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期的山河纪里，我们聊到了“江南”。以长三角为核心的江南地区在现代中国的历史进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文章锦绣、鱼米富华，既是各种新思潮的汇聚地与传播场，同时又是中国经济的重心所在。在诸如此类的叙事中，有一块区域往往以“江南”的边缘地带而被忽视，那就是浙东。

但事实上往前追溯，从浙东学派到清末新政的立宪党人，从绍兴师爷、温州商会到义乌小商品城，浙东又并不低调。甚至可以说，浙东地区是整个中国迈入“现代”门槛的关键之地。

为何这里的南方不再是那个有着吴侬软语和诗情画意的江南水乡？在经济崛起的背后，浙东这块土地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地理历史线索？在本期播客中，何必与孟庆延老师将带我们一起走进以宁绍平原（宁波-绍兴）和温丽台山区（温州-丽水-台州）为中心的浙东地区。

【本期对谈】

主播：何必（北京大学历史学博士）

嘉宾：孟庆延（中国政法大学副教授）

【收听指南】

02:30 “江南”之外的浙东

04:20 “绍兴师爷”是个什么概念

06:30 温丽台：地契、天台宗、地契与帮匪

10:30 朴学，浙东的经世致用之学

13:08 湖湘人与浙东人，清末新政的活跃分子

14:50 重义不谈利，可能是对儒家的误解

19:00 革命与建设的专业人才：俞秀松、施存统、王观澜

22:55 “实际干活的还是浙江人”

26:06 田野调查：季山头村的名人榜

27:50 何处是中国？每一处都是中国

【工具箱】

01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为钱穆教授的专题演讲合集，分别就中国汉、唐、宋、明、清五代的政府组织、百官职权、考试监察、财经赋税、兵役义务等种种政治制度作了提要勾玄的概观与比照，叙述因革演变，指陈利害得失。

02县有县令，府有府尹，手下具体办差的，或管钱粮，或管徭役，或管文书，统统属于胥吏。胥吏没有正式编制，只相当于聘用人员。他们介于官与民之间，既受制于官，又佐官治民，是官民连接的枢纽，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也手握实权。

03 绍兴一地自古以盛产足智多谋的名谋而闻名天下。至清代，更是形成一个特殊的幕僚群体—绍兴师爷。尤其是在处理汪景棋、查嗣庭一案时，突然诏停浙江乡试、会试，一时堵塞发绍兴学子登科入仕的通道。大量学人只得放弃科举，转向学律从幕。于是，日渐形成一个以家庭、乡土为纽带的幕僚群体。绍兴籍师爷龚萼在《雪鸿轩尺牍》中说：“吾乡之业于斯者不啻万家。”他们遍布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衙门中，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地域性“师爷帮”，彼此声援，相互提携。其他乡籍的师爷也纷纷转投之，以“绍兴师爷”自称。

04 《龙泉司法档案》原来是由龙泉县法院所保管的档案，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由龙泉地方政府对其进行了全面接收，从而保存至今。《龙泉司法档案》仅限于司法相关的档案，其中主要都是诉讼档案。其宝贵之处在于，除了一部分清末的档案外，其实际上是由自1912年（民国元年）开始，至1949年（民国三十八年）的档案构成。到目前为止，它是对于民国史研究而言最完备的一部地方档案。由于依据这一史料，研究者可以通过对龙泉县这一地区的探讨，窥视到整个民国史的变迁。

05 天台宗创立于陈隋之际，又称为法华宗，开宗祖师名智顗（yǐ），因其常住浙江天台山故名天台宗；又因其教义主要依据《妙法莲华经》，又称为法华宗。天台宗是中国佛教早期创立的一个宗派，以鸠摩罗什译的《法华经》、《大智度论》、《中论》等为依据，吸收了印度传来的和中国发展的各派思想，重新加以系统地组织而形成的思想体系。天台宗一系共列有九祖，即：龙树、慧文、慧思、智顗、章安、智威、慧威、玄朗、湛然。中国佛教出现过许多派别，主要有八宗。一是三论宗又名法性宗，二是瑜伽宗又名法相宗、慈恩宗、唯识宗，三是天台宗又名法华宗，四是贤首宗又名华严宗，五是禅宗，六是净土宗，七是律宗，八是密宗又名真言宗。

