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两年，万圣节（Halloween）成为上海等地年轻人狂欢的节日，今年万圣节前，上海年轻人就开始预热“扮装”（Cosplay）上街，创造性地展示针砭时弊的角色扮演，甚至不在意警方围堵的紧张氛围。而在北京，一起持刀伤人案件首次出现在一所小学的门前。

持刀伤人首现北京

据报道：北京中关村第三小学附近28日下午3时20分发生一起持刀伤人案件。

据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通报，28日下午3时20分许，海淀区万泉庄路和万柳中路交叉口附近，发生一起持刀伤人案件，导致5名路人受伤，其中3名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50岁的唐姓男子被当场控制，伤者及时送医治疗，无生命危险。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警方通报未点明的是：正是在北京中关村第三小学的附近发生了凶杀案。中央社说：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微博、百度、抖音等都未能搜寻到相关照片与影片。但据海外平台Ｘ流传的影片与照片显示：在事发后的现场，一个孩子侧躺在地，一名家长抱著另一个孩子跪地哭泣，两个孩子身上与路口马路上都有血迹；有现场民众说，这个孩子也受伤了。不远处一名满脸血污的中年男子被数人合力按压在地。

中央社记者晚间9时许在现场所见，事发地已大致清除完毕，但是校门口停有一辆公安执法厢型车，校园左右两旁街道，即万泉庄路与圣化寺路交叉口，以及万泉庄路与万柳中路交叉口都部署了警车。现场未有聚集的民众，不过能看到案发地点附近有民众在交叉路口烧纸钱，目的为何则不清楚。

万圣节前谁紧张？

万圣节还没到，上海就开始紧张起来。社交媒体传出消息说：据称由黄浦区街道办发出的内部通知显示，今年区内严禁任何形式的万圣节装扮，特别是角色扮演和具有恐怖、暴力元素的妆容。一旦发现违规装扮或相关活动，警方将采取劝退及强制措施。上海的一些高校也通知学生不得参加万圣节聚会活动，尤其不能到巨鹿路、长乐路去角色扮演。

但大陆传出的视频却显示，10月26日白天，上海许多年轻人穿上各式各样的角色扮演服装，聚集在街头表演；到了晚上，更有大量年轻人聚集在上海中山公园和中山路等路段，他们一起唱歌、表演，庆祝万圣节。当天上海几乎满街都是警察和警车，强制驱赶甚至抓捕这些“扮装”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有的穿梭在街头，和警察打起“游击战”；有的表现得很潇洒，在被抓上警车之前，跟围观人群挥手告别；还有的当场和警察理论，指责他们“暴力执法”。

其中一段视频显示，一大群年轻人在围观表演。人群中一名女青年疑似“扮装”自由女神，并高喊“自由”，人群欢呼回应。视频引发热议，网友纷纷表示“支持自由”。有分析认为中国的年轻人已在表达政治诉求。

继上海之后，杭州、广州等多地也有年轻人身着各类“扮装”提前上街，不少人被警察现场带走。大陆流出的视频显示，10月27日，杭州中山路，年轻人纷纷上街庆祝万圣节。中共警察现场抓走“扮装”人士。不止装扮成蜘蛛侠、蝙蝠侠者，还有装扮成范冰冰的年轻人被警察带走。27日晚，在广州东山口步行街，也有当地人称，扮装的人会被要求脱掉服装。

万圣节是西方传统节日，近年来在中国受到年轻人的欢迎。去年是中国结束新冠疫情管控后首个万圣节，在上海巨鹿路等地的万圣节活动上，有人透过变装趁机搞政治讽刺，包括把影射“白纸运动”的白纸贴在身上，有人则扮演象征反对习近平的小熊维尼。还有人头戴监控镜头模型，暗讽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后传出遭到中共政府秋后算账。

政治讽刺是中国的大忌，尤其不能将矛头对准“一尊”，知名房产商任志强2020年被抓，是因他嘲讽习近平是“剥光了衣服也要坚持当皇帝的小丑”。

美国之音刊登蒲黄榆的署名文章分析去年上海万圣节的影响时说：万圣节活动让上海-北京当局如惊弓之鸟一般处在无时不刻的革命恐惧中。后者的直接反应，便是从2022年底开始在上海街头加装大约三千套执行人脸识别功能的专用摄像头；在全国范围进行所谓“五失人员”的普查，即对“投资失败、生活失意、关系失和、心理失衡、精神失常”的人民进行分类统计并纳入新社会维稳群体；还很快停止了有关青年失业率统计数据的公布，鼓励高校暂缓学生毕业、留用毕业学生等；并且在官方媒体展开了一场“反躺平”的宣传攻势。

两年前的“白纸革命”体现了三年新冠疫情前后以上海“新青年”为代表的新文化，那就是，主张和践行“不结婚、不生子、不买房、不买车”的“四不青年”，从消费-资本主义、人口-家庭再生产、个人奋斗和财富积累的四个维度彻底告别与中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切断被国家资本主义体制的绑架，也自我了断了与统治阶级的代际关联。

最为典型的，是2022年在上海的“三月封城”期间由一对普通上海青年面向门外的警察、以和平的声音说出的“我们就是最后一代”。这恐怕才是“白纸革命”中所包含的决绝，一种社会革命的精神，是疫情结束后无数中产阶级移民海外的激励，也是过去两年上海年轻人们乐此不疲地举行万圣趴的纽带，更是一句让北京当局惊心动魄的无名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