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选11月5日即将登场,全球眼光聚焦美国共和党与民主党票数互相追逐,同时反思美国总统当选后的世界走向。泰国前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认为,新任美国总统对国际地缘政治与经济乃至重组国际贸易秩序具有重大影响力。
泰国前副总理兼外交部长苏拉革(Dr.Surakiart Sathirathai)不久前就“展望2024美国大选”发表演讲称,一些外交专家认为,如果特朗普(Donald Trump)当选,世界局势将愈发混乱,而美国政治情势则相对平缓;如果哈里斯(Kamala Harris)当选,世界局势相对可控,而美国政治将持续振荡。另一部分外交人士认为,无论谁当选美国总统,世界局势都将持续混乱与动荡,差别仅在于美国对国际局势动荡所产生的影响。可以说,特朗普治下的美国对世界走向的影响难以预测,诸如俄乌战争、中东动荡、南海争端、台湾海峡、朝鲜半岛等国际冲突热点乃至国际间贸易形势都将变得难以预料。对比之下,哈里斯治下的美国对世界未来走向的影响尚在可预测范围。
苏拉革认为美国未来在国际地缘政治、安全与经济贸易方面仍将发挥重要影响力。经济方面特朗普显然不支持在全球化浪潮下的自由贸易理念,尤其是与中国的竞争关系,贸易保护主义等问题可能会进一步加剧。此前无论是前期的《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还是后期的《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自从2017年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宣布美国退出该协定后,美国朝野对这一全球化自由贸易框架都缺乏参与意愿。
随着美国与中国的战略竞争日趋激烈,为了兑现对美国选民的承诺,美国总统拜登(Joe Biden)于2021年提出《印度-太平洋经济框架》(IPEF),美国集结日本、印度等13个印太国家,倾力打造占世界GDP比例40%的印太经济框架,旨在化解中国为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所付出的努力。东盟7国加入了这一经济合作框架,特朗普当选后该框架是否延续还有待观察。
对于亚太经合组织(APEC)等符合世界贸易组织(WTO)规范的合作机制,预料仍会在新的挑战下持续运作,中美贸易竞争乃至双方在某一领域开展的贸易战,势必将会挑战世贸组织的原有既定规则。值得注意的是,金砖国家(BRICS)作为一个由新兴市场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虽然尚且不受西方国家所待见,但随着越来越多具有重要地缘角色的国家加入,金砖国家人口份额与国土面积在全球占比俱增,成为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更重要的是,由于受到俄乌战争的影响,俄罗斯受到制裁后产生了取代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 (SWIFT)系统的需求,促使金砖机制在“减持美元风险”中凸显出稳定与平衡货币的作用,而中国2015年推出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却意外地成为SWIFT系统以外的替代或互补。在过去五年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董事会开始重视人民币,并且把日元和英镑的权重配额分给人民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新的特别提款权(SDR)一篮子货币依次是美元、欧元、人民币、日元以及英镑。在当前发展中国家持续推动全球经济管理结构改革的形势下,左右逢源于东西方的印度则在衔接旧贸易机制向新兴贸易机制发展与过渡的过程中发挥出重要作用。可见,国际政治、新型经济战争和传统的战争不再像以前那样具有明显区别,而是彼此之间相互联系,使得各国在每个问题上展现出各自不同的外交立场,金砖国家已经开始思考这一点且正在试图打造一个不依赖于任何一方的国际汇款系统。
苏拉革指出,金融竞争的字眼鲜少出现在新闻中,但它甚至比贸易竞争和技术竞争还要重要。一场隐蔽的金融战争意味着重塑国际货币储备体系。削减美元的国际地位,势必引发华盛顿高度紧张。不管谁当总统都会采取同样的抵制措施。
无论美国总统宝座花落谁家,显而易见的是,美国针对中国投资、双边贸易乃至高科技竞争的抵制手段或将升级,如果特朗普上台,中美竞争升级中还存在着巨大的不可预测性,届时国际贸易和投资措施中的不确定性将导致世界陷入混乱,至于以何种方式、动荡程度如何呢?这取决于特朗普身上“注重实际利益”的商人本色。在外界眼里,特朗普是一名把国家经济利益放在首位的谈判好手,他的竞选团队拥有征集各阶层民间信息的科技软件,特朗普的政策往往来自对经济和政治层面的综合考量,这也是对美国社会中产阶级、工薪阶层和草根阶层需求的持续反馈。因此,如果特朗普落选的话,或许无法保证类似2021年1月6日特朗普支持者冲击美国国会山的骚乱事件重演,那意味着美国社会的分裂持续扩大。
关于美国选举过后的国际地缘政治与安全形势,苏拉革表示,如果特朗普当选的话,可以预见的是共和党治下的华盛顿将努力结束乌克兰战争。特朗普自信能够与普京(Vladimir Putin)进行对话,但执政后是否真能做到这一点还有待观察,毕竟这一观点可能与西方发生冲突。预料共和党人或许会放弃或削减对乌克兰的预算支持。相反如果哈里斯当选,在美国经济实力允许的情况下,共和党仍会继续支持乌克兰。
谈到中东问题,苏拉革以亚洲和平与和解委员会(APRC) 主席发表个人意见,他认为在美国的犹太势力仍能牢固掌控美国的舆情,华盛顿对恐怖分子的立场跟以往相似,依旧视伊朗为政治敌对方。不过在以色列与伊朗的冲突中,华盛顿试图平衡各方力量,尽量使之保持“斗而不破”的状态,避免出现迫使美国直接下场参战的局面。一旦局势失控的话,这可能是一场规模相当广泛的全球战争。
关于对华问题,预料美国朝野双方都会继续采用同样的挑衅政策,促使北京深陷于解决各种层出不穷的台湾独立问题、香港人权问题和南海主权争端等问题,从而分化中国崛起的力量并使之与俄罗斯保持距离。但在过去三年来,西方战略反而促使中俄关系拉近了距离,中俄双方还不断强化对地区安全的掌控力。一旦海空交通被封锁的话,东盟、韩国、日本等美国盟友国家的运输一旦停摆,经济状况不言而喻。
苏拉革相信在延续拜登政策的优势下,哈里斯在拉拢中国盟友方面将比特朗普更有所作为。例如,运用IPEF吸引支持中国“一带一路”(Belt and Road Initiative)的东盟盟友,拉拢尚未加入《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印度与美国开展更多合作等等。
过去,国际组织特别是联合国的作用被大大低估。无论是俄乌战争,抑或是中东问题,联合国调解和平的领导作用已经消失,联合国大会决议仅只是一个建议,毫无约束力。这导致在加沙地带、乌克兰战场、缅甸危机中出现了大量人道灾难。
泰国前外长指出,泰国善于在国际舞台上斡旋,但必须量力而为,不挑战力所不能及的议题,诸如俄乌战争、中东动荡等。但可协调相关各方共同解决日益恶化的缅甸危机,缅甸冲突的复杂局势主要来自三个层面:一是少数民族之间的冲突。当发生政变时另一种层面的冲突就出现了。 二是军政府时期反对派(人民保卫军)接受了大量来自外国的武装援助。这加速了缅甸内战局势。三是缅甸地缘政治((Geo politics) 已经发生变化,中美大国力量进入缅甸展开角逐。外界仍用旧视角加以看待,因而导致缅甸局势陷入僵局且在地缘政治的影响下不断恶化。目前,东盟
正在考虑打造新的谈判机制,有必要与中国、印度和孟加拉国开展更广泛的对话,面对全球性挑战应采取全球对策加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