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因被控在其“反毒品战”期间犯下反人类罪，3月11日在马尼拉机场被捕，之后移送荷兰海牙，这位79岁的前国家元首未来将首次将面对国际刑事法院三名法官的审判。

突如其来的逮捕与引渡

《世界报》发自曼谷和海牙的通讯员报道说，悬念是短暂的，依据在11日早晨收到的国际刑事法院逮捕令，杜特尔特当天上午就在马尼拉机场下飞机后立即被捕。随后被送上一架飞机，当晚启程前往海牙。尽管他的律师试图向菲律宾法院提出上诉，但没有时间获得裁决。载有杜特尔特的飞机原定12日上午在迪拜中途停留后飞抵荷兰鹿特丹，但在迪拜的起飞被推迟。消息人士告诉《世界报》说，是由于未获飞行授权而延后。它最终应该在12日晚间到达海牙。

报道说，这一逮捕和引渡行动震惊了杜特尔特的支持者，却为现任总统小马科斯提供了政治助力，尤其是菲律宾5月即将迎来中期选举前。小马科斯周二晚间表示，菲律宾必须履行与国际刑警组织的合作义务，以确保未来国际案件中的司法协助。小马科斯当选时曾获得杜特尔特的支持，但此后关系疏远，因此此次引渡被视为不仅削弱杜特尔特派系势力，也为小马科斯争取到部分左翼支持。

杜特尔特的支持者对此愤怒，他的女儿、菲律宾副总统萨拉•杜特尔特谴责说，这是“国家绑架”，指责是小马科斯政府出于选举考虑的行动。萨拉目前在政府中已被边缘化，并面临参议院针对其贪污和威胁指控的弹劾调查。

”死亡大队“

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卡里姆•汗指控杜特尔特在2011年至2021年期间犯下危害人类罪，涵盖其担任达沃市市长（2016年前）和菲律宾总统（2016-2022）两个时期。他被控创建并指挥“兰巴达少年团”（Lambada Boys），这是一个由警察和民兵组成的死亡小组，目标是清除犯罪分子，尤其是毒品交易者。该组织后来更名为“达沃死亡大队”，杜特尔特被指实际控制该组织，为其提供武器弹药、交通工具、通讯设备和奖金，并保证其成员免受刑责。

这一做法在杜特尔特就任总统后被推向全国。国际刑事法院的逮捕令说，禁毒战争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国家政策”，他全面控制所有安全机构，包括警察、国家调查局、缉毒局，组建了“国家网络”，杀死被认定为罪犯的人，并保护杀人者免于任何法律责任，而执行者明白“他们没有不服从命令的自由”。

据法官称，这些行动呈现出一致的作案模式，包括杀害方式、受害者身份和实施者背景。据官方数据，杜特尔特执政期间，有 6252 名被指控为毒贩的菲律宾人在“武装事件”中被警察杀害，而人权组织估计真实死亡人数可能在1万2至3万人之间。

在检察官作为证据的十起案件中，逮捕令特别提及两起：达沃市一次导致19人死亡的行动和另一场由警方或其协助者执行的屠杀，造成24人死亡。报道说，检察官可能还用了杜特尔特自己的公开言论作为证据，他曾在多个场合承认其并为自己的强硬政策辩护，包括去年10月在菲律宾参议院调查“反毒战争”时，曾详细描述相关行动。

“仍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报道说，国际刑事法院原本可以选择发传票传唤，但最终发布了逮捕令，原因是法官们认为杜特尔特“仍然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尽管他已卸任总统职务。同时也存在干预调查、包括威胁证人安全的风险，报道说，部分核心证人已被法院置于保护计划。

《世界报》最后回顾国际刑事法院此类先例，自2002年成立以来，仅有极少数前国家元首被成功引渡到海牙，包括2011年被引渡审判的科特迪瓦前总统洛朗•巴博，他在狱中度过近十年后，于2021年因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还有2002年被引渡到海牙的前南斯拉夫总统米洛舍维奇，他在审判期间去世。

杜特尔特此次被引渡后，将被关押在海牙郊区的斯海弗宁根拘留中心，这里曾关押过来自苏丹、中非共和国和马里的前民兵领导人。在周二当有人还在质疑杜特尔特是否能免于来到这里时，有菲律宾的博主在网上发布了拘留中心的照片，并调侃这里设施齐全完善。《世界报》写道：明信片一样的图片应该也会让同样受到国际刑事法院通缉的普京和内塔尼亚胡顿心有忌惮吧？