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外之意 • 第 161 期


本期节目，我们要讨论最近的热播热议综艺《再见爱人》第四季。
在这个综艺节目中，大众最陌生的一对嘉宾麦琳-李行亮却在播出后迅速引起了最多的争议和讨论，乃至发展到了情绪极其浓烈的“抵制”、“举报”、各种类型的人身攻击的程度，可以说是掀起了舆论的狂潮。
在本期节目中，我们会试着从大众热议的几个“事件”、“名场面”来谈一谈，事情为什么发展到了今天这样的一个程度。
同时，我们也要严肃地讨论，在面向大众的真人秀综艺中，节目制作的伦理线到底划在哪里？观察室在评论节目中嘉宾的表现时，以及制作方在进行后期剪辑包装，乃至选用什么样的片段作为宣传噱头时，是否也有忽视对嘉宾、观众的媒体责任之虞？


10:07 麦李夫妇从“你们是来上恋综秀恩爱的吧”到引起大众讨论的第一次急转直下：衣柜事件。


17:13 麦李为何引起观众如此热烈的讨论，恰恰是因为他们的关系离普通观众的生活太近太熟悉，他们是典型的“旧脚本”，“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模式，带有强烈的中国传统性别角色之下的异性恋婚姻色彩。


21:56 李行亮在麦琳心中自己重要性的期望，是从在妻子心中占据70%降低到他是50%，对比张泉灵给出的例子（伴侣是8%），我们不难发现，这依然是一个相当高的比例要求。


31:37 麦琳很“不讨人喜欢”的几个特质：容貌焦虑，身材焦虑，“委屈怪”。


35:54 “画像事件”中麦李二人因为情绪和感受的错位爆发出巨大矛盾。对于麦琳的尴尬大笑，李行亮没有发现这种状态的异常令我们感到非常惊讶。


41:45 “青团”与“乐高”受到的评价差异很大。这个差异与麦李二人旧式关系的有很大关联。


49:01 在节目中缺乏讨论和点明的问题是，麦李二人是某种意义上的夫妻店，做唱片的成本很高，麦琳对李行亮音乐创作的“干涉”不仅是作为妻子，同样也是作为商业行为的共同出资方。


54:37 婚姻关系中“钱”非常重要。我们不能绕开的问题是：在麦李这个家庭中，钱的大头支出，到底是听谁的。李行亮看似是忍耐委曲求全的一方，但实际上在买房、做专辑这些大头支出方面，最终执行的依然是李的意见。


1:00:50 《再见爱人》的议程设置，是远离了麦琳主场的。在脱离了家庭事务的旅途之中，观众是看不到麦琳作为两个孩子母亲的家庭主妇生活中的大量工作的。这时候就很容易变成，指着在田径赛场上跑不快的游泳运动员说，“你不配当运动员”。


1:01:57  “你不可以把家庭主妇这件事拿出来当核武器”，“家庭主妇的光环”，“职场很欢迎你们为什么不回去”这种认为家庭主妇、家务劳动的价值已经充分得到社会承认乃至有光环，是一个非常荒谬的脱离现实的论调。


1:07:30 旧式夫妻关系遇到了旧式观众，在评论时隐含的一种观念是“反正这个钱是你老公赚来的，他决定大头不应该吗？”实际上家务劳动的价值，以及夫妻共同财产的观念，是并不被广泛承认的。


1:08:01 针对麦琳的一大质疑：“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她砸了我们家庭主妇的招牌”，“我们家庭主妇可不是这样的”。


1:10:35 继续提高女性的道德标准门槛没有意义，因为对“好女人”的要求是无穷无尽的。和男友一起骂麦琳的女生，也会遭遇“你现在怎么像麦琳了”的指责。不要继续创造“坏女人”标签，它会成为可以攻击到你自己的语言武器。 


1:11:45 在职场中，如果麦琳做事的标准是40分，你要比她高60分，才能是满分。但如果她是100分，你轻轻松松就能达到100分，要是你做得更好，你应该可以拿到额外的工资。在这种时候说“还是我来吧，我还比她便宜”，这样只会带来无限的卷和竞争，但受益人并不是你。


1:14:29 “画像事件”次日，扬子留几手在李行亮面前拿麦琳的情绪打赌，但他并意识不到这个行为中有什么问题。


1:18:55 “完美伴侣”事件是麦李关系中，矛盾冲突爆发最严重的事件。让麦琳说出了“我要离婚”。


1:34:47 李行亮在三位男嘉宾中为什么得到了广泛的理解和同情，也是因为他是相比之下唯一一个表现出来要进行真诚沟通，想要达成理解的人。


1:46:08 第七期下中扬子谈到孩子教育问题，堂而皇之认为自己缺席没有关系，“这是挫折教育”。对这个完全违反社会常识与准则的言论，嘉宾与制作方的批评是远远不够的，作为公共平台，不做社会公德方面的提醒和引导，这显然是失职的。 


1:48:01 综艺节目的后期制作，剪辑、花字、音效、配乐对观众都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和引导。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们去看节目后期在对扬子和留几手的塑造，说温和是轻的。在扬子严重违反节目规则，不尊重工作人员，不尊重伴侣，说谎，危险驾驶等行为的基础之上，对比麦琳，他行为的恶劣程度和得到的批评强度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


2:08:21 “委屈怪”被创造出来之后，它的运用有双重标准之嫌。


2:12:14  “熏鸡事件”中，大家对麦琳的表现产生讨厌是很合理的。


2:18:09 麦琳的言行举止太像生活中的一些女性长辈，以至于被trigger到的人很多。我们时常能看到一些帖子中“她和我妈一模一样”的描述，是对麦琳产生了强烈的感情投射。


2:22:23 麦李“很像母子关系”，但他们【不是母子关系】。类比不能等同。亲子关系和夫妻关系是实质完全不同的关系。一些观众被trigger到可以理解，但完全代入亲子关系进行批判，这种代入是不准确，也是不公平的。


2:27:27 节目后期制作与摘取片段抢先看时，很容易看出节目方是如何在调动观众的情绪，乃至厌恶的。麦琳的熏鸡事件与扬子无视伴侣安全危险驾驶、强行牵马上坡，两者的危害程度完全不同，但议程设置时，选择了前者，而非后者。


2:39:30 对男性嘉宾的重大过错讨论声量很小，乃至节目播到后面，很多人从一开始的反感，到“挺可爱的”，“他说的也有道理”，这种态度的转变，和观众潜意识中对于“权贵”，“爹”这样的形象格外宽容、崇拜、自动美化，是很有关系的。


2:26:15 扬子一以贯之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委屈怪”这样专为他造一个新词反复讨论的待遇。命名就是一种权力。


2:51:38 “一家之主”环节对于麦琳来说，是紧接着画像、完美伴侣发生的，但观众视角看到的是，都过了好几周了，你怎么还这样？！这样节奏也会产生感受的巨大差异。


3:00:15 “动物园”的选择，李行亮和麦琳会做出的不同反应，恰恰说明了为什么李行亮会和麦琳这样个性的人在一起。


3:03:10 麦李在车上的对话，李行亮的大哭。这个片段也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3:09:25 麦李在床上夜谈的片段。我们固然可以理解这个片段对于麦李二人的故事线很重要，但是我们依然有疑问：观众真的有必要看到这样的画面吗？真人秀综艺的伦理界限应该在哪里？


3:20:30 “理工男”等于有逻辑或等于感情木讷，这种刻板印象的运用太过陈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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