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专栏

为什么日本出现迟迟选不出新首相的混乱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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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市早苗虽然在10月4日就任自民党总裁,但由于指名新首相的临时国会召开被推迟,导致“总裁与总理分离”的现象,通常这种情况只持续几天,而这次却超过两周,实属罕见。

日本政府与执政党方面正调整10月21日召开临时国会和进行首相指名选举的日程,比原定的15日大幅推迟。从高市早苗4日当选自民党总裁起,到石破茂首相的继任者确定为止,至少有17天时间是首相与总裁为不同的人的“总总分离”局面。

所谓首相指名选举,是在众参两院举行的,用以选出首相(总理大臣)的程序,也称为“首班指名选举”。根据宪法第67条规定,首相须从国会议员中选出。选举采用“记名投票”方式,在选票上写明投票人及被指名人,得票超过半数者当选。如无人过半,则由得票前两名的候选人进行决选,得票多者被指名为首相。如果众院与参院结果不同,将召开两院协商会;若仍无法统一意见,则以众院结果为优先。

此次国会召集延迟的最大原因在于,自民、公明两党一直未就首相指名选举及国会合作等事宜达成新的联合政权协议。去年石破首相在党总裁选举三天后,即于9月30日与当时的公明党代表石井启一顺利签署联合执政协议,石破茂遂于翌日10月1日被选举为首相。

高市在总裁当选三天后的10月7日也与公明党代表齐藤铁夫正式会谈,但由于公明党要求将“强化企业与团体政治献金的监管”作为联合执政前提,而自民党内部对此强烈反对,双方未能达成一致。公明党之所以态度强硬,也与其对自民党新的高层人事的不满有关。副总裁麻生太郎与代理干事长萩生田光一等人都被认为与公明关系不睦,而萩生田光一是自民党黑金事件的中心人物之一,曾受过停止党内职务一年的处分,其政治秘书因此案遭略式起诉并受到罚款30万日元、停止公民权三年的刑事处分,高市对他的任用使公明党十分不满。

按惯例,政府应在国会召集一周前通知众参两院的议院运营委员会理事会。政府和执政党原计划在7日达成联合协议后,于8日通报并在15日召集国会。但由于7日的自公党首会谈破裂,只得改为“10日通报-17日召集”。第二次会谈原定10日举行,当时前景依旧不明。即使达成协议,也难以在当天完成程序并通报召集日期。

而2025年10月10日,公明党代表齐藤铁夫宣布退出与自民党的联合政权。包括曾经的在野三年在内,自1999年起持续26年的合作关系宣告终结。这样,原本执政党在众参两院中都失去过半席位,成为“少数执政党”,但是依仗与公明党的联合执政,在第一轮首相选举中,即使不能马上选上,需要与在野党决战,但是在决选中可以依靠相对多数取胜,但是如果公明党推出联合执政,相对多数也可能失去,因此急得高市早苗和自民党高层如热锅上的蚂蚁,首相指明选举的日期更是无法确定。

实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公明党自成立以来,一直高举“清廉政治”的旗帜,但是从2023年开始发酵的自民党黑金事件不仅重创自民党,也重创与其联合执政的公明党,自民党已成为一个有犯罪行为,其人员和组织遭到检方搜查,一些人遭到公判和刑罚的政党,虽然公明党面对自民党“政治与金钱”丑闻,勉力维持联合政权,但是在去年的众议院选举、今年的东京都议会议员选举和参议院选举中屡遭惨败,2024年受自民党“黑金丑闻”波及,当时公明党代表(党首)石井启一落选,党面临存亡危机,最终不得不做出“退出联合”的重大决定。公明党主张严格限制企业与团体的政治献金,这一立场与高市的政治信条明显不符。公明方面提议将企业团体献金对象限定为政党总部及都道府县级组织,但自民党以“会妨碍地方支部活动”没有同意。在10日的党首会谈中,高市虽表示“让我带回党内讨论”,但公明党已不再接受。

另外,在外交方面,公明党称自己为“和平政党”,立场偏向自由主义,重视历史认知及与中国的关系,反对首相等公职人员参拜靖国神社。

1968年9月8日,在创价学会第11届学生部大会上,公明党创始人池田大作发表演讲,提出为解决日中关系问题的三项建议:(1)正式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并实现邦交正常化;(2)恢复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3)推动日中经济与文化交流的发展。1971年6月,公明党代表团首次访华,周恩来总理会见了代表团。1972年7月,田中角荣内阁成立后,公明党再次访华,与周恩来进行了多次会谈,为9月田中角荣首相访华及日中邦交正常化共同声明的发表奠定了基础。可以说,公明党是推动日中邦交正常化的重要功臣。

但是高市早苗的政治立场是明显的反中亲台,在历史认识上美化侵略战争,一直持续参拜靖国神社,在去年的总裁选举中说当上首相后也会参拜靖国神社,这与公明党的立党原则针锋相对。

公明党还强调,不应以情绪化方式排斥外国人,而应营造日本人与外国人相互尊重、共同生活的社会环境。希望努力建设一个让人安心的、有秩序的“多元共生社会”,但是现在日本社会在特朗普“美国第一主义”的影响下,有的政党提出了“日本人第一”的口号,而且这些右倾政党在参议院选举中席位大增,高市早苗为了当选总裁也趋之若鹜,在选举辩论中拿外国人说事,大炒未经过证实的所谓“外国人踢鹿”事件,引起了公明党的极大反感。

两个执政党之间突然生变,联合执政破裂,产生急剧的政党政治重新组合的混乱局面,也使日本首相选举的日期不得不推后,出现较长时间的“总裁与总理分离”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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