麗菜洗淨瀝乾剝開,米粉冷水洗過,芫荽洗乾淨切碎3.油熱,魚片下鍋煎至兩面金黃,鏟起放一旁4.原炒鍋下薑片、香菇絲爆香,加蒜白、麻油、米酒、鹽、糖、蠔油、醬油、白胡椒粉,加入熬好的一大鍋高湯4. 湯滾沸幾分鐘後下米粉與高麗菜與煎好的魚片蓋鍋蓋燜幾分鐘5.調整味道,起鍋前撒上青蒜絲與芫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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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的異想世界By 張瑞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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