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专栏

冤案频发 日本警察和检察机关公信力受到严厉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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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日本众议院解散,进入大选,而在同一天,在狱中度过47年,被控杀人等而判处死刑的袴田岩一案,由于静冈地方检察厅于9日上午向法院提交了放弃上诉权的手续,9月26日静冈地方法院的重审无罪判决得以确定。

袴田岩从被捕入狱到沉冤昭雪,共度过了58年的岁月,而他的沉冤昭雪,使日本政府面临着高额赔偿。

最近日本冤案频频曝光或昭雪,沉重打击了日本执法机关警察与检察系统的公信力,袴田一案拖延 58 年才得以平反也暴露了日本法律制度的缺欠。

袴田事件是指1966年6月30日在日本静冈县清水市横砂(现为静冈市清水区横砂东町)的一处民宅中,味噌制造公司的专务一家四人被杀害,集金袋被抢走,民宅随后被放火的强盗杀人、放火事件。当时在该公司工作的袴田岩在1980年被法庭终审确认有罪并判处死刑,但袴田主张自己是冤屈的,并在死刑确定后的1981年两次提出了再审请求。

2014年3月,静冈地方法院在第二次再审请求审理中决定对袴田开始再审,并暂停袴田的死刑及拘留执行,之后,静冈地方检察厅向东京高等法院提出即刻抗告,2018年东京高等法院取消了再审开始决定,并驳回了再审请求。对此不服的被告方提出了特别抗告,日本最高法院于2020年12月取消了东京高等法院决定,并决定将审理结果送回至东京高等法院重审。

在回送后的审理中,东京高等法院于2023年3月支持静冈地方法院的再审开始决定(驳回了检方的即刻抗告),由于东京高检放弃了对该决定的特别抗告,因此,2024年进行了作为战后第五起死刑确定事件的再审。

在9月26日的判决中,静冈地方法院认可了被告方提出的证据,即检方提供的“5件沾血的衣物”是搜查当局捏造的。该物证在案件发生1年2个月后,从现场附近的味噌桶中发现,五件衣物上血迹的 DNA 类型经过鉴定既不是袴田的血液也不是被害者的血迹,这在过去的判决中被认为是有罪的关键证据,而重审判决书指出:“如果在味噌中浸泡超过一年,血迹不会保持红色”,“5件衣物是在事件发生相当长时间后被放入味噌桶中的,并非袴田本人放入”。因此法庭判决袴田岩无罪,而检察方面在10月9日宣布放弃上诉,袴田岩的无罪判决得以确定。

这是自静冈县岛田市发生的“岛田事件”以来,35年来首次对死刑囚作出重审无罪判决,也是战后第5起此类案件,过去的4起案件被告均被宣判无罪,且检方均未上诉。

而在10月 23 日,名古屋高等法院金泽分院做出判决,允许对 38 年前被控杀害福井市一名初中女生而被判七年有期徒刑的前川彰司进行再审。山田耕司法官指出:无法排除搜查当局进行了不正当的工作(如利诱等)以及相关人员提供了虚假陈述的嫌疑。前川在1987年3月被捕后一直否认指控,而且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前川杀害了那位初中女生,6位熟人的证词是他被定罪的依据,他们说在事发后看到前川身带血迹。

在第二次重审听证会上,6人中的一人推翻了之前的证词,说他实际上没有看到前川,而辩护律师团队认为,他推翻证词是 “应作出无罪判决的新证据”。

2020 年3月11日,警视厅公安部外事课以未经经济产业省许可向中国出口可用于制造生物武器的喷雾干燥机为由,逮捕了神奈川县横滨市大河原化工机株式会社的代表董事等三人,但调查取证不力,虚假指控败露。

2023 年12月27日,东京地方法院第34民事法庭认定,警视厅公安部警察的逮捕和审讯以及检察官的拘留请求和公诉是非法的,判决被告日本国家和东京都政府赔偿原告约1.62 亿日元。

最近的一些判决和案件的重审决定,深刻暴露了日本警察和检察方面职业道德的缺乏、搜查工作的草率、不惜草菅人命的侧面,以致冤案频发,严重动摇了日本搜查与检察机构的公信力,同时也动摇了日本司法的公正性。

维基百科全书供列举了131件日本的冤案,而在2015 年出版的日本作家菅野良司所著《战后冤假错案史:漫步刑事审判现状》一书中,作者认真倾听那些几十年来一直在为自己的清白呐喊的人们的声音,追问为什么会出现冤假错案,列举了帝银案、三鹰案、名张毒葡萄酒案、狭山案、大崎案、足利案、东京电力公司女职员案、冰见案等 17 起战后著名案件,追问日本刑事司法制度的问题。 书后附有战后重大冤假错案一览表。

日本刑事司法问题频频曝光,也引起了立法府-议会的高度关注,鉴于在袴田岩案中,从被告提出重审申诉到开始重审历经40多年,致使审判时间无限延长,为了使冤假错案迅速得昭雪,2024 年3月11日,超党派国会议员成立了要求修改有关重审法律的议员联盟,有134名议员参加, 开始讨论修改现在有关重审制度的相关法律。

重审制度在《刑事诉讼法》中有所规定,但70多年来从未进行过一次修订,而且与普通刑事审判不同,没有关于如何推进审理的具体规定,法官的权限等详细内容尚未规定。日本律师联合会要求对此进行根本性的法律修改,包括开示证据制度化和禁止检察官对重审提出不服上诉等。有识之士指出,现行的法律是导致重审程序旷日持久的原因,阻碍了冤假错案的昭雪。

在要求修改有关重审法律的议员联盟成立以后的6个月中,参加该议员联盟的国会议员的人数增加到了全体国会议员的近一半,人们质疑日本的警察、检察的公信力及司法制度缺欠的声音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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