06 朴学又称考据学，朴学，即古朴之学，指清代学者继承汉儒学风而治经的考据之学。儒学发展到清代，“祟实副虚”的学风开始盛行，宋明理学那种空谈心性的空疏风气开始受到鄙弃，从而形成了一代新的儒学思潮——朴学。清代朴学家们打着恢复汉代古文经学的旗号，主张从儒家经典中重新挖掘其意蕴。朴学主张学问重史实依据，解经由文字人手，以音韵通训诂，以训诂通义理。经学有理、朴之别。“乾嘉朴学”继承东汉许慎的古文经学，故又称“汉学”“考据学”。清代朴学的兴起，与清代文化的高度成熟关系密切。

07 《儒学地域化的近代形态》，作者杨念群，书中提出一个“儒学地域化”的解释体系，通过研究儒学从官方的意识形态转化为民间的思想资源这一复杂的过程，展示了不同的儒学形态对近代知识分子言行的影响，这项研究不是对个别思想家脉络的追踪，也不是一般传统意义上的思想史著作，而是突破了以往近代史解释的既有框架，试图借用新的方法把思想史与社会史加以沟通，从而对一些旧有命题提出新解。

08 《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作者安德烈·贡德·弗兰克，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社会学系教授。作者把中国置于亚洲的中心，把亚洲置于全球经济的中心，对1500年以来世界各地之间的经济联系作了一个气势恢宏的论述。他认为，中国需求白银，欧洲需求中国商品，这二者的结合导致了全世界的商业扩张。与学术界多数人的通常看法不同，在他的分析中，中国在工业革命前的经济史中占据着极其突出和积极的地位。

09 俞秀松，浙江诸暨人。早年就读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校期间积极参加五四爱国运动，是杭州学生运动领袖之一。参与创办《浙江新潮》，任主编，传播马克思主义。1919年底赴北京参加工读互助团，结识了李大钊、陈独秀等人。1920年3月到上海《星期评论》社工作，后到上海厚生铁工厂做工，走与工人相结合的道路。在陈独秀的领导下参加创建中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的活动。6月参与发起成立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最早党员之一。

10 施存统，又名施复亮，浙江金华人。早年就读于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校期间积极参加五四爱国运动，传播新文化新思想，参与创办《浙江新潮》，并发表著名的《非孝》一文。1919年底赴北京参加工读互助团。1920年初从北京来到上海，在陈独秀的领导下参加创建中国共产党的活动。6月参与发起成立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最早党员之一。7月赴日本留学，创建了旅日华人中的共产党早期组织，任负责人。

11 王观澜，原名王金水，字克洪，浙江省临海县人。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王观澜一直担负国家农业方面的领导工作， 1964年兼任中共北京农业大学党委书记、校长。王观澜长期从事农村建设和农民运动，毛泽东称赞他是党内最懂得农民运动的同志之一。

【本期提到的其他人名】

吕祖谦/陈亮/王守仁/叶适/黄宗羲/全祖望/朱舜水/章学诚/刘宗周/曾国藩/左宗棠/胡林翼/康有为/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周恩来/谢觉哉/孙中山/章太炎/蔡元培/汪精卫/蒋介石

【小助手】

由孟庆延老师和李筠老师带队的“星火番外·浙东篇”学术考察，时间为8月17-21日，现已开放报名，扫描下方海报二维码添加考察助理微信，了解具体价格和更多考察内容等信息。

【往期回顾】

Vol.82｜山河纪：空间的历史与历史的空间

Vol.87｜山河纪：大运河，黄泛区，帝国最后的斜阳

Vol.90｜山河纪：珠江，风气之先与革命前奏

Vol.99｜山河纪：忆江南，何处是“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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